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日赵万新在路上偶遇严韩氏,见其貌美,起了色心,强行将她拖入路边小树林里,上演了一出霸王硬上弓。
事后,严韩氏不堪受辱,投缳自缢。彼时严韩氏已有两月身孕,这一死,便是一尸两命。
其夫婿严勇,悲愤之下,找上门去与赵万新理论,却叫他让家奴给乱棍打死了。
一夜之间,严家家破人亡,只余一对白发苍苍的翁媪。严父激愤难捺,一张诉状告到了县衙门。
那日正好徐健兵不在,夏珂便接了这案子。一审之下,此案案情清晰,人证物证确凿,当即便判了赵万新个秋后斩决,当庭收押入监。
即将结案之时,赵财主却找上了徐健兵,表示愿出一千两白银来换得他犬子一命。
徐健兵在三合县时日已久,与赵财主素有交情,这些年也拿了赵财主的不少好处,当下满口应承。待得赵财主一出衙门,他便转头喊了夏珂过来,让他改判。
夏珂虽然生性浮夸,但好歹也被夏季临教导了十多年,骨子里的这点是非观念还是有的,当下便严词拒绝。
徐健兵当了十多年的县令,却被一个刚出茅庐的后生小子训斥一顿,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他在心里冷哼,你这不知死活的小东西,得罪了顾大人,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还敢来教训老夫!我看你还能嘚瑟几天!
他心下暗恼,面上却不动声色,拍着夏珂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给他上了一课,告诉他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最后,像一个慈祥的长者教诲后辈般,他殷切说道:“夏县丞,老夫可不是吃独食的那种人。这衙门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哪一次的好处少了他们的?你若是执意孤行,断了大家的财路,岂不是公然招人怨恨?”他说着,将一张面值两百两的银票从桌上推了过来,“这是你的那一份。今日老夫言尽于此。这张银票,拿不拿,你自己看着办。”
夏珂不是为那张银票动心,但是,徐健兵说得对,他若是拒绝,得罪了衙门里的一众同僚,今后他还如何在三合县呆下去?他的仕途才刚刚开始,不能因此而毁于一旦。
他思索良久,终还是把那张银票收进怀里。之后,他把呈堂证供悉数涂改,将赵万新改判为罚银五百两。
夏珂却不知道,徐健兵背后把他改卷宗一事告知了严父,并指点严父上京城告御状。
于是,皇上派出钦差大臣,亲自重审赵万新一案。这一审,就审出卷宗被人改动之事。顺藤摸瓜之下,夏珂私收贿赂,伪造假证一事便暴露无遗。
夏珂胆小,见事情一败露,便把徐健兵给供了出来。却不料那老狐狸矢口否认,把他的罪责推了个一干二净,只道自己用人失察,对夏珂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之事一无所知。
夏珂惊得膛目结舌,却拿不出丝毫证据。反观自己,银票凿凿摆在堂上木案之上,卷宗上一笔一划俱是自己亲笔所书,铁证如山,他竟无从为自己辩解。
就这样,夏珂被扣上了一个受赂渎职的罪名,旋即押解入京,只待禀过皇上后,择日处决。
夏王氏哭得涕泪横流,一声声哀求着夏桑:“桑桑,桑桑,后娘求你了,一定要救救阿珂啊!皇上不是宠你么,你跟皇上求求情,饶了阿珂一命啊!他只是年少不经事,一时糊涂而已……”
夏桑无言以对。她如何能告诉后娘,皇上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到她这里来了。她又如何能在刚刚拒绝了林知睿之后,转身又去求他为自己网开一面?
她满脸为难,仓促地别过脸,以躲开后娘戚戚苦求的目光。却不料,一转眸,爹爹黯然失色的脸庞不期而然地撞入眼帘。夏桑蓦然发现,爹爹的两鬓竟隐隐有了些灰白。
一阵心酸涌上夏桑的心头。她知道,爹爹这些年,表面虽过得春风得意,但其实他心里并不舒畅。为了她的事,爹爹就一直愁眉不展,如今,再加上阿珂的事情,更是让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夏桑细细瞅着夏季临鬓间隐约露出来的银丝,泫然欲泣。爹爹今年也不过堪堪四十二,若不是他们姐弟不孝,惹得爹爹劳心伤神,爹爹又何至于华发早生?
夏季临没有注意到夏桑的目光,枯坐在那里,眼里的沉痛浓郁得化不开。他今天才知道,所谓名声,所谓气节,只不过是代价的问题。他可以视富贵如浮云,把名利作粪土,但却不能不在乎他儿子的性命!所以,为了阿珂,他不得不舍弃了他向来引以为荣的铮铮傲骨,低下头颅弯下脊梁,来干他先前所鄙弃的蝇营狗苟之事。
微风掠过,落叶片片,如蝴蝶般飘飞。
夏桑从窗外收回目光,低低地说道:“爹爹和后娘,不要难过了。这事我去求皇上想想办法,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
☆、求情不成反生隙
从蔚林阁去御书房的路并不长,夏桑却走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及至到了御书房门外,她仍在徘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叫候在门外的小江子一眼望见了,喜颠颠地进去通报了。于是,夏桑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御书房外,等待林知睿的传召。
屋内,林知睿接到小江子的通报时,一缕笑意淡淡地浮上嘴角。她终于来了!终于求他来了!
夏桑进屋的时候,林知睿已敛了脸上笑意,淡然地坐在龙椅上喝茶。见了夏桑,也只是漠然地抬了抬眼皮,疏离地说了一声:“坐。”
夏桑行过礼,惴惴地在软榻上坐了,两手无意识地拧着自己的衣带。
林知睿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欲擒故纵,这点手段他还是懂的。
于是,他故意说东道西地闲扯,从蔚林阁的芙蓉花开了没有,说到廖太后今年的寿宴办得极其热闹,一车轱辘的废话流水般地淌过,就是偏偏不问夏桑的来意。
夏桑明显的心不在焉,问一句答一句,更多的时候是默默无语,任林知睿一人自说自话。
林知睿绷不住了,咬咬牙,决意要再推夏桑一把。“桑桑可还有事?朕这里还有折子没有看完。”眯着眼,他悄然打量夏桑,想看这一逐客令能否逼得她说出来意。
却不料夏桑果真站起身来,福了一福道:“那臣妾便不打扰皇上了,先行告退。”言毕,转身欲走。
林知睿弄巧成拙,霎时一阵懊恼。可碍于面子,要唤回夏桑已是不能。
正暗自生着闷气,却见夏桑在门边顿住了脚步,默立须臾,忽而转身过来,脸上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咬唇说道:“皇上,臣妾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她说得飞快,竹筒倒豆子般噼啪作响,仿佛怕稍微说慢一点,自己的勇气就会荡然无存。
一抹得色从林知睿眉眼间飞快地一掠而过。
他故意扮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态度,“如果是夏珂的事,就不必说了。后宫嫔妃,不得干政,这点道理你应该懂得。”
夏桑话还没出口,便被林知睿给堵了回来,不由一阵难堪。她很想掉头就走,可爹爹染霜的鬓角又在眼前晃动,她眼角一酸,咬牙忍了下来,低低说道:“皇上,臣妾并非想干政。夏珂毕竟是臣妾的弟弟,臣妾只想问问,皇上会如何处置他?”
林知睿冷眼睨她,“你明知道他是你弟弟,还来打听!难道不懂得‘避嫌守义’这四个字怎么写吗?”
夏桑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默默站立了片刻,忽而一咬牙,屈膝跪了下去,“皇上,臣妾做不到避嫌守义!夏珂对皇上来说只是一个臣子,对臣妾而言却是血脉相连的手足。臣妾自知夏珂罪不可逭,不敢请皇上免其责罚,但请皇上念其涉世未深,难免犯错,恳请皇上饶他一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林知睿一震。他怎么也没想到,夏桑竟会为了夏珂给他下跪。他积心处虑设圈套诱夏珂往里面跳,就是要让桑桑来求他。可如今桑桑跪在他面前了,他却没有意想中的愉悦,反而一阵阵的心疼。
他强捺着要去扶桑桑起来的冲动,一字一顿地问道:“桑桑,如果朕赦免了夏珂,你要如何谢朕?”
夏桑身子一僵,半晌答不上话来。她来之前,已预着林知睿会有这么一问,可真的事到临头,她仍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要的,她给不了。
她不敢看林知睿的眼睛,低垂着头,讷讷答道:“皇上大恩,臣妾无以为报。今后臣妾愿为奴为婢,伺候皇上左右,以报答皇上救命之恩。”
林知睿的心蓦地冷了下去。她宁愿为奴为婢,也不愿当他的妃子么?!他已经把她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