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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李恪如此“冥顽不灵”,权万纪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掏心掏肺了。从李恪第一次离开长安开始,他就以长史的身份陪在他的身边,这些年来,可说是看着李恪从一个少年成长为一个青年。李恪头脑灵活,对于自己这个学生的聪明,作为老师的权万纪曾经非常欣慰,但同时也很头痛,因为这意味着这个身份尊贵的学生,一旦叛逆起来,可能更加不好管教。
结果不出所料,随着李恪年龄的增长,他的顽劣也愈发不可收拾,身为王爷,虽然受封到封地任官,却整日散漫成性,对政事毫不上心,反倒是越发贪玩。李恪被移封到安州之后不久,王妃杨氏病故,李恪开始更加放纵,不理政务,反倒经常带着一二亲卫游荡在安州城中不见踪影。除了沉溺畋猎之外,权万纪甚至听说李恪常拉着身边亲卫杨乘以赌钱为乐。每次想到这些,都叫权万纪格外痛心疾首,就是重阳菊宴,也没露出一点欢喜的样子来。
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权万纪愈发觉得自己这个老师当的失职且无能,他怀着最后的希望,把自己内心深处最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可是李恪,却依然坐在书案后面,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沉默半晌,没有等到李恪有任何感悟的权万纪终于失望的起身道:“王爷,老臣言尽于此,今后……今后你好自为之罢!老臣管教王爷不利,有违陛下重托。最近的事情,老臣必须得写道折子呈给陛下请罪才是。”
“恩师慢走。”对于权万纪的一番发自肺腑的话,李恪仍是一脸毫不在意的神情,看的权万纪心寒不已。尽管如此,当权万纪要走时,李恪仍依足了弟子之礼,将他这位严师客客气气的送出了叠翠轩。
可是,当权万纪一离开之后,李恪的脸色就变了。那种毫不在乎的模样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不甘和痛苦。
李恪垂下头,狠狠咬着嘴唇,直到唇上沁出鲜红的血来。已经放弃了那么多,难道自己依然会失去一切么?先是莫迟,然后是关心自己的师傅,这究竟是为什么?
如此用力的咬着唇,嘴唇当然会痛,但不知为什么,李恪却感觉不到疼痛,甚至更用力的咬着自己,直到血的腥甜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一个念头伴随着这个味道浮上了李恪的心头:那个决定,也许是错的?
三十九 雷霆雨露共君度
更新时间2013…6…2 23:49:38 字数:3510
权万纪离开许久,书门外忽然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李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旋即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情:“进来。”
进来回话的孙达忐忑的偷觑了一眼端坐如常的李恪,猜测王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作何感想。“王爷,权大人已经令人快马进京,看来是要向陛下上表……”
权万纪刚刚已经有言在先,对这事,李恪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接到这个消息,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感。“无妨。”
权万纪上表给皇帝,摆明是要告状,王爷竟然还能这么镇定?对于李恪不合情理的平静,孙达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稳了稳心神,才继续道:“另外,今天马踏农田之事,消息仍是由李通告诉权大人的。”
“李通,又是李通么……”李恪点了点头,把李通的名字反复念叨了两遍。“好,本王知道了。还有别的发现么?”
“还有就是……王爷,杨夫人、杨夫人现在还罚大哥跪在院子里反省呢,说是他办事不周到,给王爷惹了麻烦,该罚!我说破嘴皮子劝了半天也没用,杨夫人不准我告诉王爷,可是大哥……”孙达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这事告诉了李恪。杨乘为人憨厚仗义,孙达虽是他的下属,但共事多年,早把他看做亲兄长一般敬重,日常都以大哥呼之。
“你怎么不早说,本王去看看!”李恪听到出了这事,拔脚就走,走到书房门口,却又停下脚步,对身边的孙达道:“孙达。”
“在。”
“本王自己去劝杨婶,另有件别的事情交给你去办。”
“王爷请吩咐。”
李恪犹疑片刻,却又摇摇头道:“罢了,还是容我再想想。碧池姑娘你安置好了么?”
孙达听到碧池的名字,老脸一红,挠挠头道:“已经安置好了。”
“那就好。”李恪一边走,一边宛若自言自语般道。“既把她留在身边,就千万不要再放手了。”
孙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属下知道了。”
因为杨夫人身份特殊,在都督府内,专门有一处供她一家居住的院子,李恪赶到的时候,正见到杨乘老老实实的跪在院内正中的青石板地面上,也不知已经跪了多久。
“杨乘!”李恪走近两步,把手放在杨乘的肩头,惊愕的发现触手一片冰凉。此时已是秋天,夜间天寒,杨乘又这样在地上跪着不动,也亏他身强体壮,换了别人,怕是早就支持不住了。“这是跪了多久了,快起来!”
“王爷……”杨乘却不肯起身,仰起头,嗫嚅着。“都怪我……”
“怪你什么?”
“是我给王爷出主意,叫王爷去打猎的,然后,我跟着王爷一起出去,又没能好好的保护王爷,管理兵士,才闯了这么一场大祸。”杨乘像个犯错的小孩似的,愧疚的说。
李恪无奈道:“这狩猎之事,本来是我自己生出的主意,与你何干?”
“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快起来?”
两人这么一争执,杨夫人在房里便听到了李恪的声音,迎出来道:“王爷不必给这孽子求情。他有负王爷信任,非但不能为王爷分忧,还惹出这场祸来,老身罚他跪在这里反省已经算轻了。”
“杨婶,这件事并不怪杨乘,是本王心情不好,一时大意。”李恪一边开口求情,一边示意孙达把杨乘搀扶起来。“杨乘是本王最倚重的亲卫,许多事非他不可,如今他跪了这么久,若是受了风寒,岂不是更加误事!”
“是啊,杨夫人,大哥全身冰凉冰凉的,这要是病了可怎么办!”孙达也在一旁帮腔。
“罢了,王爷既然如此说,那老身也不好再罚乘儿。”杨夫人看了一眼跪得已经站不稳的杨乘,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口中却叹息道:“犯了这么大的错,若是你爹在家,你这会儿的小命在不在都难说了。”
想起自家严父,杨乘的脸色不禁白了几分。他知道,母亲的话不是危言耸听,被他爹知道自己给王爷惹了这么大的一场麻烦,恐怕老爷子盛怒之下,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跪这半天,反倒是小儿科了。
“杨乘放心,杨伯那边,本王自会和他说。”李恪安慰道:“不过怕是本王,到时候也躲不开一顿骂呢!”
杨夫人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外子就是再发脾气也没用了。老身也会劝劝外子的。乘儿,你先回房去吧,王爷,请随老身来,老身有几句话想跟王爷说。”说完,引着李恪进正房去了。
一直害怕被杨夫人埋怨的孙达终于松了口气,搀着行动不便的杨乘回房歇息,心里却忍不住猜测李恪刚刚想交代自己的究竟是件什么样的任务,听王爷那个感慨,莫不是和女人有关系?
杨乘躺在床上,看到孙达这魂不守舍笑容诡异的模样,只道他风流的老毛病犯了,瞪了他一眼道:“王爷交给你的事情都办妥了么?不要耽误了。”
“办好了。”孙达沉下脸来:“这次走漏消息的人,又是李通。”
“又是李通?”杨乘也皱起眉来。“唉,如果不是王爷叫我不要随便轻举妄动,我说什么也不会让李通跟着王爷去狩猎的。”
“再有,王爷完全没打算阻止权大人上书给圣上。”孙达又道。
杨乘比孙达更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惊讶,他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这怎么行?”
不知该不该说是母子连心,杨夫人在另个房间里,对李恪谈起来的,恰好也是这一问题。
“唉,王爷外面的事,老身向来不管不问,可是这一次,王爷可是做的太过离谱了。平日里乘儿陪王爷荒唐些,老身也明白王爷心中的苦处,只能嘱咐乘儿好好保护王爷也就罢了。就是这次狩猎不慎践踏了农田,也是意外,王爷又怎么能让权大人也上书给陛下。”
“这事杨婶也知道了?”
“王爷既将这府里的事情交托给我,这府里的事情,能有多少瞒得过我?何况这么大的事,权大人深夜派人出府,只怕整个都督府的人都知道了。”杨夫人看着李恪,满面忧色。“王爷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