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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远却摇摇头,“那怎么一样呢,主是主,仆是仆,三姑娘以后在人前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他这样说也是维护自己,温华没有去反驳他的话,只是淡淡一笑,转而问他何时启程。
秦远道,“和镖行的契约已经签得了,明天中午启程,镖行的人也已经回去报信了,他们在这边的车不够,打算到运城的其他镖行再租一些,凑足四十辆,等从绛县出发的时候就都用他们吕家镖行的车。另外咱们自己也有两辆车,就跟着车队一起走。”
说到这儿,秦远顿了一顿,又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三姑娘,老奴想着留下秦池夫妇和芮光夫妇,让他们在绛县城里开个茶叶店,您看成不成?秦池原本就是府里派到外边做茶叶生意的,他老子娘也都是府里的老人了,芮光常年跟着老爷,忠心自不必说,他媳妇又是老太太调理出来的,两个人都是老成的。若是开了铺子,咱们的茶叶就能直接运到这边儿卖,总比在南边儿让人把价钱压住了强,再说这边儿有咱们自家的人,老奴给您去信也好有个人递送,您看……”
话都说到这份上,温华实在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买卖的事我不懂,邓家村的人都道我是个孤女,宋婶好心才收养的我,您让他们别说错了话就行。”
秦远见她松了口,十分高兴,“那我回去就跟他们说。”
温华想起一事,“你说秦池的老子娘都是府里的,那把他留在绛县,他老子娘怎么办?”
秦远笑了,“秦池兄弟四五个,不怕没有人奉养爹娘,您放心吧。”
温华有些尴尬,她忘记了这是古代,哪家没有几个孩子的?少的三四个,多的八九个也是平常的,小说里讲的那种几世单传毕竟是少数,她忽然又想起一事,“大管家,我有没有身份文牒?听宋婶的意思,等今年查黄册的时候要让我入籍到他们家。”
提起这个,秦远连忙说,“自然是有的,老爷故去之前就让老奴去州府提前办下的,要不然将来谁能证明您是秦家的长房嫡女?”
“哦。”她点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对劲,“那时候母亲还没出事,何必一定要用身份文牒来证明我的身份?”
秦远哑然,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时候老爷因为家里有人闹得凶,就让老奴把给您留下的东西都送到了舅老爷家,说大奶奶和您以后即便是离开了秦家,也可以拿着身份文牒和书信去舅老爷那里取回给您留下的东西,有那些东西,总不至于挨饿,您的身份文牒也是为了这个才办的。”
这个秦家的长房嫡女以后也不过是夹着尾巴做人,她暗自摇头,“舅老爷连母亲去世都管不了,这些东西他是不会拿出来了吧?”
秦远面上满是无奈,“谁能想到……唉,老爷给您留了不少东西,却都便宜了那些人!”
温华就想起红楼梦里因为林妹妹的父亲林如海去世而使得贾府发了一注二三百万的横财,就这样的一大笔钱财也不过使贾府勉强又多撑了几年。她看着眼前这个老人神色中的愧疚和无奈,不由劝道,“有人跟我说过,钱财来得越是容易,失去的也就越快,您别难过了,大家平安才是最好的。”
秦远勉强一笑,算是接受温华的安慰,他又跟温华解释道,“身份文牒在老奴这里,等到了茶山还要用它办一些手续……”
温华表示理解,只是——“大管家,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您直接告诉我就行,别让我猜来猜去了——”
“——好、好,三姑娘的吩咐老奴是一定要听的,”秦远怜惜的看着温华,“三姑娘既然一定要留下侍奉恩人,老奴也没什么说的了,要是遇到难事,就找人给秦池芮光他们带个信儿。”
“嗯!您放心吧!”温华表现的倒是踏实稳重,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管有事没事,您只要来了信,我就一定会回信的。”
第二天上午众人忙了个底朝天,从一早就陆陆续续的有人来到客栈,客栈的后面有一处专门停放车马的空地,那些秦家的仆佣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秦远那里领了号牌,又在按照家庭人数分了班……每班设一管事,分别管理各班的人员。
温华对这样的措施十分的赞同,毕竟此去千里迢迢,路上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且不说秦远年纪大了,便是年轻人也不可能事事躬亲,这样的安排确实合理。
因为吕家镖行原本就接了一单送货的生意,再加上秦远定下的四十辆车,这么一个车队竟将近有五十辆车。
对于马和骡子,温华只会看它们的尾巴来进行区别——骡子的尾巴像驴尾巴一样像条鞭子,而马尾巴是散开的。看到吕家镖行的车队中马车占了少数,多数都还是骡车,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马匹稀缺,听邓知仁的介绍以后才知道,这个时候马匹并不是特别贵重的牲畜,因地域不同,普通一匹马不过是十五到二十五两银子的价钱,略好一些的也不过是三五十两银子,但马力虽然强劲却不耐久,骡子善于负重,耐力又好,还不易生病,寿命也比马和驴更长一些,所以很多商家在经营的时候还是喜欢用骡车,骡子又分驴骡和马骡两种,其中驴骡比马骡更受欢迎,价钱也比马骡贵了一倍。
温华又有不明白的地方了,骡子既然比驴子和马都好——“那二哥为什么要买驴子呢?买骡子不是更合算吗?”
邓知仁摸摸她的头,“咱家又不用种地,也没什么重活,驴子就可以了。”
这些事情平日里温华是听不到的,宋氏对这些外面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也不会跟她说这些。趁着人还没到齐,她拉着邓知仁东问西问的问了不少这样那样的杂事,很是开阔了一番眼界。
分别与重聚
车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运城,在这一路上,温华一直和朝英朝益坐在一辆装了半车酒瓮的车里,除了早晨上车和晚上住店,即便是中午休息的时候她也不露面,在人前她必定要戴个草帽,不让人看见她的面容——主要是不想让秦家的人看见。
说实在的,她并不想去做那个一呼百应、仆佣成群的秦家三姑娘,她宁愿在安宁的邓家村里做一个平凡的不起眼的小姑娘,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秦丽娘的父亲秦至这一支算是败了,秦远带着这些人离开晋州去福州,本身就是一种逃亡,她一个小姑娘跟去能做些什么呢?
她手无缚鸡之力,既没能在人家遇难的时候伸手拉一把,也没本事在事后承担起一个家主的责任,反而是秦远冒着风险做了这一切,面对那些被秦家赶出来的人们,对她而言不过是徒增尴尬罢了。
虽然别人可以说秦丽娘是个小姑娘,根本就做不到什么,可她还是不能因为这个理由而堂而皇之的认为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的照顾,别人以为她是秦丽娘,可她知道自己不是——何况有她在那里,秦远做起事来也未必能放开手脚,毕竟“辅助幼主”不是那么容易承担的,这也是她没有收下那些人的卖身契而是交给秦远保管的原因。
她在邓家村里有新的身份,新的环境,既不用担心给太多人带来尴尬和猜疑,又不用担心自己和原来的秦丽娘有所不同而被人看穿,等再过几年,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再见到秦远他们的时候即便自己变化巨大也不用担心被人看穿,只会让别人以为环境改变了“秦丽娘”。
于是,因为存着这样的心思,她始终没有在车队里的秦家其他人面前露过面,一直藏得严严实实的,朝英朝益一开始还奇怪她怎么蔫蔫的没有精神不愿意出去的样子,温华只好说是因为热所以不想动弹——自打上路之前下过一场雨后,日头便暴晒的厉害,连一丝风都没有,他们做的车上没有帘子,温华就拆了一个包袱皮让哥儿俩帮她挂上,好歹能挡些日头。
长长地队伍经过一天半的行进,终于在第二天天黑的时候回到了绛县。
因为一早就有人回镖行报信,镖行便联系了县城里几家较大的客栈,好让这些人有地方安置,而因为这样的提前安排,秦远所带的一百八十多人很快便被分别安排在三个客栈里面。
让各处负责的管事安顿好人,秦远便带着两个人去了镖行,查看了一应预备的车马,又和镖行定下两天以后出发。
邓知仁之前已经把温华他们落脚的小客店告诉了他,他在镖局附近找了一圈,果然看到了那间店面不大却收拾的十分干净的小客店——温华和朝英朝益还是住在她们上次住过的距离镖局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