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荣成臻凉摇头,压下强忍的宠笑,“快回去吧,雨大,回去换身衣服,早点休息。”
她点头,又摇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羞红重现,“别以为你那什么,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害你的人,我救我的人,这样总可以吧?”
荣成臻凉沉郁了片刻,严肃地告诫:“小猪,朝廷不是好对付的,我无意杀傅薄云,但是朝廷不会放过这群人,他对我而言只是无用,而不是非死不可,我不能救他,你更不能插手。”
“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个面对朋友的生死无动于衷的人。他们不是你的朋友,我理解你的不管不顾,但是我不能。就算傅薄云原本是要害我,但是他也只是自救不是?何况,即便有错,那也需要我亲自惩罚!”她遥望远方,目光清澈而坚定,是平静海面的礁屿,风打不动磐石屹立。
他明知说不动她,心里却有些失落,若是涉险的是自己,她会怎么做?奋不顾身?不,她连朋友都奋不顾身,她拿什么去跟他生死与共?失落感油然而生,声音飘荡在雨中悠悠散散,“玄火琴秘笈我去要,你立刻离开火炎焱燚!”
“不行!”竺卿宛一口回绝,“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不要逼我!”
“我逼你?”荣成臻凉有些不可思议,却不知怎地笑了出来,“我逼你!我知道有危险所以我逼你离开,我知道你不会听话我逼你离开,我不该逼你!难道我连你的生死都不需要在乎吗?”
她站着,心中不知被什么堵塞,彷佛心被人狠狠刺了一刀,而那个下手的人便是自己,一时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倔强,她一偏头,接上他的话:“是你叫我来火炎焱燚,又是你叫我离开,我不知道你的计划,也知道你不会告诉我,那又怎样,现在连我要救我的朋友都不可以吗?荣成臻凉,为了你的复仇大业,你非要这样吗?”
“我怎样了?”他看着她,眼神逐渐黯淡,温情过后是余留的伤痛,他不解为何她叛逆至此,不顾与他争执。
竺卿宛不语,眼神穿过他的身体直直落在身后,她不想这样,却无意中渐行渐远。一个穿越而来不懂皇权更替的女子,被近代无营养电视剧偶尔荼毒,被冷漠世故动摇信仰,不知不觉堕入另一个世界,方才知道这人情世故达练谈何容易。就在那一瞬间,看着荣成臻凉那样失望,她于心不忍,可她也知道,一个人的理想树立是如此艰难,那血海深仇背负在身上二十余年依旧没有打垮他,反而铸就他这样深沉凝练便是一种奇迹。她不能,亲手去破坏他的奇迹,她不能,成为他前进道路的绊脚石和软肋。
“就这样吧。”她笑得云淡风轻,笑得没心没肺,兴许是上天的成全,那泪水坦白而从容,夹在雨水中下滑,“我的事以后你以后别管了,生死,听天由命吧。”她抬头,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我需要一个祖传八辈子半专治失恋劈腿拧巴缺爱的老中医给我诊脉治病,看病期间不想被打扰,就这样!”她潇洒的背影,在雨中毫无留恋,她来时孑然,去时孑然,雨中拂袖而去的背影,不带犹豫,那样绝决。
荣成臻凉站在原地,注视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下定决心了吗?他苦笑,带上乌金面具,纵身跃上屋顶,沿着突出的黑色屋脊,沉入苍茫的夜色。
**
“主人!”暗蟒卫的侍卫看着一身湿漉漉的荣成臻凉,看不清他面具后的失魂落魄,他今夜的步伐有些怪异,像醉酒般毫无章法,若是被有心之人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戴上面具摇身一变成公子亦的荣成臻凉,挥了挥手,语调寒冷刺骨,“拿套干净的衣物,准备笔墨!”
侍卫不敢大意,立刻前去准备,荣成臻凉站在红木方桌的镜子前,看着镜中冰冷的面具,渐渐闭上眼。
侍卫拿来了衣物和笔墨,他换了衣服,提笔写了封信,塞入信封,用红烛油封住,递给侍卫,“给傅夫人太月,莫要让人发现了!”
侍卫领了信,正要退下去,荣成臻凉突然想起什么,喊住了他:“找人盯着傅薄云,解决掉跟踪他的人。”他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面朝屋顶,望着那琉璃樱花盏沉思了许久,苦笑道:“别让他发现,去吧!”
侍卫领了命,低头退出房间,揣好密信,赶往傅府。
“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你务必要小心。”他似乎自言自语,双手交叉在胸前,背后是寒魄剑,在片刻便能抓到的地方,那是多年的自我防护,稳重淡定的背后是敏锐,带着七分睡意三分清醒,小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竺卿宛一路狂奔到傅府,曳儿打开相幼阁的门,被衣衫湿透眼眶微红的她吓了一大跳。
“姐姐快进来,这是怎么了?”曳儿赶忙打开门,唤丫鬟们去打了热水给她沐浴,“这大冷天的这么湿,会感冒的。”
“没事,”竺卿宛淡淡道:“回来时不小心撞上了大雨,眼睛浸了雨水有些疼。”
屋内热气腾腾,水桶上泛着白色雾气,屏风后竺卿宛靠着浴桶内壁,静静地泡着,此刻心乱如麻,她深吸一口气,将脸埋在水里。憋了许久,一头扎了起来,溅了满地水花。
曳儿在屏风外不知所以,只觉得竺卿宛有些怪异,也没放在心中,捧了奶茶坐在床边悠然自得。
竺卿宛沐浴完,直径走到榻边,栽在床上,拉着被子蒙上脸,裹成毛毛虫。
曳儿推着她,那表情甚是不解,“姐姐,你自打回来开始就好怪,是怎么了吗?”
她没回答,曳儿也便不再问了,一个人躺下睡觉。
**
密雨斜侵薜荔墙。
“哆哆哆”,暴雨中的敲击声被掩在落花水面的破碎浮沉中,一条黑影立于勾阑飞檐之上,敲击这砖瓦。
不多时,便有女子撑着烟青色油伞从屋内出来,一路轻飘到钟河对岸的亭子中,她折了伞放在一边,端坐于石凳上,面含春风暖意两颊笑涡霞光荡漾,那雍容华贵的气质彰显于一颦一笑间,轻轻道:“出来吧。”
黑衣人从鸟翅般飞檐流角的方亭顶端跳下,自蓑笠中拿出密封完好的信,双手递于傅夫人,“主人请太月夫人亲启!”
傅夫人嘴角勾勒一丝玩味,饶有兴致地慢慢打开信,脸色也渐渐黯沉下去,“这样的事,他为何不亲自来?那姑娘是什么身份?”
送信的侍卫只是淡淡道:“主人的事,属下不敢过问,亦不明了。”
“是么?”傅夫人杏眉一挑,笑意渐冷,“睿王在世时也颇给我太月几分颜色,你的这个主子,可不大明事理呀!”
侍卫单膝着地,恭敬道:“请夫人莫要叫小的为难!”
“我不想为难你,”傅夫人拿着信小跺几步,莞尔一笑,“改明儿叫你的主子亲自过来一趟吧。”说罢顺手将信丢还给侍卫,撑起小油伞,轻点足尖,移过钟河水面,消失在雨中。
**
“姐姐,不早了,该起床了!”曳儿整理好着装,拉着还窝在被子里的竺卿宛,“爹爹说练功要趁早,赖床很不好。”
竺卿宛转了个身,揉揉稀松的眼,朦胧中张望了门外,懒懒道:“这才卯时吧?”
“卯时不早了,平日里我已经在练功啦。姐姐可不许睡懒觉哦!”曳儿坐在床头,意图掀开竺卿宛的被子。
她一手拉住被子,疲惫地睁开眼,道:“睡觉是一门艺术,谁也不能阻挡我追求艺术的脚步。你练你的功,我追求我的艺术!”裹起被子,翻身向内。
她怎会说,她一夜辗转反侧,闭上眼便是荣成臻凉的身影,他的无奈,他的苦衷,他的宠溺,她便这么任由着自己放纵地想他。想他会不会真的不管自己,这无法回头的路,她不能让自己后悔。她必须逼迫自己前行。
三更时才略有睡意,此刻还想睡个回笼觉,哪有力气陪曳儿练功。
曳儿一撇小嘴,嘟哝道:“我去找三哥陪我!”
竺卿宛躲在被子里,闷声应着,不知不觉似又昏睡过去。
门一关,床上的人睁开眼,穿上衣服,轻轻打开房门。雨后清晨的清新冲击着浑浑噩噩的大脑,竺卿宛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