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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烟故作神秘兮兮的口吻,笑道:“禹王爷不但大获全胜,在战场上还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听说蛮夷王有意将金陵郡主嫁给王爷。”
赵雯悦脸色唰地白了。
樱桃咬唇,催促道:“娘娘,奴婢先扶你回宫。”
“没事。”赵雯悦摆摆手,怔怔地看着竹烟,“还听说了什么?”
竹烟挠挠头皮,依言道:“那个蛮夷郡主男扮女装上阵与王爷交锋,谁知几番交手沦为王爷的手下败将,她就死活赖上了咱们英俊倜傥的王爷,听说此番跟着王爷一道回京,看样子是要与大宁结盟联姻了……”
渐渐地,竹烟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和冰梅面面相觑,樱桃埋怨地看了眼竹烟,满脸的忧心。
赵雯悦已是泪流满脸,咬着粉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阮凝湘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退下去。
72死穴
赵雯悦抽抽搭搭地哭着,“他是王爷,我是皇后,我们永远不可能的。我知道我应该替他高兴,可是我开心不起来,阮姐姐,我心里好难受。”
阮凝湘起身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更堵了一团棉花似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五日后,楚禹率兵凯旋归来,皇帝亲自出城迎接,蛮夷王有意与大宁永修秦晋之好,金陵郡主追随楚禹回京前来参拜大宁帝后。
当天,金陵郡主入宫拜见大宁皇后,她穿着一身火红的蛮夷服饰,头戴银冠,腕戴银手镯,脚蹬金丝滚边红靴,笑声爽朗豪迈。想来经常出入战场,身上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英姿煞爽劲。
赵雯悦盛装打扮,雍容华贵地坐在宫殿的凤座上,脸上自始自终洋溢着端庄得体的笑容,大肆赏赐郡主绫罗绸缎钗环首饰。
郡主一见凤座上的皇后,惊喜道:“大宁的皇后娘娘原来这么年轻漂亮,我叫沐伊扎,族人都唤我金陵儿。”
宫人皱了皱眉,提醒她与皇后说话要用谦称,赵雯悦笑着摆了摆手,“郡主是客,无须多礼,赐坐。”
郡主笑着入座,道:“皇后娘娘您人真好,大宁幅员辽阔,热情好客,蛮夷和大宁早该互成友邦了。”
赵雯悦微微一笑,“听闻皇上有意为你们赐婚,本宫先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郡主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小女人的娇羞,起身见礼:“金陵儿谢过皇后娘娘。”
很快,宫人来请郡主去养心殿拜见,金陵儿便笑着起身告辞了。
看着金陵郡主逐渐远去的背影,阮凝湘坐到赵雯悦身边,一根根掰开她紧紧攥着的手指。赵雯悦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静静地把头靠在阮凝湘的肩膀上,眼泪吧嗒吧嗒地淋湿了阮凝湘的衣衫,哑着嗓子低声问道:“姐姐,你说是她漂亮些还是我漂亮些?”
阮凝湘心中蓦地一阵酸楚,仰起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意。
到了下午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阮凝湘索性陪着赵雯悦用了晚膳,看着她入睡后,才带着冰梅出了未央宫。
原本飘着蒙蒙细雨的天空,到了傍晚时分竟下起了滂沱大雨,阮凝湘回到关雎宫,却见锦瑟竹烟在门口急得团团转。
阮凝湘脸色一沉,“出什么事了?”
“颂娴公主从永福宫回来的时候身上淋了雨,刚刚她嚷着脑袋疼,嬷嬷摸了摸她的额头,竟是发了热症。”
“怎么这么不当心?”阮凝湘皱眉斥道,小孩子发烧严重起来是会烧坏脑子的,又焦急地问:“派人去请御医了没?”
“安贵亲自去太医院请了,可是眼瞅着都好些时候了,也不见他回来。”
阮凝湘不禁担忧地望着宫门方向,许是被大雨耽搁了功夫,吩咐冰梅道:“你去太医院看看,让他们快些过来。”
冰梅撑开雨伞出宫去了,阮凝湘急忙跑进西偏殿,看见床榻上的颂娴闭着眼睛,她的心就被狠狠了揪了一下,过去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温度不算很高。
很快,安贵火急火燎地闯进西偏殿内室,浑身上下湿哒哒的,显然是冒着大雨回来的,他摸了把脸上的水珠,苦着脸道:“娘娘,几个相熟的太医今晚都不当值,旁的御医不肯往关雎宫来看诊。”
阮凝湘腾地站了起来,怒喝道:“那些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娘娘,奴才从相熟的医童处得知,颜婉仪事先交代过那帮御医的,您也知道颜婉仪行事狠辣,皇上又那么纵容,御医们哪里敢违抗她的吩咐?”
“娘娘,这下可如何是好?”嬷嬷抹着眼泪,跪在地上狠狠地扇着嘴巴,“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看着公主。”
阮凝湘转身心疼地摸着颂娴滚烫的脸颊,喃喃道:“皇上最喜欢颂娴,不会任由那个女人这么胡闹的。”
颂娴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身旁的阮凝湘,立马啜泣道:“母妃,颂娴好热……”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阮凝湘心疼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俯身哄道:“颂娴听话,母妃去找父皇,父皇来了,颂娴就不会热了。”
颂娴乖顺地点点头,阮凝湘亲了亲她的脸颊,起身出了内室,一路朝养心殿跑去。
冰梅拿着雨伞跟在阮凝湘身后,焦急地喊道:“娘娘,等等奴婢,您这样会着凉的。”
阮凝湘不管不顾地跑到养心殿门口,远远见小栓子打着雨伞往这边过来,急声道:“公公,皇上在养心殿吗?本宫有急事求见?”
小栓子一脸的为难,道:“娘娘不能进去,颜婉仪在里间跟皇上说话,不准任何人打扰的。”
阮凝湘顿时急的快要崩溃了,拉着他的袖子哀求道:“麻烦公公进去通传一声,有什么事本宫一人承担。”
“颜婉仪知道奴才进去打扰,一定不会放过奴才的,娘娘还是回去吧。”小栓子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抽出袖子,就要往回走去。
阮凝湘想要硬闯,被带刀侍卫强行拦下,情急之下,她跪在地上哭着喊道:“小栓子公公,本宫求你进去通传一声,就说三公主病了,皇上一定不会怪罪你的。”
冰梅哽咽着也跪了下来,抱着苦苦哀求的阮凝湘,心疼道:“娘娘。”
小栓子站在宫殿的廊檐下,看着仍旧跪在宫门口的阮凝湘主仆,连连叹气。
“大晚上的,你唉声叹气什么?要是让里头那位听见了,赏你十个板子都是轻的。”
小栓子一个激灵,顿时吓得哆哆嗦嗦,嗫喏道:“外面淑妃娘娘求见,可是颜婉仪吩咐过不准打扰。”
顾长顺缓了缓脸色,道:“嗯,时辰不早,去把东暖阁收拾一下吧。”
小栓子低头称是,没走几步,却听顾长顺急惶惶地喝住他:“你刚刚说是哪位娘娘来着?”
小栓子懵懵地答:“淑、淑妃娘娘,就是关雎宫那位。”
“你这个兔崽子,也不说说清楚,外面这么大雨她还在等着吗?”顾长顺觑了觑倾盆大雨中两个黑影,登时面色铁青地劈手夺过廊下的雨伞,一路慌慌张张地跑去了宫门口。
顾长顺见阮凝湘居然跪在宫门口,早已淋湿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糊了一脸,急忙上前将她拉起来,“娘娘这么大雨您快起来。”
眼睛被泪水和雨水糊得生疼,阮凝湘勉强撑开眼皮,看清面前之人,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反攥住顾长顺的手,嚎啕大哭道:“顾公公,颂娴病了,颂娴病了。”
顾长顺叹道:“我说娘娘啊,公主病了你还不快去请太医,跪在这里作什么?”
浑身冰凉透骨,阮凝湘费力地迈着两条早已僵硬的腿,扑到顾长顺的脚边,哭道:“颜婉仪给太医院放了狠话,没有御医肯去关雎宫给颂娴看诊。公公是皇上跟前说得上话的人,请公公看在小公主的份上进去通传一声,小公主也是皇上的骨肉,他纵使再痛恨我,也不会不救公主的。”
如今后宫颜婉仪的话等同圣谕,也确实无人敢去违逆。顾长顺又深深叹了一声,看来他上回对颜婉仪的那番叮嘱,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罢了,都是命,一切都是命。
他忙将手中的雨伞丢给冰梅,斥道:“还不快给淑妃娘娘打伞,受了风寒你找谁哭去?”
“谢谢顾公公。”冰梅磕了磕头,接过他手中的雨伞,为阮凝湘撑在头顶,含泪安慰道:“娘娘,顾公公答应了,颂娴公主一定会平安无恙的。”
顾长顺用袖子挡着脑袋,疾步跑回养心殿,甩了甩身上的雨水,跑到东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