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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瓷微微愣,装作若无其事低头喝茶,却多加了注意——现在的村长不过四五十岁,还没到“老”的地步,众人口中的老村长,便只有前任村长——满吉的爷爷。
那即是说,满吉的哥哥回来了?
旁人亦是惊奇,“他怎么有胆回来了?”
“山上那灰衣怪走了,他可不就回来了。”
“这就怪了,他跑了这么些年,怎么灰衣怪一走他知道了?”
宝瓷紧紧握着茶碗,坐在这里听着他们谈论师父,只觉物是人非。直到一句话让她整个人愣住——“灰衣怪不是又回来了吗?”
“谁说的?”
“有人看到了,说灰衣怪半夜在满吉家外面一晃就不见了人影,该不会回来报复满吉的吧?”
笑笑转头看向宝瓷,他们都知道那不可能,东方狱华是在他们面前被杀的,宝瓷亲眼看到他被明元老砍了头。为什么他们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宛如亲眼所见——只是看错了?还是师父如此含恨九泉阴魂不散,变鬼也要回来?
宝瓷忽而也转头看向笑笑,她认真的眼神让笑笑立刻明白她在想什么。可是真的好吗?她最不愿的就是再跟满吉扯上关系,如果被发现岂不是自己找上门去?
尽管这么顾虑着,笑笑还是在桌子下面握住宝瓷的手——她想去,那便去。
借口宝瓷的腿脚下山不便他们打算多留两天,也顺便熟悉下环境。等夜深人静人都睡下便去满吉家夜探。
躲在满吉家院子外面宝瓷的心一直跳,从傍晚就惶惶的在胸腔里扑通回声,停不下来。
笑笑按着她的肩怕她莽撞了,尽管不想,却还是不得不提醒她,“东方师父已经死了……”
“——可是他的尸首还没找到!”宝瓷几乎脱口而出,笑笑才知道她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你是说他们看到的也许是师父的尸首?”
但是不可能的啊,即使尸体不见了,天下会馆距离满地这么远,满吉不可能知道,还这么快就偷走尸首。
可是宝瓷还在念念着,“今天在瑶江看到的人是满齐……是满吉的大哥……”
她从没有见过满齐,他比满吉年纪大上许多,可是他们兄弟果然还是有什么地方有些像。她没有办法不去想,满齐走了这么些年,他不在满地,不在瑶江,必须远离家乡不敢靠近——他会去哪里?
中原?
一身蛊术,又会不会入了江湖?
在师父的尸首下落不明时他们只能猜测是被过去的仇人偷走泄愤——满齐不也正是仇人么。
那么师父的尸首真的在这里?!
她没有办法耐住性子,正要冒冒失失翻进院子就被笑笑一把按回来,便见着夜色之中一人匆匆而来,悄然进门。看那身影果然就是白天见过的满齐,他虽回来了,却如此小心翼翼避着旁人,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进了屋笑笑才拉着宝瓷悄悄翻进去,在窗户外面偷偷瞧着——满吉家里漆黑一片连一盏灯也没有点,月正圆时投进屋里却也什么都看得清。
萨玛婆盘腿坐在屋里,她像比以前更老了,月光下脸上的沟沟壑壑越发深邃得好似腐朽的木头,随时都会腐朽脱落一般。眼皮也依旧低低的搭垂着叫人分不清她是睁眼还是闭眼,哪怕就这样坐着死去只怕也没有人会发现。
满吉一进门就急着问道:“阿奶,东方老怪怎么样了?”
萨玛婆眼皮微动也不知是睁开没有,语气不怎么好,“急什么,这么多年不回来,一回来就带着这么大一个麻烦。若是被村人发现了,你是要满吉以后也在这里无法立足吗?”
“行了,又不只有满吉是你孙子!”
“哼,你这样的孙子,还真不知有没有的好。这么多年了,满吉好不容易才让家里在村子里恢复了地位,你又在这个时候带着麻烦回来!”
宝瓷紧紧握着笑笑的手——师父果然在这里!
满齐已经不耐烦了,“你不说我自己去看!”他掀了帘子进了里间,宝瓷立刻挪到里间的窗外,慢慢探头去看——云遮云散,宝瓷在一片阴冷的苍白月光之中看清屋里的一切,整个人蓦然僵在那里,动也不能动。
云遮云散,月光凉寒。
灰衣的身影直直坐在椅子上,一双灰白的瞳孔,也正直直的盯着她,盯得人一身白毛乍起——
诈——尸——啊——!!
☆、第七十章
她、看、到、了、什、么?
宝瓷紧紧攥着笑笑的手不让自己惊叫出来;她的师父,明明就在她眼前被砍掉了头,可是现在他却坐在那里看着她!!
怪只怪今晚的月亮跟盘子似的清冷锃亮,怪只怪浓浓的流云遮得月光明明灭灭;才让宝瓷的头皮都在发麻。
满齐走到东方狱华面前;语气顿时变得隐隐尖锐——“你是不会说话;还是故意不说?你可不是那个一身能耐的东方老怪了;瞧瞧你这副小白脸模样;若不是听到你的大名还真叫人不敢认了!现在你的一切都掌握在我手里;不按我说的;把你的奇门异术的法子都交出来;有你好果子吃!”
——原来他是盯上了师父的一身本事!
然而东方狱华不说也不动;连眼睛都不转一转——如果不是确信了的确是满齐带走了东方狱华(的尸体?)她几乎要以为这就只是一个雕像。
那双顶住她的眼睛在凉凉的月光下如同冰冷的灰色毫无光彩,不带一丝情绪。
或者那真的只是师父的尸体?若是如此,跟师父说话的满齐岂不是疯了?
这么多年以来满齐一直是怨恨东方狱华的,他等了半晌不见东方狱华回应哪里还有什么耐心,怒道:“我千里迢迢把你带回来可不是让你在这里装木头的!”
满齐抬手便打下去,一巴掌扇在东方狱华脸上,宝瓷几乎要冲进去撕了他,然而那一巴掌下去东方狱华的头却生生被抽飞,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停下来时却又正好对着宝瓷,一双冷灰的眼睛不凉不淡继续盯着她。
宝瓷整个人都僵在那里,那里还记得要冲进来教训满齐。
没错她知道师父死了,那是真、尸体无误!可是她眼前的画面,真的太诡异!!
满齐上前去拎起东方狱华的头颅,转头对外屋嚷道:“阿奶!不是让你把头缝好的吗!?”
宝瓷渐渐从震惊诡异中回过神,大约已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不管满齐这些年是在中原还是哪里,师父的身份被天下盟揭穿的时候,却被他知道了。
那大概只是巧合,可是却被他在那种地方遇到了多年前的宿敌。当年他们父子都败在东方狱华手上,所以他想得到东方狱华的奇术。
可是这个疯子,却把师父的尸体偷走带了回来!虽然不知他对师父的尸体做了什么——
她缩回窗户下面,坚决的看了看笑笑。
笑笑的胆子还真大,这样都能面不改色。可是她一定得把师父的尸体夺回来,即使师父死了,也不能落在那个疯子手上。
只是他们现在都还借宿在村民家,晚上只能偷偷跑出来,若夺回师父的尸体,要躲去哪里——?
宝瓷的唇形动了动——进山。
笑笑点点头,他们躲进角落一直等到满齐悄悄下山——他不敢在这里久留,被村人发现他回来了事小,发现他还带回东方狱华可就不妙。萨玛婆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萨玛婆也去睡了,他们翻窗户进屋,看了眼东方狱华的“尸体”,于是笑笑扛身子宝瓷抱头,飞快的溜出了满吉家。
他们停也不停的往山上跑,当年逃出来的洞口只有宝瓷知道,虽然已经崩塌了不少,扒开泥土还是勉强能够进入。
洞里的水早已经退了,一切都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被封在这洞中丝毫没有改变。
笑笑将师父放下来,他的身体居然可以坐在石头上还不倒下去,宝瓷继续头皮发麻的把他的头安回脖子上,看到上面还有缝过和开线的痕迹。
——那一巴掌抽的真狠。
虽然重点好像不在这里。
宝瓷研究完脖子的开线,蹲在尸体前抬头瞧瞧师父——心情真是复杂。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师父,或者说没想到这么快。
虽然决意要找回师父的尸首,但心里明白就算找回来那时也只剩白骨。而现在,他却完好的坐在她面前,只是双目不知何时已经闭上。
“宝瓷,这到底是……?”
“——是满地禁术吧……听说过去有一些邪术可以将人的尸体制作傀儡,毒尸之类的东西,好像有不少名堂。可是那都是被禁止的,以前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