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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便是如此,无论失去了多么重要的人,都得继续,伤痛在时间中慢慢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
瘟疫刚停,那个小男孩身穿白色孝服跪在门口,眼神悲痛却不流一滴眼泪,只因父亲临死前说,“孩子,要活下去,快乐平安的活下去。”
不过十岁的孩子,一场瘟疫夺走了他的所有,他举目无亲。
家中钱财早已全数花在了药上,却无半点用处,要死的还是死了,活着的依然活着。
小男孩的手不停的颤抖,心也痛的感觉快要死去,但他咬紧双唇,努力克制双手的颤抖,强迫自己忽略心中的疼痛,站了起来,他已经几天没吃饭了,家人的坟是他自己一点点挖出来的,真的快要没有力气了。
他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眼睛迷蒙,看到了街上许多和他一样的人在乞讨。
模模糊糊中,他想,他要活下去,得要吃的。
于是他也开始乞讨,偶尔得到一些铜板与食物,他便小心的藏好,计划着吃用,他以为自己会一直乞讨下去,向那些不论年纪只要穿得好的人乞讨。
直到有一天,他很久没吃饭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他趴在地上,等着别人施舍。
那时,他想,如果这样死掉也好,这样他就可以去陪他的爹娘,也不用再看人脸色的乞讨。
就这样死去也好。
他缓缓闭上了眼,却坐在迷蒙之际看到了一抹淡紫色,那一抹紫色在阳光下泛着光芒,那样干净明亮,就像是他灰暗世界中的一道光;他下意识的抓住了那抹紫色,却被人一脚踢开。
他但是已经听不清别人说的话,他只是紧紧地抓着那抹紫色,不放手,仿佛那便是他的救命稻草。
“你要知道,如果不想挨饿,就要学会变强,而不是乞求别人。”
女孩稚嫩的声音传来,说的话却是老气沉沉,他抬起头本想说,你没有挨过饿,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抬头去看到女孩,却看到女孩眼中没有一点怜悯,阳光似乎都被吸进她的眸中,那么耀眼,那么明亮。
他爹说,你要快乐平安的活下去。
她说,你要变强,而不是乞求别人。
手掌心上的紫烟玉微微发热,那热度透过皮肤传到心口,他清楚的感觉到心太跳动,一下一下,十分有力。
那段记忆是他一生都不愿触及,不愿提及的一段往事,只因那段日子他太过卑微,失去的太多以至于麻木。
此时再看,他忽然觉得这些也不过如是,生命在继续,过去的终究过去。
他握紧手中剑,凝神听着黑暗中的声音。
突然,前方传来刀剑呼啸而过的声音,左影抬起右手,下意识的挡过。
黑暗中,他的眼眸清亮,握住手中剑,去抵挡,去攻击。
***************
南宫奕在黑暗中点亮了火折子,却只照亮了他自己,周围还是浓的化不开的黑暗。
黑色像一张巨盆大口仿佛要将他吞下,南宫奕想要试着叫喊,却发现这里安静的可怕,没有一点声音。
爽快明朗的人突然安静下来,他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但紧握拳头以至于青筋突起的双手泄露了此时他的心情。
左手松开拳头,痛苦的抓起头发,他的呼吸粗重,在这片死寂中尤其明显,深深浅浅的压抑着。
他突然松开手,细细碎碎的刘海有些凌乱的挡在眼前,却挡不住他眼中的伤痛。
“绝对黑暗中,人果然比较容易脆弱吗?”南宫奕低低道,语气中却透着无可奈何。
他明白一切不过是幻觉,却无法让自己的心停止颤抖,也无法说服自己不孤单。
他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似在挣扎,眸中痛色却如这黑暗一般浓烈,记忆深处有一样东西仿佛要裂开来,那种痛顿时席卷全身,血液流过的地方便微微的痛着,不止不息。
他的眼神逐渐迷乱。
眼前渐渐出现幻觉。
天空湛蓝如海,几片薄云如轻纱般笼住一方天空,偶有大雁整齐的飞过天空,传来阵阵鸣叫,天空之下,山间的清澈潭水倒影白云与树木,几片红叶随风而落,落入潭中泛起涟漪。
秋季的山间如此安宁美好,远处却有马蹄声扰了这宁静。
远远望去,两匹马在山林中肆意奔腾,踩过潭水时,激起水花飞扬。
马背上是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年骑着同样的血红色的马,竟是一模一样,分不清谁是谁。
“小奕,你骑慢些,小心堕马。”一个少年关切道。
另一个少年发丝在风中飞扬,潇洒恣意,显然是南宫奕,南宫奕当下哈哈一笑,道:“哥哥,今日我定要猎的比你多!”
说完,南宫奕便策马而去。
南宫冼看着南宫奕在马上神采飞扬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却还是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慢点!”
两个人越骑越远,不知不觉便骑到了树林深处,眼见周围树木越来越密,南宫冼心中有些不安,但看到自己弟弟兴致高昂的样子,又不忍心提出要回去。
“哥哥,你看那边,好一头雪白豹子,待我将它猎到,回去给母妃做披风!”
十几岁的少年神情飞扬倨傲,因着出身于皇家,便有与生俱来的那份骄傲和自信,南宫奕拿起手中弓箭,箭指向那只豹子,“啪”的一声,箭离弦而去。
南宫奕自信满满的准备看着豹子死于他的箭下,哪知就在箭离豹子不过几米的距离,那只豹子突然动了,以极快的速度躲过了南宫奕的箭。
南宫奕愕然,惊讶于豹子竟能躲开。
但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瞬,豹子突然发难,快速的冲向南宫奕,待南宫奕回过神来时,那豹子已距离他不到五米。
顿时,南宫奕觉得无比恐惧,十几岁的少年从来都在赞美与奉承中,从来不明白真正的危险,而此时此刻,豹子就在眼前,他前所未有的害怕,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
豹子已快冲过来,而南宫奕却害怕到不敢动,一旁的南宫冼焦急万分。
“小奕,快逃啊!”
南宫冼的一句话让南宫奕突然惊醒,立刻就握紧缰绳,调转马头想要离开,然,却还是差了一步。
那豹子早已使出全身力气攻击南宫奕,马头还未调转,豹子已近在眼前。
南宫奕双手颤抖着,不知如何是好,他害怕的闭上了眼睛,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
他等了很久,却没有任何痛苦,空气中却渐渐有血腥味,并且越来越浓烈。
南宫奕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便是一抹血色,雪白豹子的毛皮被鲜血浸的红艳无比,豹子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便已死去。
而杀死豹子的人,此时正躺在地上,腰间有鲜血不断涌出,他的脸一点血色也无,惨白无比。
南宫奕看着一身血色的南宫冼,心里钝钝的疼,心慌无比,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开,他踉踉跄跄的下马,走到南宫冼身边,双手颤抖的抱起南宫冼。
他想说些什么,可言语堵在喉咙口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他的脑子一片混沌,他想不起来别的什么事,他只想就这样紧紧的抱着他的哥哥,他的双胞胎哥哥,他从小便形影不离的哥哥。
南宫奕双眼迷乱,迷蒙中他只看到哥哥苍白的唇张张合合,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他不知道南宫冼是什么时候死去的,他也不知道他这样抱了他多久,他只知道他的哥哥死了,他只知道是他害了他。
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说不出话,眼睛看什么都不清楚,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他脑子里充斥的全是他哥哥在血泊中的模样。
南宫奕在黑暗中双手捂着头,双膝跪地,眼角隐约有眼泪落下,他杂乱的呼吸,竭力想要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剔除。
“不是已经忘了吗?为何又记起,哥哥,对不起……小奕害了你!”南宫奕呢喃出声。
原本爽朗的声音此时沙哑无比,潇洒恣意的人已然不见,成长,通过剥夺你最亲最爱的人,来实现你坚不可摧的内心,可是,为什么在这样的黑暗中,他只觉得脆弱到无以复加。
他开始低低的哭泣,似乎是要将那些年流不出的眼泪一次性全部流完,眼泪不止,他嚎啕大哭,想要哭掉那些血色。
哭声渐止,眼泪却汹涌不断。
“小奕,活……下去,替我好……好照顾父王……母妃。”
断断续续,轻如落叶坠地之声,极其虚弱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到南宫奕的耳中,那个久违的声音,在多年以后,第一次正视过往的黑暗的时候,出现了。
南宫奕只觉喉咙堵住,心口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