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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楼依礼问了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丁香只是说三房两位堂小姐来了,她就想当然的认为是小歌和小雨,却未曾想没有当家主母的陪伴三房怎么会放两个姑娘家远行?只是三婶坐在马车上,却放任着小雨这般抛头露面甚至是与人争执。
眼里的寒光一闪而过,秦小楼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个看起来温柔娇弱的三婶。都道她是好性子,现在看来,传言却不尽实啊!
跟在徐氏身后下车的姑娘,烟葱鸀的薄烟纱小袄,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头发蓬松如雾还别了一朵赤金的小花,淡扫蛾眉薄粉敷面,小脸润泽艳丽。见着秦小楼只红着脸行了礼问好,举止行动莫不像大家闺秀,仪态端庄。
“这个是小歌妹妹吧!”秦小楼心里多少还残留着上一世的情谊,对秦小歌更是怀着愧疚,没等她行了礼就扶了起身。“真是仪态万方,让我这做姐姐的都羞煞了。”
“小歌总是这个样子,闷死了。”秦小雨挂在小楼身上一般,笑嘻嘻道,“我就说姐姐妹妹之间的相处就是要随意些才好,这般依足了礼数还有什么意思?”
小楼听了她的话笑着摇摇头,并不接口。只看见秦小歌皓齿轻咬着下唇,似乎是说不尽的忧愁委屈。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秦小楼与秦小雨,欲语还休。
“都跟你似的皮猴一般,可要让人说我秦家的女儿没有教养了。”徐氏笑着嗔怪道。半真半假的,知情的秦小楼当了真听,秦小雨却只以为是笑言,吐了吐舌头围着她只不依。
“哎呀,弟妹竟然这么早到了,我收到信还以为最少要两三日呢!”刚刚说笑着进了门,秦夫人程氏就迎了出来,“真是怠慢了,弟妹可不要埋怨我这个嫂嫂呀!”
“哪里敢!”徐氏也只笑着,“嫂嫂贵人事忙,这般打扰就已经是很过意不去了!”
“不过是些琐事,哪里称得上忙,倒是让弟妹笑话了。”秦夫人笑着摆摆手,“可巧让小楼遇上了弟妹,小楼,可有跟你三婶问安?”
“小楼这般知礼的孩子,哪里还用你交代!”徐氏看着秦小楼,好似欢喜得了不得的样子。“感觉也没多久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皮得紧,哪里比得上弟妹家的女儿!”秦夫人摇摇头,只含笑看着秦小雨和秦小歌,“什么时候能有小歌半分文静,我也算心安了。”
身后的冬草依着秦夫人的眼色呈上两个锦囊,秦夫人只道太过浅薄,聊表心意。秦小歌含羞接过,行礼道谢。小雨却似有些按捺不住,竟然当着秦夫人的面就准备开了锦囊!
“小雨妹妹不是说要带着我去看马车的,现在去好不好?”秦小楼拉扯了她一下,制止了她的动作。
“去就去咯,小楼姐姐你不要这么大力嘛,这是今年新上的料子,好娇贵的!”秦小雨只心疼身上的料子,皱着眉头抚了好久,丝毫不领会小楼的好意。
“不过是一件衣衫,小楼想与你亲密罢了,姐妹之间的情谊还比不上一件新出的料子?”徐氏看着秦夫人苦笑,“这孩子,到底是难登大雅之堂,真是让嫂嫂见笑了。”
“哪里哪里,是小楼太莽撞了。马车什么时候不能看?你三婶带着两个妹妹舟车劳顿,哪里有气力哄着你玩?还不赶紧跟妹妹赔罪?”
秦小楼依着娘亲的话给秦小雨赔罪,她只大大咧咧地说不计前嫌。秦小楼心中却恨得咬牙——就不该一时心软提醒她,这个没眼色的家伙!
寒暄了一阵,各人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三房一众人远道而来,自然要多多休养,而秦小楼却也没有东道主热情好客的心思。
三房的人到了,爹爹却未曾前来,甚至娘亲也没有提让小歌和小雨给爹爹行礼问安的意思。是有什么事情缠住了脚,还是如寒山寺侍卫所言,李汉郁到了秦家?
秦小楼不由又想起了侍卫那一脸的暧昧,各种的明示暗示。解围?要不是他,秦家怎么会有这般困境?还害得她在秦小雨面前丢脸!
不过想起那花魁娘子珠玉狼狈不堪的样子,秦小楼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俗话说的好,恶人还需恶人磨。自己安排了几个牙尖嘴利的嬷嬷都抵不住珠玉的胡搅蛮缠,秦小雨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就收拾了她。不过经过今天这一曲大战花魁,只怕秦家的堂小姐秦小雨要取代她秦小楼成了秋风城的话题了吧?
“小楼妹妹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一下?”秦小楼只顾着傻笑,却未曾注意一个身影已经靠近了窗前。
“啊!你怎么到了这里?”秦小楼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叫喊出来。
“我刚刚迷了路,是小楼妹妹的侍女告诉我从这边出去是大门。”窗外的李汉郁一脸无辜的表情,“难道是我走错了?”
这个丁香!
秦小楼只气得咬牙切齿,却不知这次是真的冤枉丁香了。
她在前院遇到了冒冒失失差点闯进后院的李汉郁,指给他的确实是向着大门的路。只是李汉郁本就是想趁着来秦家的机会见上小楼一面,又岂会跟着她指的路走?
说是迷路,只是骗骗秦小楼这样的小孩子罢了。秦家虽然不算守卫森严,但是内院之中不用上几□手,怎么能无声无息地到了大小姐的闺房?
“那我现在告诉你是走错了路,要不要派个人带你出去?”秦小楼只告诉自己莫生气莫生气,漂亮的眼睛里却好似燃起了火。
“既然迷路都能遇见,也是有缘。小楼妹妹就不想聊上两句?”虽然被下了逐客令,李汉郁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男女授受不亲!”秦小楼咬牙切齿。
“反正此时此地又没有多余的人,不过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李汉郁云淡风轻。
看他那一副悠悠然的样子,秦小楼只怀疑要是他手里有扇子,说不定还要卖弄着摇上一摇!
“皇孙殿下没听过一句话叫做君子不欺于暗室?”
“此时还是光天化日,哪里有暗室?”李汉郁作不解状。
秦小楼看着他这般插科打诨的模样,算是看了出来——今天不让他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自己也甭想着能赶走这位来蘀秦家解围英雄救美的皇孙殿下!
“我确是有话想对小楼妹妹说。”看秦小楼气得背过脸不理他,李汉郁也收起了玩笑的样子,正色道。
“有话就说。”秦小楼对他想说什么丝毫不敢兴趣,她只盼着离他越远越好!说是来秦家帮着解围,她倒是没看出来这位皇孙殿下帮了什么忙!
☆、20皇孙的私语
“上次在未央馆,委屈小楼妹妹了。”李汉郁的话刚刚说出口,秦小楼的怒火已经烧了起来。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知道他的一时兴起害得她多么悲惨?
“你要相信,那件事非我本意。”李汉郁隔着窗子看着屋子里的少女,开口解释道,“事有凑巧,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事有凑巧?无巧不成书?并非他本意?真是好借口。上一世她就被他这种模棱两可的借口骗得团团转,处处设身处地为他考虑,可是结果呢?这样的当上一次就好,她才不会再相信他!
“其中内情一言难尽,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很愧疚。”李汉郁是惯于察言观色的,看着秦小楼的动作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歉意她根本没有听进去。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不管你相不相信,哪怕仅仅是冲着侧妃娘娘和秦夫人的情谊,我也不会这样设计于你。”
“我知道殿下的意思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小楼自作自受,不敢劳烦殿下烦心,殿下话既然说完,好走不送。”说着,秦小楼抽了杆子,准备关上窗户。
“你怎么就不听人把话说完呢?”李汉郁伸手制止住她的动作,秦小楼不服气地挣扎着,却挣不开。
“殿下您说,我听着!”秦小楼“咚”地一声摔掉了手中支窗户的杆子,气呼呼地坐在窗前的椅子上。
李汉郁一只手支撑着窗户,显得有些难堪,白皙的脸上也不知是气是恼,染上了点点红晕。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到,委屈了秦家和小楼妹妹,甚至今天珠玉来秦府门前大闹,我也难辞其咎。”深吸一口气,李汉郁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件事情是自己亏欠在先。“我接到消息就即刻赶来了。”
“那小楼在此谢谢殿下高义了。”秦小楼站起身,行了一个夸张的大礼。
李汉郁只感觉与她交流无能,不管话题开在哪里,不管他礀态放多低,她都有办法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事情到现在,说句难听的,小楼妹妹在秋风也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