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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越然一挥衣袖,展郁顺势抬眼朝他的方向瞄了一眼便规矩地退出厅外了。
厅中数人此时都松懈下来,注意力也就转到了如今的战况上,先前的紧张又弥漫开来。
宛倾桐狭长的眼缝儿里透出疲累,这位年轻的王爷自跟随展飒上得战场以来,这一战着实耗费精力,毕竟沙场残酷,没有岁月与杀戮的洗礼,是不能够立于军伍的。很明显,桐王还是短于魄力。
“王爷,今日便到此吧,众将士也都倦了,不如明早再议。”
唐越然一扫厅中人各色神情,朝宛倾桐提议道。
待宛倾桐闭眼微点头,底下人立时松下一口气,对唐越然多了分感激,接着便鱼贯而出。唐越然又对宛倾桐说了些宽慰的话也往外走去。
一路疾步往自己的处所走,唐越然顾不得对擦肩而过的人打招呼,满心促急,竟差点儿踉跄着跌倒。
“展郁!”
猛力扒开房间棉帘,唐越然已大叫出声。
只是展郁并不在房中,却有一人背对门口长身而立,银缎长袍,青缎披风,银冠束发,娴雅不俗。
“将军——”
唐越然至此时已然失神,显出落魄神色,眼眶处竟至湿润起来,迟疑着不敢走上近前。
“军师,别来无恙!”
回转身来,夜合笑得清浅,眉眼间却是一片模糊叫人读不懂。
“小,小姐?!”
“军师,现今战况如何,可否详叙?”
夜合自不管唐越然的喜悲,只踱至房中一张铺着地图的拼接起来的大桌前站定,认真地审视着。
只见那所谓地图已被涂改无数,符号凌乱,一旁还有规格略小些的图纸,也都是绘得满满的。
“小姐长途跋涉,不如先暂且歇息。”
“我来之前,父亲已经被关押良久,且父亲状况并不乐观,虽然,他自己说还好……”
“将军他……”
唐越然听得夜合的话,心思转瞬已改,望着眼前的展四小姐,回想约半月前看到将军玉扳指时激荡的心绪,陡然生出许多生机。
这四小姐虽与之相处不多,但她的才智是得将军多番赞赏的,且将军既能将从不离身的信物交托与她,那四小姐便是可信赖忠于的。
“听说,昨日一战钟暮大扬其威,占瑜城险些就陷于敌手了……”
知晓展飒秉性,唐越然对夜合这样的坚持也就不怪了,归之为父女心性的相像,拢了遐想,专心致志地将鸾镜与钟暮交战的诸多事务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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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倾落这方,行军还算顺利,半个月过去,队伍已穿过百凌大区和仝州,时下就要进入洛州界内。
这一日天儿忽然阴沉下来,看形势,不久就会有大幅降雨,情况很是不妙。
远远地,池钧率领的先行兵策马奔回,马蹄声被迅疾的风声湮没。
“爷,前方是洛州界内的溯州城,属下已遣人知会城内官衙,您看咱们是直接过溯州城,还是到前方扎营……”
池钧来不及喘匀气儿便开始报知前方境况。
“溯州城?那不是展大将军的故居所在么……”
“爷,大将军府原先正是在溯州,迁至京都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
“传令,过溯州,至溯州城北高地扎营!”
天色愈加阴暗下来,天地似是就要相接,风云助阵,一时间天象甚是骇人。
倾落趱马缓行于急行军旁,神色不见丝毫焦虑之情,那安稳的气魄倒是该说胸有成竹了。
溯州,这么天时地利的地方,难道有人会浪费么……
待整支队伍极速行过溯州城时,城中算得上万人空巷,平日里宽敞的大道显得狭小不堪,道路两旁挤满了百姓。
细细看去,那百姓也是不同的。
有本城邑的寻常人家因好奇赶来笑看军营风姿的,但更多的则是衣衫褴褛的人,且人数不少,那样子该是从更北的地方,从战争线上逃难而来的流民,拥拥簇簇的,在道路两旁甚是惹眼。
“军爷,军爷——”
猝不及防,行在最后的倾落被人扑上来拦住了去路。
拦路的人其貌不扬,且满脸尘土,衣不遮体,裸/露着大半个身子,骨瘦如柴的样子更显单薄。
方才被那人猛力一扑,倾落身子虽仍稳当,但着实被他碰到了,这把池宇池钧吓坏了,慌忙上前要将那乞丐赶开。
“算了,走吧。”
倾落再一掠那乞丐瑟缩的模样,眼中意味不明。
当晚,一场骤雨泼下,将冬日的寒意带回且大大地渲染了一番。
池宇池钧被倾落遣去巡看军营各处,倾落则独自一人回了军帐。
雨势颇为凶猛,一时竟止不住。
道路被大力冲刷,显得甚是齐整,但行军之人心中却是大苦,这路只消踩上几脚就会泥泞不堪,是行军的大碍。
池钧忽而记起倾落的身子骨受不得潮,慌忙间将事务都交代给池宇便顶着暴雨往倾落的军帐奔去,怀中揣着倾落往日受寒受潮时要服用的药丸。
只是,当池钧掀帘而进的时候,倾落却并不在,徒留池钧一人伴帐中微弱灯火呆愣,少顷更是慌了神,惊恐地朝四下张望。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十九章 通心意首捷不凡(2)
溯州城内展府旧居。
“老天爷这是怨呢……”
佝偻的身躯蹒跚而行,怀中抱着几根干柴,满头白发散乱着,看得出这人疏于打理自己,老态尽显。
“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从来都不管我们这些人怎么想,就那么一个肯为百姓想的将军,还被下到大牢里,生死不明,这下可好,老天爷都不愿意了,这雨是替将军喊冤呢,将军早晚还是要回来的……”
倾落立身廊下,无言地看那含糊念叨的老妪慢慢行来。
“唔——”
老妪只顾埋头往前走,丝毫未注意到杵在廊道上的倾落,相撞之□子趔趄着就要摔倒,幸得倾落伸手来扶才免于一遭横祸。
“老夫人可还好?”
听得这朗声相询,老妇人立即抬起头来细看,混沌双眼终究是力不从心,看不清明。
“你不是我展府的人?”
“在下要往北边去,途径此处,想借宿一宿,不知可方便?”
老妇人听那男子谈吐还算有礼,不像什么歹人,再想想自家将军如今遇了大难,帮一帮这外乡人也算是为将军积德了。
“那你就随我来,到里边挑一间厢房,歇上一晚,看样子这雨今晚是不会停了。”
倾落随老妇人的手望去,廊道尽头是一栋两层小楼,许是年久失修,顶楼已落了一处檐角,不过总算是个雨夜的好去处了。
“你也算是好福气,老婆子我这个月的月钱刚送来,吃的用的东西刚巧备得齐……”
老妇人任由倾落替她来拿怀里的干柴,腿脚并不利索地往小楼走去。
等进了屋子,果见里面方桌上堆了许多东西,小山似的像是刚办过年货。
“来,楼上的屋子都是空着的,我老婆子腿脚不好使,就不陪你上去了,你到那边柜子里拿上两床被褥,到上面清扫一下,待会儿记得下来吃些东西好过夜。”
那老妇人交代一番就自顾去忙吃食了,留倾落一人收拾宿处。
倾落倒也并不啰嗦,依老妇人所说做了,柜子旁就是楼梯,年代也是久远了,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
“爷。”
伴着木质楼梯的小曲儿,倾落终于上得二楼,只是甫稳住身形,低沉的腔调就在耳边响起。
“到房里再说。”
拿眼梢一掠楼下情形,见并无动静,倾落这才先一步迈进一间齐整的屋子。
屋子里的摆设正如寻常人家的客房一般,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只是灰尘积聚,着实住不得。
“爷,这是最新战况。”
紧随着跟进来的一个黑影将一密件恭谨地递给眼前的人。
“羽炎,去军营中通知池钧,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