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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凝湘扶着冰梅的手回宫,一路沉默。
不想,背后伸出一双温热的大掌紧紧攥住了她的手,阮凝湘不消抬头也知道来人是皇帝。
冰梅慢慢退到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地跟着。
身后漫天火焰照得脚下的甬道明明灭灭,他的掌心如此温暖,让她躁动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回到关雎宫,奶嬷嬷带着进入梦乡的颂娴回了西殿。
躺在床榻上,阮凝湘紧贴着楚焱的胸膛,忽然开口:“皇上,御药房的总领太监即将告老还乡,臣妾觉得副领太监黄进忠可堪此任。”
楚焱抚着她柔软的青丝,淡淡道:“准了。”说完,伸臂将她揽得更紧些。
66纵容
阮凝湘没料到皇帝这次答应的这么爽快,沉默半晌,皇帝声音低沉,缓缓道:“往后遇上什么难事,你可以去找内务府总管钱如海。”
听罢,阮凝湘震惊地坐起身子,视线在他脸上来回逡巡,见他眸光真诚,她不禁诧问:“皇上不怕臣妾祸乱宫闱?”
楚焱将她耳际的发丝暧昧地缠绕在指端,凝视着她灿若星辰的桃花眼,“比起祸乱宫闱,朕真更怕哪天你跟郑芳仪一样永远地消失在朕的视线里。”
看着他凤眼中浓浓的眷恋,阮凝湘感觉心头狠狠了被砸了一下,在后宫有些脸面的嫔妃都知道,再多的金银珠宝甜言蜜语也及不上一个内务府总管钱如海。
皇帝对她的宠爱,她看在眼里,有些事情即使她刻意忽视,心里却通透的很,她之所以敢在他面前有恃无恐、目无上下,倚仗的不过是她对他没有底线的宠爱。
说他不配说爱,她又何尝不是,一直以来的奉承讨好,对他只有利用,拿捏着他的弱点为所欲为。
在钱如海这件事上,皇帝对她不仅仅是宠爱,更有信任甚至是纵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是铁石心肠,在他一次次的纵容袒护下,怎么可能不会感动?
偏偏他是皇帝,她是嫔妃。
连环凶杀案,闹得后宫人心惶惶,贵妃奉旨彻查此事,翌日早上,便命人将胭脂带到延熙宫中亲自审问。
胭脂听闻昨晚发生的一切,自知这回难逃一劫,她顶着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蛋进入主殿,刚要下跪,皎月伸手将她扶住,“今儿只有我家娘娘在场,娘娘体恤婕妤主子,免了下跪。”
“谢过娘娘恩典。”胭脂依言坐在椅子上,抽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贵妃看着眼前的泪人,即便是哭也令人着迷,直接问道:“听闻箫妹妹昨儿回宫后差人去太后宫中求情,太后娘娘对此未作理会?”
胭脂默默垂泪,咬紧了粉唇,当初就不该鬼迷心窍地跟着太后入宫,想着凭她姐妹二人的长相才艺,加上太后的助力,将来定能出人头地。起初她们的确出了一阵风头,夜夜宿在养心殿,谁知道皇后有孕,许多事情他们才开始恍然觉悟。
贵妃笑着安抚道:“其实也不怪太后,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太后哪还有空隙来顾虑到妹妹。本宫只是担心,皇后诞下皇嗣,你姐妹二人的日子只怕更难熬了。”
贵妃这话算是说到胭脂的心坎上了,从前太后偏护着她们,无非是皇后不能生育,期冀借她们姐妹的肚皮来巩固后位,皇后平安诞下皇嗣,太后身边恐怕再无她们站脚的地。
贵妃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反过来说,如若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不能平安诞下……”她笑着点到为止。
胭脂手中的茶盏倏然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她惊恐地看着贵妃,粉唇微微颤抖,额际更是沁出了一层细汗,不敢置信地盯着一脸笑容的贵妃。
贵妃任由她打量自己,悠悠道:“只要皇后不能平安诞下皇嗣,你们依然还有用武之地,将来你们若能生下皇子,太后定会极力扶上储位,日后的荣华富可谓享之不尽。”
胭脂绞着手指,忽地眼中划过一丝狠厉,蹙眉道:“可是太后娘娘盯得那样紧。”
贵妃轻笑一声,“正是因为盯得太紧,旁人出入景和宫是难上加难,唯有你们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近皇后。”
胭脂忽然急切地问:“贵妃娘娘为何帮我?”
“这个你无须过问,至于张婕妤一事,不管是否与你有关,本宫也可以帮你处理的干干净净。”
次日,锦华阁的宫人在张婕妤的尸体上发现了一枚郑芳仪的耳环,张婕妤的贴身婢女兰芝在自己房中自缢身亡,手上沾着一点黑油。
真相水落石出,兰芝报仇心切,放火烧了整个翠微殿,最后自知难逃一死,在房中上吊自缢。
皇帝命人将整座麟趾宫封宫,此案就此了结。
一个所谓的真相,关键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阮凝湘对此不予置评,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她总感觉这背后有一张巨大的网,所有人正一点点地被吞噬在这张网中。
又过了几日,陆太医给皇后把过脉,说皇后腹中的皇嗣十有八、九是个皇子,喜得太后都合不拢嘴,当下重赏陆太医,皇帝也赏了一堆补品给皇后。
到了大年二十五,总算是闲下来了。阮凝湘想着许久没见赵贵嫔,便邀了柔妃和赵贵嫔来关雎宫闲话。
赵贵嫔仍旧语笑嫣然,一进主殿环视四周将手中的几枝腊梅插入窗前的花瓶,顿时殿内梅香四溢。
转身见到颂娴,赵贵嫔上前抱着她一顿猛亲,“颂娴,许久不见赵母妃,可惦记着赵母妃啊?”
颂娴凑上去她在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软着嗓子道:“自然惦记着。”
“不枉赵母妃疼你一场,”赵贵嫔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瓜,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个彩绘虎纹的拨浪鼓,持柄摇了摇,叮咚作响。
颂娴握在手中把玩,笑得嘴角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阮凝湘便问她:“皇后近来身子还爽利?”
赵贵嫔眉开眼笑道:“姐姐身体安康,腹中的孩子也很健康。”
阮凝湘拈了一颗蜜饯果子,笑看着她们在庭院里嬉闹。看得出来,赵贵嫔是真高兴,毕竟皇后生了皇子,她的压力也随之少了很多。
柔妃怀抱着紫铜手炉,瞥了她一眼,幽幽道:“阮凝湘,我发现你其实挺爱管闲事的,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为旁人操心。”
阮凝湘不禁失笑,“请问柔妃娘娘,从哪里看出我爱管闲事?”
“就拿前几日郑芳仪和张婕妤的丧事来说,按说四品嫔妃的丧事必要连做七天的法事,年关将近不能大肆操办,去年沈良媛的丧事便是省去了这一项,贵妃让你操办,你非得请了人来做了一天的法事。”见阮凝湘怔了怔,柔妃冷哼道:“有时候我真是猜不透你的心底,皇上那么宠爱你,你却可以无动于衷,那些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你却心慈手软,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这两件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做场法事,超度亡魂,只愿她们来生能投生到好人家,不要在进宫为妃。”
殿中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庭院中传来一阵阵的欢笑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
柔妃忽然恨恨地开口:“我羡慕你。”
阮凝湘有些跟不上她跳脱的思维,愣愣地问:“我身上还有值得你羡慕的地方?”
“从小到大,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从来只有旁人羡慕我的份,但是阮凝湘,我羡慕你。羡慕你在后宫的多管闲事,羡慕你样样不如我,却可以得到皇上的爱,更羡慕你有了天底下最珍贵的爱,却还可以坚持自己的真心。”
“我没你说的那么能耐,我不过是不喜欢分享罢了。”阮凝湘拈起一块糕点,端详半晌,笑道:“就像这块翡翠酥,它再美味,如果要与人分享,我宁愿拱手让人,这是原则问题。”
柔妃笑了笑,“爱可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甚至放弃原则的,皇上便是如此。”说着起身,望了望阴霾的天空,凝眉道:“好好过这个年吧,我有预感明年不会太平,况且皇后顺利诞下皇子后,不要说协理后宫,你如今舒适悠闲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自从皇后诊出喜脉,太后就消停下来了,一门心思护着胎儿。阮凝湘想到这个太后无缘无故的刁难,头就犯疼,“你说后宫那么多嫔妃,太后做什么就盯准我了?”
柔妃意看着她那双琉璃似地桃花眼,别有深意道:“因为你长得漂亮。”
阮凝湘冲她翻了个白眼,待送走赵贵嫔和柔妃,天空中竟飘飘扬扬下起了雪,若柳絮随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