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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有错在先,冷落她多时。
是他食言在先,没有尽力好生待她。
有了今日,不过是她积怨许久的后果。
是自找的。
身体的疼痛愈重,心里就越清醒。
这份亏欠,让人无力。
情愿不自知,如此便能一如既往的残酷。
却已不能。
不爱你,可是,愿意把所有的善念拿出来,换得你的体谅、你的原谅。
只希望你不要漠视,不要不在乎。
岁月沧桑了心魂,还能不能移情、对她动心。
他不知道,但是愿意尝试。
不能交错的目光,再深情,也无意义。
不能交换的感情,再执着,也是枉然。
都是有情人,为何要相互折磨。
他的手缓缓松开,复又握住她的手。
长夜漫漫,有人相伴,当珍惜。
不知何时睡去的,再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香绮潇见他醒来,忙亲自去打了水来,帮他净面、净手,又问道:“我只让厨房做了口味清淡的饭菜,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肖复起身下地,见她立刻紧张起来,便笑道,“没事,不过是小伤,你别把这事看得太重。”
香绮潇无法认同,“这还算小伤?”
“的确是。”肖复转到厅堂,命人传膳。吃饭的时候,细微的举动便会牵扯到伤处作痛,好在他已习惯和自己作对,处之安然。
香绮潇见他刻意忽略伤势,也便配合着他,把话题叉开来,“昨夜,辽王问了原由,恨不得要杀了我。”
“不需介意,他怎会为难你一个女子。”
香绮潇坦言道:“没介意,只是为你高兴罢了——如此良朋,可遇不可求。”做错了事,被人指责,其实心里更会好过一些。
“细算起来,与他相识已有二十余年。”肖复有些感慨,“这一生似乎都在与他并肩前行,却又分明曾阔别多年。”
“哦?”
肖复不自觉地开始追忆曾经,“儿时,我与他比邻而居,作伴习文练武,之后于同一年遇到变故,互失音信,却不曾忘。再相见,是在京城,直到今日。”
香绮潇评价道:“算是青梅竹马的知己。”
肖复不由轻勾唇角,“若有一人是女子,倒是一段佳话。”
香绮潇随之漾出笑意。
这一刻,她的笑容无辜,一如春风拂过三月桃花时的柔美风情。他稍有恍然,继而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内宅的事情,想来你还不曾接管吧?”
“内宅有什么事?”香绮潇是觉得府里一无高堂,二来只有自己一个女眷,能有什么事。
她的问题很傻,却把肖复问住了,思忖片刻,索性道:“稍后把管事的人唤来,你问她们。”
香绮潇这才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神色微赧地垂下头去,用羹匙搅动着碗里的粥,之后又不解地看向他,他这是什么用意。
“你是肖府主母,自然要打理内宅。”肖府戏谑道,“可见出嫁也不是轻松的事。”
香绮潇却听得心头波动,他是在用这方式强调昨夜的那句“留下来”,留下来,和他一起生活,一起面对凡俗却不可缺失的事情。
肖复微微挑眉,故意问道:“不愿意?”
香绮潇轻而郑重地道:“愿意。”
肖复叮嘱道:“有什么不懂的,问我,问别人也可。”
“我会的。”香绮潇笑了起来。别人,他虽未点明,可她知道,他指的是苏晗。是第一次,他言辞里不再避讳苏晗。思忖片刻,她言辞迟缓地道:“昨日,我师姐亦是恨铁不成钢,回程中曾出言训诫——我今日去王府走一趟可好?去看看她有没有因为动怒伤身,二来也好让她安心。”
肖复点头,“去吧,这种事不需问我。平日里四下走动走动,不需整日闷在府里。”继而垂了眼睑,举止如常地进食,却是味如嚼蜡。
放下一个人,到底需要多久。
要到什么时候,想起她、提起她,才能无动于衷。
每次见到她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离得越远,反倒越失落。
她是他的劫,在劫难逃。
痛是有苦不能说,情是这无言的痛。
是不是要在与她各自天涯的时候,才能得到自由。
缘在故缘尽,便是如此。
日子安逸了果然不是好事,他想,整日里想的就是这些儿女情长,还不如乱一些忙一些,那样的话,便没心思没工夫关注这些是非了。
香绮潇陪着肖复吃罢饭,便去了王府,面见苏晗。
楚云铮也在,待香绮潇落座后,便去了别处,留下两女子说话。
香绮潇打量了苏晗几眼,觉得她脸色比之平时显得苍白,眉宇间隐有一丝不安,不会是动了胎气吧?她心里愈发歉疚。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懂,为何对苏晗一丝妒恨也无,也许,她在意的只是肖复放在心里的是别人,至于具体是谁,其实都是一回事。是谁都是一样,都是她如今还不能取代的。说到底,这件事和别人无关,是肖复的问题。
苏晗先问道:“肖将军的伤势没有大碍吧?”
“将军还好。”香绮潇担忧地看着苏晗,“倒是王妃,看起来不大妥当,是否动了胎气?”
“没有,只是昨日没睡好。”苏晗给她一个安抚的笑,“不必记挂我,好生照顾将军便是。”
“这一宗事出的,真是没脸见人了……”香绮潇低语着垂下了头。
“哪有不犯错的人?”苏晗语声中有了温和的笑意,“我昨日的话太重了,也是怕你酿成祸事,徒留日后悔之不跌。现在没事就好,你别放在心里。”
香绮潇报以感激地一笑,又说了几句话,劝苏晗多多休息,告辞出门。
苏晗因为心里不踏实,也没挽留香绮潇,待人走后,便躺在床上休息。
楚云铮随之返回,道:“今日不出门了?”
“你在眼前,我哪里还敢出去。”苏晗拽住他的衣袖,“今日就别出门了吧,陪陪我。”
楚云铮对她为何如此,已是心知肚明。她虽然命医女医官对昨夜之事守口如瓶,可这种事,谁又敢瞒他,早已实言相告。见她今日一直惴惴不安,又如何能舍得责怪,谁又能阻止意外的发生呢?
他和衣躺下,将她揽在怀里,“今日哪里也不去,只陪着你。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场。”
“嗯。”他在身边,她心里才安稳下来。似乎只要他在,就能避免坏事的发生。
楚云铮不愿她一味忐忑不安,刻意和她说些别的事情:“昨日香绮漠为何求见?”
苏晗就说了自己得知的那些事,末了又道:“相府大小姐我一次也没见到过,如今看香绮漠一往情深的样子,真有些好奇了。”心里忍不住叹息——上官曦瑶闹了一场便消失不见,如今已无人记得她,对相府几位小姐,还是以原来的称谓相称。人悲哀起来,也是没有限度的。
“蓝静笭。”楚云铮念出相府大小姐的名字,目光变得悠远。
“这么说来,你见过,甚至是她的旧识,对不对?”苏晗好奇地问道,“是怎样的一个人?美不美?”
“蓝静竹的姿色,不及那女子的十分之一。”楚云铮并不吝啬溢美之词,“也是极有灵性的女子,只是红颜薄命,如今身染重病,怕是不久于人世了。”
苏晗对他末尾的话唏嘘不已,之后便开始追究他前面的话,“你似乎对她很欣赏的样子——也是极有灵性的女子——你认识多少个有灵性的女子?”
“乱吃醋。”楚云铮失笑,“有灵性的女子,我也只认识两个。”
“吃醋也不丢人。”苏晗别有用意地道,“在你眼里,我好不好看?”
楚云铮笑出声来,故意逗她,“你——还可以?”
其实,这有什么可问的?在他眼里,这天下的女人不过两种——她和路人。仅此而已。
苏晗被他吝啬的话语、疑问的语气刺激到了,眨了眨眼睛,用被子蒙住脸,声音显得闷闷的,“人活到我这地步,是不是太惨了些?”
楚云铮哈哈大笑,把被子拉下,拍拍她的脸,“明知我在骗你,怎么还要当真?”
苏晗这才转为愉悦,也就不再勉强他夸赞自己。之于这回事,大抵是他此生的弱项,强求不来的。
随后,两人又谈起香绮潇。
苏晗其实拿捏不准她有无记恨自己,“我是想,那样至情至性的女子,也就不跟她掖着藏着,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至于她怎么看我,不得而知。”
楚云铮态度笃定:“能看到肖复的好的女子,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她明白你是好意。”他又何尝不是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