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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我两瓶,所以你该还剩三瓶?”
“哦,是。有一瓶用过一些,怎么?”
墨兰忘形的伸手一抓他的衣袖,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快……这三瓶都取来我看,我要亲眼看看,现在。”
见了墨兰的表情,魏槿一头雾水。这三瓶秋水仙碱,他只当时抓了几只雀仔来试毒性,又用过一次在百两金侧生芽上,之后因为忙,也就一直锁在屉中,墨兰这时问来做什么?
魏槿抬手,习惯性的去握她抓着自己衣袖的右手,想以此安慰她紧张的心情。
墨兰却象是一副受了火须炙般的表情,缩回手,且向后退了一步。更加急切,“快。取来我看。”
魏槿缩回手,点头:”就在工作间里,你跟我来。”
跟着魏槿走进不远处的木头搭制的工作间,又见他郑重其事的自柜中取出一大串钥匙,挑出一把来开屉冂。墨兰的心紧张的快要跳出嗓子眼,暗暗祈祷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可就在魏槿拉开屉门的那一霎那,见他的脸色忽然由莫名变成了错愕,墨兰知道。她的祈祷老天爷并不曾听见,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墨兰往前扑了一步,空荡荡的屉子里赫然并排放着两个蓝花小瓷瓶!
“奇怪。我明明放在这儿,一直不曾动过。”魏槿小声念叨了一声。又将两个小瓷瓶取出来一一瞧过,看了墨兰一眼,心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用过的那瓶,他曾在瓶身上做了标记。现在,那瓶不见了!
魏槿将整个屉子抽出来放在桌上,又不死心的蹲身将所有的屉子都翻了个遍,仍没有发现失踪的瓶子。
“别找了,”墨兰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爷爷中了秋水仙碱之毒。”
“什么?”魏槿失态的大呼一声,难以相信的看看墨兰。又低头看看屉中的两个蓝花瓷瓶:“你是说,中了我的秋水仙碱之毒?你肯定?”
墨兰点头:“所以我才来找你,现在肯定。秋水仙碱这里无药可解,我发现又晚了……”
“可是,墨兰,我不会……是谁?”魏槿脸色大变。墨兰会这样来找他,其中的利害他又岂会不知?
“我知道不是你,你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可是,魏槿,魏家还有其他人,魏东青……”
“胡说!”魏槿喝了一声,打断墨兰的话,脸上己有怒意:“姚墨兰,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你别忘了,你嘴里的魏东青,他是我爹!”
墨兰冷笑:“真对不住了,魏公子,我还真忘了他是你爹。可你别忘了,十多年前,你爹,就是用了这种龌龊手段,夺了姚家的花王,烧了姚家的花田。今天,谁能担保他不能再来一回?”
“不可能!”魏槿咬牙瞪她,眼里几欲冒出火来,“当初是我爹的错,我也跟你解释过,爹爹也答应,会在这次花王大赛后,把该姚家的,欠姚家的,一并还给姚家。他要把花官之位辞了,并举荐姚老太爷。魏家能做的也只能这样。你还要我们怎样?姚墨兰,非得我们去自请个欺君之罪,给灭了全族,你才能消这口心头之气?”
墨兰给他噎得心口发疼,涌上泪来:“你还得了理了?谁稀罕你那狗屁花官?说不定就是你爹,舍不得那一文不值的狗屁花官,才把毒手下到了老太爷身上!魏槿,你魏家就守着你那了不起的花官之职,一辈子心安理得的飞黄腾达下去!”
墨兰咬牙切齿的一口气说完,再不看魏槿,转身就走。
魏槿追出一步,伸手将她拉住:“对不住,墨兰,你别急,咱们都冷静些。就算,我爹……,他也不可能来找这里的秋水仙碱,我从不曾跟他说过,我没有……“
魏槿话未说完,神色忽然一顿,瞪大眼看向墨兰,垂了手。
墨兰见他神色有异,停了步子,问:“怎么了?”
魏槿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墨兰,“我,跟柯儿提过。但是,”魏槿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扶住墨兰的双肩,诚恳的道:“柯儿性子贪顽,未必敢有害人之心,况且,这段时间他也收敛不少。你且先回去,当务之急,先找出法子来解老太爷之毒。只要老太爷没事,一切还能补救。你放心,若真是柯儿,我定会给姚家,给你,一个交待。”
第二百四十章赴宴
谷雨这天;是民间所说万花节;昭兴帝赐宴于宣锦宫锦阳殿。宴会巳时初开始。邀来赴宴的宾客除邻近郡县七品以上官员;还有西园县内养花大家或有杰出贡献者及学子文人代表。
时辰未到;宫门未开;被邀赴宴的人们已早早的至宣锦宫门前等候。等侯的人很自觉的站两列;官一列在左;民一列在右。
西园县养花大家;除花官魏家;便是以姚家为首的花农大家;其次是赵;王李;各家都派一人为代表。只有姚老爷是携墨兰而来;很自然的被众人围在了当中。
围者大多数的人对姚家三姑娘都是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的;所以这时对墨兰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其中也不乏曾上姚家提亲被拒的;这时还不忘借机推销几句;表达自家欲迎墨兰为妇的意思。
骤然成为众人的焦点;姚老爷满面红光;心头的兴奋可想而知。对于众人的提问;墨兰一律笑而不答;都由姚老爷一一代答;做足了淑女的模样。对于众人好奇的招呼;她也一一含笑回礼,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墨兰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人群;搜索魏槿的身影。她知道被邀有杰出贡献者;魏槿也在其列。
墨兰很想知道昨日的问题;魏槿是否有答案。秋水仙碱是从魏家流出无疑;可又是怎么流入魏家的;墨兰百思而不得其解。她私下盘问过每日给老太爷备饭的丫环紫烟;没什么特别的。紫烟给老太爷备饭已有多年;从没出过差错。而且她也没有动机。下毒的人,当是大院里的自己人,这可疑人也不少。若是能从魏柯身上问出什么。也能省她不少力气。
墨兰没有见到魏槿;对上她目光的是周舫之似笑非笑的眸子。
周舫之穿着一身青色镶花的长袍;玉冠束发;略显清瘦。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的周舫之看起来倒也神采奕奕,算得上玉树临风。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一直在墨兰身上。直到他身旁的李氏看不过去;瞪了他一眼;他才讪讪一笑;收回目光;佯装无事的低头与李氏说笑。
李氏正在喋喋不休;抱怨周堇之没有福气;好容易遇上的机会;她却偏偏在这个有了身孕;无缘面圣。李氏的意思很明白;周家本就人丁单薄;少个人;就少份赏赐。
周舫之笑笑;不置可否;有意无意的仍是瞥向墨兰;似是有话要说;也就根本没把李氏的话听进去。
过了一会儿;魏槿与魏大人相携而来;经过周舫之身边;魏槿看向他的目光里有难掩的怒意;双拳下意识的在身侧紧握。
周舫之扬眉;冲他傲然而笑。魏槿的怒气在他意料之中;可那又如何?他的怒气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魏槿和魏大人才分别站定;宫门大开;出来十几名小公公;将众人分成四列;带入锦阳殿。
一路之上;重山叠障;小桥流水;景色无一重复;各色百两金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奇香迭选;众人的脸上都不自觉的露出惊奇之色;却没有谁敢发出声音;除了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周围几乎没有声音。
带路的公公也都敛眉弓身;目不斜视;满脸严肃的模样;给众人紧张的心情又增添几分;连墨兰也不由暗暗揣测皇帝的模样;是谨慎严肃;不苟言笑的老头子。
将众人引入锦阳殿;公公们有条不紊的又将各人往预先排好的位次上带。
跟着公公进入锦阳殿;墨兰忍不住好奇的四下打量:大红的地毯自锦阳殿门正中一直延伸至丹墀之下;丹墀之上的中间摆着一张雕龙的长椅;气势庄严;该是皇帝的宝座。稍后两侧的位置;是三张并排的金漆高背椅;应该是太后或贵妃的座位。
大殿之下;红毯两侧;分列四列矮几,官两列;以官阶高低依次排开;民亦两列;依身份高依次排开;共计百余桌之多。
果然如许多人来前猜测的,皇帝对周家另眼相待。礼遇有加,周舫之与李氏同桌,在丹墀之下。离龙座最近的位置,所以周舫之和李氏是最先入座的。
周舫之盘腿直身坐着,带着自信的目光傲然的笑容,扫视着在他之后一一落座的人们,这些人许多都是与他相熟的,身份在他之上的,却都在他之后才落座。
在他对面不远处。是丁太守和丁夫人。魏槿亦在他下首隔了好几桌十多人的位置,墨兰与姚老爷还在魏槿之后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