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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她一定会觉得更难过。
能这样陪着她，看着她，已经实属不易了，她收了这么大的打击，竟然还不忘记关心自己，还不忘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在此成为男宠被骂……
果儿，你的心里到底都装了什么，为什么你虽然总是在自己身边，却让自己觉得你那么远。
白莫夜轻轻抬手，将手背压在果果散乱在他身边的发丝上，发丝冰冷没有温度，顺滑的好像一大片黑色绸缎，却因为主人的悲哀，显得场景何其悲凉。
凤栖合欢 卷二 第035章 日夜陪伴
白莫夜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轻轻起身将地上的铠甲一件件套在身上，平静的系着铠甲内的衣带，皇上还在睡，自己此刻还是离开的好，免得她等下醒来要梳洗打扮的时候会很尴尬。
又看了看她，将床帐轻轻掩好，白莫夜开门走了出去。
已近深秋，夜雾很浓，门外的守卫看到白莫夜出来，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今日起，我便不是御前将军了，只是我有个希冀，希望大家还能像从前一样，好好的保护皇上。”
“是！将军！皇上对我们恩重如山，就算将军不提醒，我们一样会像从前一样，用心的护卫着皇上。”
用心的护卫着皇上，自己真的做到了么，若是做到了，她又怎么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白莫夜抿了抿嘴，轻轻点了点头，拍了拍每位将士的肩膀，就朝着醉夜阁方向去了，自己一直都住在合欢殿的偏殿，如今既然要加封，那理应还是醉夜阁了。
白莫夜出门的时候果果就醒了，一晚上本也没有睡好，开始的时候不曾转身过来，因为知道白莫夜没有睡，后半夜终于是听到了他微鼾的声音，回头看了看，他竟像个孩子一样睡的那么沉。
一日之间，一念地狱，一念人间。
自己内心不是没有过杀了薛缇的念头的，但是武连歌前些时日的密报，说在河南道汴州周围的山里无意发现一些很奇异打扮的人，带着坚硬的头盔，手里端着黑色类似**却远比**精巧的器具，射击打靶百发百中，自己的心不能安宁。
如果没错，这武器也是薛缇身边的那个高人指点的，给武连歌加急的说了这情况，得到的却是那高人在一年前就患病去世了。
去世了，一点儿线索和痕迹都没留下，只留下了孤单的自己，还有一大堆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的武器。
果果越想越郁结，轻轻坐起来掀开被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千万不要有了孩子才好，一切都是可以忘记的，就算忘记不了也可以强迫自己忘记的，但是一旦有了结果，那就算自己想忘记，也忘记不了了。
外面的更鼓响了，有女官轻轻叩了叩门，果果小声吩咐她们进来，疲惫的任由她们给自己梳洗打扮，套上了朝服，出门的时候习惯的看了看白莫夜经常站的位置，他不在。
果果低下头平淡的笑了笑，他今日领封，此刻定是不在的，想必也是怕早起尴尬，所以天还未亮他就走了。
“皇上，白大人昨夜传来的话，问皇上今日允不允许他上殿伺候。”白婵跟在果果身后，走了几步小声的问。
果果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去通知白大人，今日不必了。”
白婵躬下身子，退了下去，果果沉闷的看了看乾月宫的方向，今日要宣布白莫夜的身份，他身体未愈，怎么能让他去再受打击呢，这样的事，还是能避就避了吧。
如自己所料，大臣对于白莫夜身份的反应分成了三派，一派支持，一派反对，还有一派沉默不语。
白莫夜脱了盔甲，一身蛇绿色的蟒纹朝服，头发规矩的束了，插着一根洁白的玉簪，单手负在身后，安静的垂着眼，听着身边的人议论纷纷。
“众位爱卿，我知道你们心中有疑虑，在我朝女子本就应该恪守三从四德，白莫夜将军的身份定是让你们起疑心了。”果果缓缓站起来，身前的众大臣都低了头，大殿恢复了安静。
白莫夜抬头看了看果果，再次低了头。
果果淡淡一笑，看着大臣说：“我只给众位爱卿说一些事，你们再做评论也不迟。”
说罢果果竟然走下了朝堂，站在白莫夜身边看着他说：“蜀中水灾，朕其实是瞒着众位爱卿去了剑南道的。”
一阵唏嘘，有人惊讶，有人却已经心知肚明。
“一路上，遇到了很多艰难险阻，都是白莫夜将军护着朕的周全。”
说到这里，果果语气顿了一下，身边的白莫夜也明显的顿了一下。
“按照常理，众位爱卿定然是觉得朕和白将军之间在后宫产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皇上赎罪。”一听到皇上说自己窥探她生活的话，所有的大臣都跪拜了下去。
果果静立的看着他们，笑了说：“起来吧，这没什么可好奇的，天子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家事，这并非秘密，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大家就算想知道也很正常。”
果果绕回了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回去，白莫夜看着她身后拖着绣满凤纹的裙摆，内心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竟然在大臣面前公然为自己开脱，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之所以封白将军为暖阁，进入后宫，原因有二。其一，方才朕已经说了，去剑南道的时候，一直是白莫夜将军陪伴，很多环境艰苦的地方朕确实和白将军食宿为伴，男女有别，既然不想旁人说了闲话，那索性就真的在一起。其二，白将军其人，朕甚是喜欢，他也对朕情深意重，朕这样做，并不是强迫了他，亦不是强迫了自己，就望爱卿们不要对他有任何的参议，成全了罢。”
所有人，包括白莫夜在内的所有人，听到果果的话，都愣住了。
白莫夜震惊的看着一脸和善，轻轻坐下来的果果，她虽是笑着，但是她说了这番话，眼中的那丝失落，自己是原原本本看在眼里的。
她说，白将军其人，朕甚是喜欢。
她说，朕这样做，并不是强迫了他，亦不是强迫了自己。
这样甜蜜的话，从她，从皇上的嘴里说出来，只是为了让众位大臣不要对自己有所议论，她竟一个人，将这些绯语，全部都扛了去。
“恭喜白暖阁。”
沉默了许久，大臣们，不管是赞成的还是反对的，统统都跪了下来，包括大殿内的守卫，都跪了下来，齐声呼喊了恭喜。
白莫夜看了看周围跪倒的一片大臣，回头看着皇上，她亦是一脸平淡的看着自己，轻轻点了点
退朝后，白莫夜跟在皇上身后，早上下诏的时候，皇上说了这些日子要白暖阁一直陪在身边，醉夜阁和其北面的春和殿都作为暖阁的居所，这样一来，薛缇的常紫府，白绍楚的绍和宫和白暖阁一比较，反而逊色了很多。
白莫夜垂着头，几乎数清了地上青石板的块数。
“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和暖阁说说话。”果果停在了朱雀门边，对着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
果果回头看着莫夜笑了笑，又开始慢慢的走，“莫夜，我能为你做的不多，今天这些，已经是我力所能及的了。”
“皇上……你没必要为了莫夜，招了大臣的非议。”
果果轻轻摇摇头说：“历朝历代，哪个君主在背后不被大臣非议呢，但君主就是君主，大臣再非议，也要恐惧圣颜，而你不一样，你在朝中有自己的威信，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就毁了你。”
“莫夜，我是个女人，这皇上不可能当到老死的，早晚有一天会发生变故，可这个早晚，我不知道到底还有多久，若是几十年，耽误了你的青春，那我对你就太过愧疚了。”
“不……莫夜甘愿。”
果果轻轻一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古人云繁衍生息，养育后代，你最重要的权力都被我霸占了，就不能让我对你愧疚点么？”
“莫夜只想用心保护皇上，别无它意。”
“你啊，这就是愚忠。”
“皇上，莫夜有自己内心的想法，皇上只需要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就是了，不必顾忌这么多，莫夜感念皇上的不杀之恩，感念皇上脱了我男宠的身份，感念皇上给予我为官的机会，如今，莫夜依旧是感念皇上的，因为……”白莫夜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看着果果，脸迅速的红了。
“因为莫夜心中，是爱皇上的。”
抬起头的时候，果果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