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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到韵宜宫的宫门外,两个随他一并前来的宦官迎了上来,往里瞧了一瞧,低问他:“大人……哭成这样,是不是回陛下一声?”
“回陛下?”徐幽淡瞥了他一眼,望着前方沉了口气,“谁也不许在御前瞎说话。六宫的事,说不清楚,小心再一不小心把命搭上。”
“诺……”那宦官连忙应了一声,又有些犹豫地道,“可这位……她怀着皇裔。”
“绮黎宫那位还是从前的太子妃呢。”徐幽神色平淡,“当年能贬妻为妾,谁说现在就不能再扶妾为妻了?都别多话,这边是陆润仪一个,那边可是苏家、霍家再加上大长公主。”
大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御前没人敢不听。徐幽倒不为别的,一来是他审时度势惯了,二来……他也觉得苏妤不是个坏人,这两年确实委屈了些。
事情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苏妤细听着折枝说完成舒殿的旨意,思索须臾道:“去成舒殿。”
这该是她两年来头一回主动去成舒殿求见,弄得贺兰子珩措手不及。
本该是她进殿拜见,跨进殿门却见皇帝已在殿门口等她,怔了一怔她福了个身:“陛下安。”
皇帝微一点头:“进来说。”
她随着他进了殿,宫人奉了茶来,苏妤抿了一口垂首不语,几度欲言又止,眉目间满是犹豫。
“怎么了?”皇帝问她。
“陛下……”苏妤羽睫微抬,眸色清澈地望一望他,“臣妾听说陆润仪有孕了……”
“是。”皇帝应了一声。
“可她还禁着足……”苏妤下唇浅咬,沉吟了片刻说,“其实她昨日……在绮黎宫也没犯什么了不得的打错。皇裔为重,陛下不必……”
“这事你不必管了。”皇帝偏过头来淡看着她,让她一下子哑了声。他们最初出现不睦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她还是太子妃,府中诸事本该是她管,可他却时常冷冷扔下类似的一句话让她不必管。后来进了宫,她便彻底不用再管了。
不过此刻虽是差不多的话语,却是截然不同的温和口气。
她仍大着胆子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虽是不说话了却没有退缩的意思。
“这事……”皇帝斟酌了一会儿,坦然告诉她,“跟你没有关系,禁足、不晋位都非因为她昨日在绮黎宫的错处。”
是因为她存心想要算计你。
作者有话要说: 妍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31 19:56:11
o(*////▽////*)q谢谢妍子~~
u酱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31 20:24:42
u酱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31 20:34:13
Σ(っ °Д °;)っ两颗什么的……快告诉我你不是手滑按错了……
橘子沙冰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31 23:05:03
?_?冬天爱吃冷饮星人默默看着你的ID……
月满西楼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1 08:53:21
o(*≧▽≦)ツ谢谢菇凉!!!
郭中硕鼠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1 11:49:14
硕鼠硕鼠,为我买薯!
☆、孕事
皇帝的话让苏妤惶惑难减。途径韵宜宫,她不自禁地往里看了一看,在轿辇上沉吟须臾,终是什么也未说。
有着身孕晋不得位份还被禁足确实可怜,不过后宫里……她不必在意这些。在她最难的两年里,也不曾有人在意过她。既然人人都是循着皇帝的心思办事,她也如此便是了。
反正她已不是当家主母,干什么那么温良贤淑。
能替陆润仪祈祷一句愿她母子平安,她心地就已算好的了。
。
陆润仪在禁足时心情阴郁自是难免,却也未出什么事,平平安安地过了一个月,到了解禁的时候。
六宫众人这才得以向她道贺——虽未晋封,有孕却本就是一桩大喜事。
苏妤亦是去了,挑了一对水头好的玉镯为贺,着意避开了吃食。踏进韵宜宫门便觉出了里面的热闹,在文颜苑前停下脚步,向守在门口的宦官淡道了一声:“有劳通禀。”
宦官一揖,忙进去禀了,片刻后出来请她入内。正厅中已坐了数位嫔妃,低位者居多。见她进来齐齐见礼:“婕妤娘娘万安。”
“可。”苏妤轻言了一句,抬眸看向仍躺在榻上兀自低着头沉默、全然当她不在的陆氏,抿唇浅浅一笑,“恭喜润仪娘子。”
就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道贺,没有其他意思,听在陆氏耳中却变了味。润仪娘子,她月余前就是“润仪娘子”。按规矩,有了身孕起码位晋一例,现在怎么说也该是个才人了,她却还是润仪。这也罢了,毕竟自己当时有错在先,不晋位便也忍了。可皇帝竟是连禁足也未解,生生关了她一个月。
都是因为苏妤。
陆润仪抬了抬下颌,轻有一声笑:“当不起润仪娘子一声谢。”
旁的嫔妃都不敢说话。月余前的事她们也都清楚,知道这禁足的旨意最终是皇帝下的。但若说和苏妤半点关系都没有……也说不过去。
苏妤的视线扫过一众嫔妃,最后落回陆润仪身上。仿佛浑然不觉她的无礼般笑意更添了几分:“本宫是为润仪娘子腹中皇裔而贺的,当得起当不起娘子都得替皇裔当着。”她说着瞟了眼端着贺礼的宦官,“不知娘子腹中是皇子还是帝姬,别的礼也不好备。这对镯子成色上佳,娘子这做母亲的,便替皇裔代收了吧。”
分明一字字都是提着皇裔、半分没把陆润仪放在眼里,偏还说得温温和和教旁人挑不出错来。陆润仪听得不悦又只能暗骂自己自讨苦吃,面上白了一白,看向她眸色凌厉,笑了一声说:“那就多谢婕妤娘娘。”
搁下贺礼未作多留,苏妤转身便离了文颜苑。其实陆润仪的敌意亦让她有些心惊,多一个敌人终归不是好事。是以她期盼从梦里看到些什么,但一个月了,几乎什么梦都没有做。
踏出文颜苑,身后一阵玉器撞地摔碎的脆响。
。
又过了一个月,陆润仪的身孕有四个月了。太医说她胎像安稳,好好养着必能平安生产。想来这一个月来,陆润仪必定是在翘首盼着晋位旨意的,因为连苏妤都忍不住在盼,可皇帝却始终没下旨。
皇帝仍是隔三岔五便往绮黎宫来一趟,却从不动她,这样她逐渐放了心,倒是不妨碍六宫误以为她当真得“宠”。
她仍是不太知道如何面对皇帝才好,很多时候都是没话找话。不过时日一久,二人到底还是熟络了些。陆润仪的事随着日子长了,让她心中好奇之意更甚,终是忍不住问皇帝:“陆润仪说到底也没多大的错处……陛下何必如此怪她?”
彼时皇帝正喝着一盏清炖排骨汤,闻言平淡地瞟了瞟她,微搁下汤碗吐了四个字出来:“多管闲事。”
“……”苏妤听出他话中的几分促狭,竟是禁不住地嗔了他一眼,显是存着几分赌气和委屈。
贺兰子珩心中微一动。
苏妤也觉出自己的心思与神色,略有一诧登时又慌了起来,急急地望向他刚想解释些什么,他却一笑先道:“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和你没关系了,还非要问?”
“可她毕竟有着身孕……”苏妤低着头话语呢喃,“皇裔为重。”
“但朕有更重要的事。”他面容微沉,说着伸出手指在她鼻子上一刮,“跟你也解释不清,不许问了。”
苏妤在他这个动作下身子一颤,心底也一片波动。他也倏然意识到自己随意之下做了什么,这个动作他只做过一次,也是对她。不过,是在他们成婚当晚。
相对无声少顷,苏妤抬了抬眸:“臣妾……不问了……”
。
翌日,皇帝在下朝后又回了绮黎宫。那时苏妤也刚好从长秋宫晨省回来不久,皇帝在宫人的服侍下换了常服,苏妤则坐在妆台前让宫女为她重梳个简单轻便的发髻。
手中一直把玩着一对镯子,抬眼从镜中瞥见他就在她身后,腰带上挂着的玉佩流苏尚未理好。一时想也未想,就随手将那对镯子套在了手腕上,侧过身伸手给他理了一理。
手腕被他一握,对镯按在皮肤上微有凉意。苏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