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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提起,也是无趣。徒增伤感罢了。如今我也只能借着他缅怀一个人……”
梅子凝闻言,面色一沉,道:“弘公子原来并非与惘有所瓜葛?”
“有,亦似无。”
他自嘲地笑笑:“即便说了,你又怎会明白……”
“有便是有,无便是无。像你这般模棱两可的行为,害了你自己不说,更累得他人不得安宁!”
鸿鹤有一瞬的哑然。
“你、你这语气怎么……”随后,他摇摇头,“不……不能再乱想了……”
“也许我的行为在你看来有失妥当,但我在以自己的方式表达我对他的歉意。我已经连再见他一面,当面澄清的机会都没有了……我别无所求,只要能远远看着,哪怕是一眼……”
他苦笑,将茶杯放回石桌之上,竟起身离去了。
幽幽萧声和着风飘入亭中,杯中的茶水已经微凉。
梅子凝这时才注意到鸿鹤面前的茶自始至终都未动过。
“……这个人,怎么如此固执!”
吴惘自是不知道鸿鹤与梅子凝这一段插曲,教完学生回来,没见着鸿鹤的身影,心下称奇。想找子凝问问,却被告知公子出府办事了。紫貂也闲不住,一早就不见踪影。一时间,竟寻不着半个能说话的人。他也不以为意,更是乐得清闲,干脆跑去书房寻找宝贵的“精神食粮”。
不知不觉华灯初上。
吴惘伸个懒腰,揉揉发酸的双眼,自言自语道:“都这个时辰了啊?子凝还没回来?”
脚刚踏出门槛,只听见头顶一个声音:“哎呦,吴小哥,又见面了。”
这个天地不容,人神共愤的家伙!怎么又来了!
吴惘嘴角抽搐着,打算完全忽视那人。
“哎,你别走啊。吴小哥?吴公子?吴惘?小惘~~”
景榕笑嘻嘻地站在吴惘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不要这么冷淡嘛!”
“你应该有事找韩夫人吧?办完了赶快走,别在这里瞎溜达。”
“这回怎么不拦着我了?”景榕奇道。
“上次你挑的时间不对,大半夜的,弄出点声响都能惊起一片人。现在这个时辰好,主人也不在家,不过阁下还是请注意轻声点。”
景榕一怔:“你、你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
吴惘瞥眼看看他,一副我受不了你的表情。
“啊哈哈……呜呜……”
景榕刚笑到一半,就被吴惘捂住嘴巴拖进书房。
“你不要发神经似的!都跟你说小点声了!”
“我、咳……你当真不在乎素素和她丈夫的性命?”
“一切要顺其自然。是你的跑都跑不掉,不是你的又何苦费力追求?”
“非也,非也。”景榕晃晃脑袋,说,“只要是我想要的,不管是不是我的,都要追到手!”
“……强盗。”
“我从未说过自己是正人君子啊。”
景榕微笑着,眯起眼睛看着吴惘。吴惘一挑眉,气势汹汹地瞪回去。
“哎呀,被你这么一搅和,我都没什么兴致去取我的东西了……” 景榕打开手中折扇,摇了两下,突然“啪”的一声将扇子一合,吓了吴惘一跳。
“要不这样吧,我们讲个条件。你跟了我,我与素素的过往就一笔勾销,也不再到你朋友府上叨扰。可好?”
“谈判的基础前提都不成立,我凭什么答应你?”
“什么?什么不成立?”
“我与韩家夫妇非亲非故,为什么替他们出头?我朋友自有我保护,倒也不怕了你!”
“呵呵!好!”景榕用扇子一挑吴惘下颚,眼中闪过异彩,“我应该怎么办呢?既然你说我是强盗,那我就用抢的吧……”
“砰!嗵!咣!”
突然从敞开的窗子跳进来一条人影。吴惘只看见他一脚踏在窗下的书桌上,同时用一根五尺来长的棍子劈向景榕,接着桌上的烛台便掉到了地上。
“啊……”
吴惘张大了嘴巴。看着景榕狼狈地躲过那一棍,然后自己被扯到来人背后。
“你竟然敢对惘不利,这回我一定收了你这老妖!”
幽暝的口吻充满寒气。吴惘缩了缩脖子,心想他现在的脸色一定更不好看。
“哎……小魄魄,你太粗暴了!而且我一点也不喜欢你给我的称呼,我怎么说也只有一千多岁啊!称不上老呢!”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景榕显然已经习惯了幽暝的冷言冷语,回应得游刃有余。
“哼,束手就擒吧!”
幽暝一抖手中罚棍,猛地向景榕攻去!
景榕一收嬉戏笑脸。这追魄也不是好欺的,怠慢不得。当下提起手中折扇,避过迎面一击,反打回去!
两人一来一往,打得好不热闹!
“噼!啪!”
可怜书房被他们折腾得一片狼籍,书籍落满一地。吴惘见此情景,额头青筋浮现——
一根筋……
檀木的椅子粉身碎骨……
两根筋……
紫玉的镇纸一跌两半……
士可忍,孰不可忍!
“够了!!全部给我滚出去!!”
我不干了!我要罢工!!
把两个捣乱的家伙打包丢出去之后,吴惘扔下一张纸条,只带了木萧,便连夜逃出梅苑。
出了洛阳城,一路下来,倒也有几处山林。清幽小径,蜿蜒绵长,直入林间深处。
拂晓时分,林中偶有飞禽鸣叫。忽闻萧声响起,清脆爽朗,不禁令人精神一振。
吹萧之人长身立于林中小亭,晨风吹动白袂翩翩,只觉赏心悦目。
曲终,那人似尤在回味,微微一笑,竟显露无限神采。
“我佛慈悲,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吴惘由衷地感叹道。
摆脱了鸿鹤,甩开了幽暝和景榕,虽然稍稍对不起子凝,也可能害貂儿担忧,但是……
“若为自由苦,凡事皆可抛!”
抱着这样的想法,吴惘很平静地度过了出逃的第二个清晨。
清静下来之后,他才有时间整理一下这一段时间的思绪。恍然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哎,我竟然也能忘记它。不知道是好事还是祸事呢……”
昨日小憩的时候,又做了那个梦。
经历了数百年,梦依旧是那个梦,却奈不过时间变迁,人也早已没了先前的激情。
自己究竟是要做什么呢?即便找到又能怎样?那时当真是年少轻狂,做事不想后果……
把梦境当作支持自己活下去的支柱……这个理由还能欺骗自己多久呢?
也许,抛开这段虚无的感觉,作为一个仙人活下去也不错。
难得有空闲下来,吴惘索性天马行空地开始为未来设想。他顺着小路走下去,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到了哪里,而他觉得走到哪里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天开始下起小雨。
山间毕竟阴冷,他原是敛了仙气,现在也开始感到丝丝凉意。
突然想重温做人时的感觉。
于是他开始忙着寻觅能够容身的处所。渐渐的,被他遗忘很久的第六感重新回到他的感觉中了。
就是那里!
吴惘眼前一亮,果然在一处山岩下发现一个隐蔽的洞口。
他毫不犹豫冲了进去。
“咳咳,衣服还是有些湿了呀……”
他抖落残留在衣料上的水珠,刚寻思着想个办法生火暖暖身子,却惊觉有一股视线盯着自己!
“什么人!”
他手中紧握木萧,转头向洞内看去,这一看不打紧,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一双黄金的眸子正目不转睛地瞪着他!
吴惘不敢轻举妄动,与对方僵持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忽地,黄金的眸子一闪,他暗叫糟糕,急忙反手将木萧一挥。
木萧碰到一个物体,吴惘想抽回时,却发现萧身竟被对方拉住不放,他一用力,将萧连带着那个物体扯过来一瞧——
一只……狐狸?好像有些不同……
首先,它的体型比一般的狐狸大出一倍。
其次,橙色的皮毛覆盖全身,额头的地方却有一抹殷红分外显眼。
最后……尾巴?它、它的尾巴竟然有六条?!
吴惘一时惊呆,竟然忘了防范。
“啊!疼……”
狐狸上了爪子,立刻在吴惘胸前留下三道血印。
“你这个……”他一恼,刚想把这畜生打到一边去,却发现狐狸的前胸有一片血渍污浊,一道三寸来长的口子正往外冒着鲜血。
难怪警觉性如此之高……
吴惘顿时没了脾气,垂手叹道:“被狐狸抓到,是不是应该去打预防针啊……”
他将执萧的手一松,木萧化做片片花瓣消失在狐狸口中。狐狸没料到此招,牙关猛地一合,疼得它“嗷呜”一声跳开老远。然后一脸委屈又戒备地盯着吴惘。
“你这样我没法给你疗伤啊。”吴惘蹲下身子,轻轻一吹手中的花瓣,道,“飞梅·眠。”
花瓣顺着风飘向受伤的狐狸。它背脊的皮毛高耸,用前爪扑着周围的花瓣。奋战半天之后,它终于敌不过,在花瓣温柔的包围中渐渐睡去。
吴惘这时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