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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欲和她们多说什么,程秋抬脚就走,也不顾她们呆站在原地没跟上来。
“董姐姐,这可怎么办是好?”见程秋不理她们自己走了,杨庶妃皱起一张泛白的脸,“王爷那里肯定得有个主子伺候,这府里头算得上主子的总共这么几个人,王妃身体不好,是肯定不会去君华院的。剩下的四个人,于侧妃和程侧妃位分比我们高,家里势力也大,王妃顾忌着这些肯定不会让她们去,那剩下的就只有我们了。”
她说着,脸色也一点一点暗淡下去:“你的家世好歹比我好,想我进府以来,王爷的宠爱没得着多少,孩子也没见着个信儿,一直都是个庶妃,难道真的要陪着王爷去……”
董庶妃看着她那懦弱的样子,忍不住暗自撇了撇嘴,嘴上却安慰道:“妹妹你也别急,王爷的事现在还不好说,我们还是先去迎接吧,免得去晚了被人说嘴。”
说是两刻钟到,但方晴和程秋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一架乌黑顶的桐油马车轱辘轱辘的从幽暗的小街穿行过来。
马车到了眼前停下,方晴就由着程秋扶着她的手蹒跚着上前,整个身子都哆嗦着像秋天的黄叶。
先下车的是于静,她眼眶红肿双颊惨白,人早已没了平日的骄纵明艳,下了车叫了一声王妃后就呆呆立在一旁,低着头不言不语。
方晴嘴唇哆嗦着,双眼死死的盯着从马车里被抬出来的薛世清。刚一看着他的脸,就猛地扑上去,呜咽了一声后直接昏死了过去。
程秋示意婉容和方晴身边的大丫头紫英将她扶下去,自己则上前去看薛世清的情况。
短短一月不见,薛世清似乎比刚受伤那会儿更加虚弱,一张脸上瘦的没剩多少肉,两颊都高高的凸出,眼窝深陷,胡茬旺青,龟裂的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哪里还有成亲时玉树临风的一丝旧影?
程秋眼睛一眯——这幅样子,只怕挺不了多少日子了。
正想着,就见原本微弱呼吸着的薛世清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迅速浮起大片不正常的红晕,眼睛却依旧闭着,嘴却张着吐出些淡黄的痰液来。
抬着他的小太监一见他突触痰来,脸上俱都变色。其中一个开口道:“这位是程侧妃吧,靖王爷奴才们已经送回来了,您看是不是尽快让府里的侍卫将王爷送回院子里去养着?”
程秋猛然回神,略点了点头,回头吩咐等着的侍卫们接过薛世清,将他送到君华院里去。
见薛世清脱了自己的手,那群小太监都暗自松了口气:“程侧妃,宫里头有禁令,入夜之后不得随意行走。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奴才们就先告退了。”
程秋自然知道他们是怕被薛世清传染这才急着离开,点点头让丫鬟将赏钱一股脑儿扔给他们容得他们自己去分,便招呼剩下的人回府。
等安顿了昏倒的方晴,程秋才有功夫缓口气,接着又到君华院里去探问情况。也不知道方晴用了什么法子,昨天京城里那些专治肺病的大夫都被请了来,此刻全聚在君华院里给薛世清探诊。
程秋到的时候,屋子外头站了一大圈人,个个都低着头沉闷无声。程秋眼角一扫看见于静披着件薄披风坐在从屋子里搬出来的一个小凳子上发呆,便快步走过去开口问道:“于侧妃,你怎么在这里坐着?小心着了凉。”
于静慢半拍的抬起头,脸上神色恍惚:“我……我不敢呆在屋子里……你看,他们都不敢呆在屋子里……”
程秋眉头一皱,知道她是连日来受的打击多了一时精神恍惚,转头看见她身边的丫鬟伍月正站在一旁:“伍月,你是怎么照顾主子的?还不赶紧将你家主子扶进屋子里去歇着?”
伍月畏畏缩缩的上前:“程侧妃……钱大夫正在屋里给王爷把脉,我家主子现在进去只怕扰了钱大夫的诊断……”
“混账东西!”程秋一口打断她的话,“你家主子在宫里守着王爷这么些日子,回了府里正是该好好休息才是。这君华院里这么多的屋子,你难道不知道另外找一间给她休息吗?”
伍月闻言,也不敢像往日那样直眉瞪目的反驳,乖乖应了上前扶起于静就朝旁边的厢房走去。
程秋叹口气——薛世清身为王爷,不过是生了一场病,除了原配妻子竟然连个真心守候他的人都没有,这是不是另一种的悲哀?
现时靖王府里数得上的主子一个身体虚弱心神俱伤,一个极度疲累精神恍惚,只剩下一个一直置身事外的自己了。
深吸一口气,程秋转头朝正屋走去,在门口看了立在门外的丫鬟小厮们一眼,神色冷淡的进了屋。
钱大夫正坐在床前的一个矮几上,隔着床帐为薛世清诊脉,捋着花白的胡子神色凝重。
“钱大夫,您是京城里治心肺方面的翘首,”程秋见他欲言又止,直接问道,“还请您直言,我家王爷的病情究竟如何?”
“这……”钱大夫皱着眉头筹措着言辞,“老朽不过是个乡野郎中,哪里比得上宫里头的御医能手?”
“钱大夫,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程秋神色冷峻,双眼直视着钱大夫,“我在此保证,无论王爷最后如何,都会将你安全送回家。”
钱大夫闻言,眼神一亮,接着叹了口气开口道:“王爷先是受了重物在胸口重击,心肺当时已经受了伤。后来可能在疗养时照顾不周中了风寒,又误食了与伤势相左的汤药,这才会使得这肺病发展的如此迅速。”
“事到如今,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靖王爷是生是死,端看他的造化了。”
☆、薛世清的病
靖王府一团混乱,方晴和于静相继病倒,所有的事情全部压在了程秋身上。
她进靖王府之后向来闭门少出,难保有人欺负她对府里的事体不甚清楚,故意寻出些事由来压伏她。
此刻她也顾不上谁是三朝元老要给留面子,谁是中流砥柱要陪着小心,凡是故意寻事出头的一律打出去。
本来杨世渠在的话她还能轻松些,但杨世渠却早在薛世清去狩猎时就被应召去了吏部,一呆就是一个多月,音信全无。
程秋孤立无援,索性斩断了最后一丝犹豫。靖王府大门紧闭谢绝访客,京城里有名的大夫不论用什么手段都派人请过来给薛世清看诊,随后就将人安置在君华院,好吃好喝招待着,却绝不许他们漏一丝信儿出去。
薛世清的病虽然还是没什么起色,但脸色却比之前刚回来的时候好了些,除了流食也能稍稍进一些米饭骨汤。但把脉的时候大夫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往往几人对视犹豫,却又无声叹息着出去。
程秋不是没看见那些大夫眼里的担忧和无能为力,却也不能开口放弃,只得当做没看见般继续忙碌。
然而这几日在薛世清身边伺候着,时时见着他的面色病情,她的眉头也悄然皱起。
“钱大夫,你是京城里大夫的执牛耳者,我请你跟我说一句实话。”
程秋将钱大夫请到一个单独的房间里,盯着他的眼睛严肃的问道:“王爷不过是心肺受了伤,再加上调养不当,这才生了肺痨。但我看王爷的病情,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音调平平,一字一句却掷地有声:“我虽不同岐黄,但也少知药理。肺病者,应是长日咳嗽不止,白天低烧,晚间盗汗,体温也会随之升高。但我看王爷他咳嗽的时候不是很多,而且明显的神虚体乏。精神不济,面色苍白,是缺血之状吧?”
钱大夫眼角不由一跳,看着程秋,不敢随意接话。
“钱大夫,你们都是京城里的名家,自然也该晓得,就算是绝症,也不该在短短十数日内就病成如斯模样。”程秋眼眉微微一皱,双眼眯起,“还是说,宫里的御医误诊,我家王爷并非是肺痨?”
“侧妃可不能乱讲,”钱大夫连连摇手,“宫里头的御医都是杏林高手,怎么会误诊呢?更何况我们这几个老头子都被侧妃找来看了,也确实认定王爷是肺痨之症。”
程秋见状,嘴角微弯:“钱大夫,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何必如此紧张呢?搞得我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一样。”
钱大夫咳嗽一声:“侧妃说笑了,老夫还要去给王爷熬药,就先告退了。”
程秋挥手示意他离开,自己却盯着他的背影暗自出神。
下午喝了药,薛世清的精神难得好了些,挣扎着要坐起身来见人。
程秋将他扶起来,背后垫了一个软垫:“你的身体还虚得很,不要随便自己做太过剧烈的动作。”
薛世清早已瘦脱了相,脸上像是蒙了一层暗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