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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过了十天。
一早,那小家伙怯生生,站在尹玉醇背后。
“?!”尹玉醇回头,脸上阴沉沉的看着这孩子,。
“我~我~让我做些什么吧~都白吃白住了您这么多天。”孩子鼓足勇气说道。
“说了,用不着人!等天暖和了,我也不会再让你待的。”尹玉醇继续启开门板。
那孩子一阵心酸,眼泪止不住,豆大豆大的往下掉,慢慢低头,往外走,在街上被个急走的白衣男子撞得一歪。
“滚开!臭乞丐!”
尹玉醇瞧见了,着实觉得不是滋味,无奈道:“你回来吧~”
孩子一听,猛得回身,惊喜地望过来。
“以后你就负责清扫店面。还有!里屋不许进!”尹玉醇气鼓鼓地说,很不愿意似的。
“嗯!掌柜!”孩子乐呵呵地,进了店,拿起角落的笤帚,扫起地来。
……
尹玉醇在店里一角,给这孩子架了一张小床,有枕头,有被子。白天时,拿布遮着。
三餐两人都在店里一起吃。
小家伙很勤快的,还挺机灵,会看脸色行事,也守本分,从没进过里屋,也不算多嘴。
“店里添人了!”周府的小丫头又来买酒。
“嗯!”尹玉醇低头算帐,其实也没什么好算的,不过是装装样子。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儿啊~”小丫头老三老四的问。
“俞敉。”
“鱼米?你爹怎么给你起这么个怪名字~”小丫头摸着下巴说。
小家伙眼睛一黯,耷着脑袋走到柜台边,拿布擦起酒碗来。
“怎么不说话了?跟你家掌柜一样,闷葫芦一个!”小丫头还不想放过他。
“不许你说我家掌柜坏话!”小家伙跟吃了炮仗似的跳起来!
“哈?!我就说了,你能怎么样!想动手啊!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本姑娘是周大人府上的!”小丫头叉着腰,神气地说。
“我才不信呢!周大人的千金,怎么会是你这般野蛮、粗鲁的人!”俞敉可不是嘴笨的人,马上跟小丫头针锋相对。
“什么!你敢说我野蛮、粗鲁!反了你!小玉!你就是这么管教伙计的!”小丫头摆开兴师问罪的架势。
俞敉听了一愣,心道:小玉?小玉是谁?难道是掌柜!……转念又想,这丫头好厉害,许是周府的婢女,我得罪了她,怕是要坏了掌柜的生意。
想到这里,俞敉心虚了,不安地瞧着尹玉醇。
“是我的不对,要哪种酒?”尹玉醇头也不抬地说,继续装。
“红色的!”小丫头说着,便不理睬俞敉,而是走到柜台前。那孩子长得哪有俏哥儿好看,过了一开始的新鲜劲,小丫头又开始调 戏掌柜的。
那丫头罗里罗嗦,没完没了。俞敉真佩服掌柜的忍功!
最后,见小姑娘付了一两七钱的银子,俞敉心说,果然不好得罪,是大主顾呢~平时,大多是农户、脚夫,来店里买二个铜板的一碗酒。
“您好走!”
“嗯~这还差不多~下次,记着老实些!”
“是!小芙姑娘!”俞敉态度很好。
吃晚饭时。
“掌柜~”俞敉觉得,灌一壶要一两七钱银子,还是红色的酒。他很好奇,却又拿不准,能不能问,神色犹豫。
尹玉醇倒是猜着他的意思,说:“葡萄佳酿,小坛能卖十七两,大坛三十四两。”
“哦~那我以后,更要仔细着些。”
“嗯~快吃饭吧!”
第4章
过了几天,张玉书又来了。
他进门看了俞敉一眼,然后走到柜台前,笑道:“请伙计了?这么小的店,用不着吧!……难道是想通了,准备明年跟我一起上京城!所以找人来看店!”
“……”尹玉醇一脸木然,没有回应,只是从柜格里,捧出一坛酒,放在台面上。
张玉书见着酒坛,一手拿出银子,一手就去拆坛封,“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俞敉读过书的,知道好坏,心中正要赞呢,就听掌柜说:“是桑椹酒。你下次再念,就别来买酒了。”说罢就进了屋,连银子也没收起来。
“兄台~别恼啦~不念就不念嘛~”张玉书放下酒坛,要追进去内院,却被尹玉醇一个冷眼,瞪了回来。
张玉书缩着脑袋,走回柜台前,一手玩着银锭,一手抱着酒坛。见尹玉醇一时不会出来,便把银子给了俞敉,然后拉着这孩子说道起来……
“什么!这是掌柜作的诗?”俞敉吃惊了一下,但联想到平时掌柜常常看书,又气度不凡,文质彬彬,马上就信了。
“他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可我知道,就是他作的。他这人啊,就是过分谨慎,有什么出风头的事,他逃得比谁都快,跟避祸一样。明明才华横溢,却装得象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你别以为他真是个卖酒的。小家伙呀~你是跟他时候太短,不了解他……说来,小鬼啊,你跟了他,可真是有福分呀!平时多学着点啊!……偷师你知道不知道啊~就是多看多记,偷学本事……你家掌柜可有本事了,只一点不好,就是太正经了,怎么逗都不笑,冷若冰霜的,就是个冷美儿~说来,你小子真走运,他长得这么漂亮,你平时侍候他~……”张玉书开始是煞有介事,后来越说越没边了。
尹玉醇回来,一脚迈进,就听张玉书在胡说八道,即刻拧眉不悦。
张玉书瞧见了,脖子缩了缩,陪小心,道:“我跟这孩子说着玩笑呢~嘿嘿~”看尹玉醇怒气不减,张玉书识趣的拿着酒,准备开溜:“玉醇兄,那我不打扰你了,咱们改日再聊。”
俞敉瞟到掌柜面色不善,很规矩的埋头干活,把已经很干净的地面又扫了一遍。其实他来了以后,真是没多少事可做。别说服侍了,他连掌柜的鞋都没碰过。在店里,他想下门板,掌柜不让干,说是他年纪还小,被砸着了,要花费药钱。他想烧饭做菜,掌柜也不让,说他烧得不好吃。他想洗衣服,掌柜说自己洗惯了,不喜欢经别人的手。弄得他俞敉一天下来,闲得不行,只能扫个地,或是擦个坛碗、柜台什么。这生意又清淡,他难得能帮着掌柜,给农人、脚夫打一碗烧刀子。看来这店,确实是没必要请伙计。掌柜虽然不怎么跟他说话,即使是说了,听着也是硬梆梆的,看着似乎不近人情,可他俞敉却喜欢掌柜,想亲近掌柜。掌柜不单长得好看,心肠也不错。
晚上。
“掌柜,有件事,你没问,我也没提。就是,我识字。”俞敉想了大半天,终于趁着吃饭的时候,开口了。
“嗯,知道了。快吃饭!食不言,寝不语。”尹玉醇面无表情,其实她一早就发现了。
“是!”俞敉低头,快速扒了几口饭。
戌时。
孩子正准备除衣,歇息时,尹玉醇拿了本书进来,冷冷地说:“看完了,就说。不懂,就问。”
“谢谢~呵呵~玉师傅!”俞敉接过书,心中感激,脑子一热,就口不择言。话刚说出,他又马上后悔了,心下害怕起来。
尹玉醇瞧出他眼中的惧色,就没再怪罪,只说:“以后叫掌柜!”然后就回内院的屋子去了。
俞敉轻轻地摸着书面,上面写着《论史》。好书,爹在世的时候,还不让他碰呢。他小心地打开书……
第二天,尹玉醇看着烧尽的蜡烛,没说什么,然后转身去了卸挂板。俞敉站在角落,心中不安。书里有些地方,他不明白,本想着一早问问的,可现在~他犯了错,费了这么多蜡。掌柜并不富裕,而他这么花消,怕是不好。以后他就在白天看。
中午,掌柜出去了,回来时,右手上拿着崭新的五花插烛台,左手一捆蜡烛。蜡烛不算便宜,这二十根,要不少钱的。
“尽量白天看,晚上要瞧,就点得亮些,不然伤眼睛。”尹玉醇把东西放在他面前,又回到柜台后面。
“掌柜~”小家伙一脸激动,把东西抱在怀里,也不怕烛台刺,扎着身上的肉。
转眼就是春暖花开。
小芙丫头来了。
“要哪种?”
“呵呵~”小丫头不说买酒,只一个劲地笑。
尹玉醇奇怪地抬起头。
“后天就是‘流波彩灯节’!”小芙说着,把头伸到尹玉醇面前。
“哦~”尹玉醇呆了一下,低头装愣,又翻起经典道具——帐本。
“叭!”小丫头突然按住帐本。
“?”尹玉醇抬眼,仍是一脸莫名其妙。
“木头脑袋!我家姑娘要去河边放灯!”小丫头只觉得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