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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接过陆奶奶递来的茶,轻啜一口便搁在手边。
“小姐,老婆子我这条命都是您的,再说这府里如今没什么事儿,倒是老婆子我享了清福了……”
“有什么事情就和肉肉说,需要些什么就让他备好。”
夜合起身一手覆在陆奶奶干枯的手上,笑得温淡。
“小姐,不用,我都办好了!”
一旁的虎子拍拍胸脯,兴奋难抑地答道。
“虎子也长大了,长高了……”
“小姐,你是不是累了,我带你回玉之院休息好不好?”
夜合探手按按虎子的肩膀,并不回他,只是沉默着往外走。
“肉肉,去给落王爷三人寻处院落住下。”
虎子一听这话就急了,“小姐,府里能住人的只有这里和玉之院……”
“嗯……那就住玉之院吧。”
夜合似乎急于离开,随口应了一声就出了小楼,留下虎子对着几人郁闷至极。
因今日一战的煎熬,溯州城整个儿都似是受了重创,连黑夜也比寻常日子重了几分。
夜合匆匆往北走,到了卧月湖才停下紊乱的脚步,呼吸厚重不少,压抑的感觉四处漫溢,“噗通”一声跃入卧月湖,整个人没入水中,冰凉的湖水入侵,脑中的膨胀挤压之感减轻了不少。
隐忍着直至夜幕降临,也只有在黑夜中,夜合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回归本性,不用演绎光怪陆离的人生,不必纠缠世俗纷乱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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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王爷,怠慢了。”
肉肉已恢复了本来面貌,不复九斤的身份,领了倾落与池宇池钧进了玉之院,形色恭敬。
倾落在前,略点头示意,这玉之院也算是熟悉了。
“你家小姐为何不见了,待客之道竟不懂么?”
出口的是向来刁顽惯了的池宇,不想肉肉根本不吃这一套,冷着一张脸硬声回道,“客随主便,堂堂落王府难道没有作客的规矩么?!”
“你——你潜伏在鸾镜队伍中是何居心还没有说清楚,倒是脾气大得很,你家小姐怪得很就算了,一个下人——”
池宇立时噎住了,只因他脖子上被肉肉眼疾手快地架上了把明晃晃的剑,剑刃近在咫尺,稍稍一动就可能是命丧于此。
“下人?!展府的下人,不是谁都可以当的!再让我听到你说半句我家小姐的不是,你就不要再想开口了!”
肉肉虽收回了剑,但他脸上阴沉得很,杀气一泻无余。
“落王爷,时候不早了,在下不打扰了。”
转身就走,留下倾落主仆三人在原地,肉肉着实愤然。
“王爷,你看,这展家的人也太嚣张了!”
“池宇!”
倾落微眯双眸,当初那个扑到他怀中哭得一塌糊涂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羽翼丰满而强壮,她早已不是母妃口中那个讨喜的小姑娘,而是能上得战场的智者……
“池宇,有些话可说可不说,你至今还是没学会。”
“爷……”
池宇讪讪地立在一边,这种时候确实不是他可以肆意的。
“行了,都去休息吧。”
倾落进了早些时候住过的屋子,池宇池钧就往隔壁的房间走,一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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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夜半时分,整个展府都静寂下来。
“你来了……”
声线伴着夜色妖娆涟涟,嗤嗤的笑声响起,却见一只酒坛同时被大力甩向一处暗影。
暗影一闪,及时接住了倒向地面的娇小身躯。
手上一片湿腻,恍然惊觉怀中人是一身冰凉,倾落不由使了大力握紧她纤细的手腕儿,眉峰突起。
“疼,你混蛋,你欺负我——”
手脚并用地胡乱挣扎着,夜合一脸的怒气,干脆直接就往禁锢她的人身上招呼起拳脚来,完全醉掉的夜合哪里知道控制力道,招无虚招,倾落只能用巧力避开怀里这个醉鬼的招数,又要顾全她不受伤,难度颇为巨大。
“你,还知道来找我?!你不是死了么,你要不就死得彻彻底底的,不要再来招惹我,要不就时刻不离地守着我,臧孑,你这算什么,逗孩子玩儿么,你吃定了我会等你,你知道我忘不了你,你这个混蛋——”
因为被倾落禁锢得难受,夜合彻底失控,脸颊濡湿着涩疼,大声嚷嚷起来,双手揪紧了倾落胸前的衣物不放,近乎野蛮。
倾落任由夜合拳打脚踢,始终不发一语。
这样的夜合太难得一见了,自他们相遇开始,这个女人的警惕防备从不曾松懈,她可以独身进出尚府,说动尚老将军破除前诺,她可以殚精竭虑布下连环计,等钟暮主动露出破绽。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是问题,只要她想做。哭闹与她似乎永远扯不上关系,她的表情只为亲近的人而变,对于旁人她只笑得不食人间烟火。
至于此时的夜合,那是另一种存在,只为那个所谓“臧孑”的男人而存在的一种存在,直觉上,倾落明白那必定是个男人。
“我等了你五年,我努力地等你,我不敢失望,我不敢哭不敢闹,因为你不喜欢!可是每次天水都告诉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这个人!你丢我一个人在这里,这里,我在这里经历了些什么你都看到了么,我生平第一次手上沾染别人的血,我生平第一次承担一个家族的兴衰,我生平第一次被迫站在战场上,所有这些你该在的时间,你都不在!”
“臧孑,你说的爱我是真的么,还是说我们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现在的我才是真实,才是生活,这个皇权的世界才是我的归宿,我注定要以展念容之名可悲地活下去,卑微如尘土,遗世而独立,没有人会知道区郁夜合的一切……”
断断续续地叙述持续了许久,夜合渐渐啜泣起来,脸庞垂下来贴在倾落胸前,无助地去抓倾落的一只手,死死地抓着不放。
胸前虚弱的女子让倾落再次忆起多年前她扑进他怀里的样子,那时她仅有两岁便丧母,还不懂什么叫做死亡,只是抽噎地不成样子,抱紧了他的脖子不放,嘴里时不时冒出一句“落哥哥”或者“娘亲”的低唤,让他本能地伸手去安抚着。
“容儿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倾落探手抚上夜合的发顶,鲜见的温存浮现。
今夜本已上床安置,他却忽而忆起还未听见她回玉之院的动静,悄然起身来寻,竟果真被他寻到了,只是见到她时她已酒气缭绕,醉得不成样子。
“不会好的,不会好的,天亮了,你就走了,你从来都是说话不算话,我不要再等你了,臧孑,我告诉你——”
夜合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支撑,踉跄着要使劲儿推开倾落,倾落自然不允,强制着将夜合圈禁在怀中。
“我告诉你,我要嫁人了,臧孑,是你先欺负我,我要嫁人了,虽然我可能会伤到他,可是若瓷他不会离开我,他永远都不会离开我,这一点你做不到!他可以只有我一个,他可以时刻守着我,他可以……”
倾落皱眉,手下人只回说展家四小姐近几年都是出外游历,细致的东西却是丝毫也查不到,酒后吐真言,这样看来,这小丫头确然是心有所属了,且区若瓷也并不是她心中的人,那么,这个臧孑到底是谁……
“可是……怎么办……你在我脑子里生了根,拔不掉,赶不走……”
夜合一反方才的激烈,一手抚上倾落的脸庞,望进他眼中,痴缠不断,手指细细地摩挲着他每一寸肌肤,只怕漏了一分就会忘,眼泪始终没有断过。
“你说过我可以任性的,我可以发脾气,我可以随心所欲……”
倾落捉住夜合的手,情伤最难愈,或者说根本就不可能治愈,陷进去的人必定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纯真。
“你可以任性,可以发脾气,可以随心所欲,只是这一切我来给……”
夜合只管听到前半部分的话,心下一喜,身体支撑不住下滑跪坐在地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欣喜地重复着一句话,夜合攀上蹲下的倾落的脖颈,笑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