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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你可以不用这么别扭。一直戴着将任何人隔绝在千里之外的面具,这样活着难道不累吗?”
“……”颜如玉眼神飘忽不定,抿着唇未开口,似乎在深思容四海的一番话。
容四海也不顾他什么反应,突然拿起面纱帮他带上,随后抓住他的手腕使劲往门外拽。
颜如玉微微皱眉,“你要干吗?放开我。”
语气虽强硬,但却未试图挣扎。
一直趴在窗外窃听二人谈话的鸨头,听到愈来愈额近的脚步声后正欲逃走,却已是来不及了。他刚迈出一步,就被容四海踩住了脚后跟,还想走,走不动了。
“呵呵呵……”鸨头缓缓转过头来,僵硬地干笑了片刻,道:“容,容姑娘……有何贵干啊?”
作为礼貌,容四海亦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她并未立即追究鸨头偷听的过错,而是以一种不可抵抗的强势语气道:“我要帮无双公子赎身,你开个价,改日我让家丁送过来,保证一分钱不少你的。”
“这……”鸨头即未同意也未反对,面露犹豫,似在此番的权衡利弊得失。
容四海却等不急了,微微眯起双眸,轻笑道:“方才我与无双公子的谈话想必你都听了去吧?哎呀,这可是了不得的秘密,不能轻易让他人知道的。你说……我该不该找人封了你的口呢?”
“啊?”一听这话,鸨头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封口这词,可是有多层意义的啊。
容四海对鸨头的反应十分满意,接而道:“不想被封口吧?那么我给你两条路走。一,你顺了我的意,让我将无双带走,往后你继续做你的怡香园爹爹,容某概不干扰,就当未曾来过;二,你不愿放人,我找人铲平了怡香园,再暗地里灭了你的口,强行将无双带走。”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鸨头没有选择的余地。
怡香园是他毕生心血,岂能因为一个弹鼓琴的公子就如此轻易地毁于一旦。鸨头再也不敢犹豫,高声叫道:“我选第一条,第一条!”
还算识相。容四海露出满意的微笑,转过头望向颜如玉,问:“你在这可有行李需要收拾的?”
“无。”颜如玉摇头。他才来不到半个月,晚上也不在这睡觉,能有什么行李。就连弹奏需要的那把鼓琴也是怡香园准备的。
既然没有行李,容四海便径直带着颜如玉走进隔壁房间,打算叫上靠和雪泠便离开此地。
然而珠帘掀开,却见方才那肆无忌惮、大吼大叫的壮汉已被靠就地擒拿,正五花大绑地禁在角落里。他满脸青肿,双目微闭,一声不吭,似是被揍晕了。
容四海才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又提心吊胆起来——雪泠正神情痛苦地坐在不远处,胸前染开了一抹怵目惊心的暗红色血迹。
容四海连忙冲到她身边,皱眉问:“怎么回事,为何她会受伤?”
靠垂下头,惭愧之情溢于言表。“都怪奴才办事不利,粗心大意地忽视了那汉子的偷袭,还连累雪泠姑娘为我挨了一刀,请主子重重责罚我。”
雪泠忍着痛,出声为靠辩解道:“只不过是被利刃划了一条小口子,没他说得那么严重。任何人都难逃粗心大意的时候,况且是我自己凑上去为他挨刀的,主人千万别因此就怪罪他。”
靠也坚持道:“保护主子和雪泠姑娘本就是奴才的责任,如今雪泠姑娘受了伤,便是奴才失职所致,哪有不罚的道理?”
“行了行了,鸡一嘴,鸭一口,你俩要争到什么时候!”容四海及时开口打断二人的争论,对靠下了指令:“你赶紧带雪泠去找大夫疗伤,别耽误了时辰、伤口感染上病菌才好。”
“那责罚的事……”
容四海无可奈何地瞪着他,“雪泠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就罚你吃一百个大板!”
“是!”靠二话不说,连忙抱起虚弱的雪泠,快速跑了出去。
容四海目送二人离开,这才转过身对着颜如玉指手画脚道:“去打盆水,把你脸上的妆洗掉,再把你那满身风尘味的衣服换下来,找件干净清白的穿上。呆会儿我陪你回颜家一趟,许久没见过你俩位爹爹了。”
颜如玉心中一恸,莫名紧张起来,“回去做什么?”
“放心罢,你做的这些荒唐事,我会替你保密的。”容四海莞尔一笑,“只不过……相公在爹家呆了好些时日,两位爹爹怕是多少起了分疑心吧。此番我亲自上门接你回容府,也好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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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负责策马的雪泠受了伤,保镖靠也暂时离开,容四海只好委屈自己,当了一回马夫。
现在时辰还早,容四海只求在天黑前赶到颜家便可,因此并不赶急,马速控制得较为平稳。
半途,颜如玉忽然掀开布帘,款款走了出来在容四海身边轻坐下。
听到微小的动静,容四海偏过头看着颜如玉的侧脸,有些失神。马蹄奔腾的咯噔声非常吵噪,容四海必须扯着嗓子说话才能保证自己的声音准确清晰地传入颜如玉耳中。
“干嘛不在马车里呆着,觉得闷了所以出来吹吹风?”
“……”
这大冷天的,谁会没事干折磨自己,放弃温暖舒适的马车不呆,情愿跑到外面来吹吹西北风?
颜如玉忽然坐近握住容四海的双手,欲图从她手中夺过缰绳。“我来驾马吧,你去里边休息。”
容四海先是愣住,随后粲然笑了。“不必,我喜欢驾马。唔,也喜欢吹风。”
“……”颜如玉无语了,只好松开手。
俩人都不说话,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别扭和僵硬。
颜如玉微垂着眼帘,顾自沉默半晌,终是忍不住闷闷地开口,问:“为什么要来帮我,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嗯?”
“当初你不是放过狠话么。后院的公子们,但凡下了决定要离开容府,便失去了后悔的机会。从此与容家人再无半点牵连,老死不相往来。并且任何人都一视同仁。如今我成了例外,那你说过的话岂不是不算数了?”
颜如玉话皆有理,但容四海也有自己反驳的一套。她笑得吊儿郎当,有些调皮地道:“一切皆变,一切皆流。放狠话的我是彼时的我,彼时的我非此时的我。你想论理就去找彼时的我吧,此时的我就是想要帮你,你又奈我何?”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无赖地狡辩,颜如玉已见惯不怪了。他微垂下头,耳边的青丝随意地倾泻下来,遮住俊美迷人的面容。迎面的风刮得脸又酥又痒,他终是忍不住,嘴角溢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若影若现,美得惊心动魄,不食人间烟火。
虽然极力掩饰,但不得不承认。心底里因这几日的压抑心情而堆积成的蛇影似乎在此刻渐渐烟消云散,化为乌有了。
爹爹说的没错。撇开“断袖”这个让世人难以接受的癖好,容四海,其实真的是个好姑娘。
(有些话不得不在正文里提及:原本,断袖是形容男同的,磨镜是形容女同的。但因为此文的特殊设定,断袖被重新定义为“女人喜欢男人”。磨镜则被重新定义为“男人喜欢女人”。也就是说,目前容四海是断袖是毋庸置疑的啦;如玉、靠、思无邪都有成为磨镜的潜质;而花无媚比较前卫……人家是双性恋。哈哈。)
20 女子胴体
话分两头。
就在容四海和颜如玉策马前往颜家的半途中,靠也十万火急地抱着雪泠找到了一家诊所。
大夫细心地为雪泠检查一番伤口,确定伤势不严重,这才对旁边急得直流汗的靠安慰道:“别担心,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及内脏。待会在这儿敷上草药,回家后再修养多日即可康复。”
然而,雪泠的伤口在胸前,如要敷药必得除下肚兜。大夫是个已为□的妇人,为了避免肌肤之亲,实在不方便帮雪泠上药。于是对靠道:“你是这位姑娘的朋友?那就由你替她包扎伤口吧,注意点千万别弄疼她了。后边有个休息的内室,你们可以去那儿,闲人不会擅入打扰的。”
话毕便不由分说地将已捣好的草药和一叠崭新的绷带交予靠。
雪泠胸前血流不止,为了隐忍痛苦而咬紧牙关、憋得流了满头大汗。靠见此情形,没有多余的时间容自己犹豫,听了大夫的话后立刻领着雪泠转身入了内室,再将她扶到床边缓缓躺下。
然后真正要用剪刀剪开雪泠胸前的布料时,靠却又难以下手了。
虽说他与她性别有异,无需什么避讳。但以他们之间的身份关系,要做这种事到底尴尬。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雪泠突然冲着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