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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啊。”
楚王看了片刻,沉默地走回榻前,对莫敖轻轻地说道:“你且放心地去吧,寡人己经决定,将郧县赐与正儿,待你入土为安后,寡人便使人护送他前去做个安稳一世的封君。”
申保感动地呜呜哭道:“大王思虑周全,对正儿的一片仁心天地可鉴 ……”
楚王转身打断他的话,皱眉说道:“天色不早了,此处且留几个宫人把守着,都先回去吧。”
众长者听从了楚王的吩咐,便纷纷告退了。
屋时一时寂静,两个负责守尸的宫人面面相觑,小屋里灯光昏暗,二人相互看了看,面露怯色,一个小声说道:“听说此人生前十分狂暴,那一脸的疤痕,是被火烧的……”
一片寂静,另一个哆嗦地说道:“且莫要说了,此人刚死,这魂儿不知还在不在呢……”
二人正互相说着泄气地话,忽听着窗外似有人轻轻叩着窗棂的声音,二人魂飞魄散,毛骨悚然,啊的一声,双双蹦了起来,夺门而出!
跑到院里,停了脚步,犹豫道:“不回去了吧,就在这院里守也是一样的。”
另一个哆嗦着道:“就是,屋里一个死人,还会长腿跑了不成?”
二人议定,便挪到靠近大门的一处角落里,相互靠着壮胆。
屋里,窗子轻轻地被推开。闵旬轻手轻脚地跳了进来,先是去榻上看看了莫敖,轻轻钳开了莫敖的嘴,借着火烛看了看,皱起了眉头。
随即转身来到案边,拿起案上的铜壶,打开盖子,轻轻嗅了嗅,又塞入怀中。
转身正欲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地上的那个正字,神色一凝,慢慢蹲身下来仔细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的光。
东阳宫中,熊正己悠悠转醒,太子握着他的手,温然说道:“正儿莫要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若太过悲伤,莫敖伯父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
熊职早己被解开了绳子,凑过来阴沉地看着熊正。熊正看见他不善的目光,索性闭了眼。
太子商转过头去对熊职说道:“职儿,时辰不早了,你且去歇息吧,明日还要送芊儿出城,可莫要耽误了。”
熊正听了此话,又睁开眼,问道“太子哥哥,不知芊姐姐明日何时动身?”
太子商伸手抹去熊正眼角的泪痕,说道:“明日午时,你莫要吃心,芊儿不易,老大不小终于嫁了人,时辰不能耽误……并不是父王不重视莫敖伯父……”
熊正眼睛怔怔的,看着帐顶,默然不出声。
熊职在旁边,冷哼一声。
太子商转头过来,喝道:“你怎么还不去睡!”
熊职眼一翻,正要开口,突然听得宫人来报:“太子殿下,申保大人求见。”
太子商一怔,随即转过了弯,申保一直十分护着熊正,熊正最亲近的人死了,申保必是前来安慰他的。
立刻传道:“有请申保大人。”
夜己深,申保已年过六旬,一头皓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申保拉着熊正的手,安慰道:“正儿莫要难过了,你如今也大了,大王欲将郧县赐你为封县,等莫敖入土为安,便送你上任,届时老夫求了大王,随你一同前去。”
熊正热泪盈眶,挣扎着起身,向申保致谢。
屋外夜色深深,闵旬籍借黑暗,轻轻地闪进房中,拿出手中铜壶,又自梁上翻出莫敖先前用的那把长嘴蟠螭纹铜壶,两个壶嘴黑洞洞的,在灯光下闪着蓝荧荧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周末愉快的哈!
第89章 算是爱吗
闵旬看着两柄壶口闪着蓝莹莹光泽的水壶,再想着方才钳开莫敖的嘴,喉咙和牙齿上,均闪着这种颜色的光。莫敖一定是死于熊正之手,虽然自己已经提醒过莫敖不要再喝隔夜的水,但这壶口沾了毒,如果没有清洗,第二日新换的水,也一样会被染上毒,时间一久,莫敖必死无疑。
心中十分惋惜,盘算再三,自己要不要揭发熊正,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夫人和太子。方才听得申保说楚王将要把郧县之地做为封地赐给熊正,自己仅凭一次看见,能否让楚王相信自己如果楚王不信自己,自己便徒然惹祸。自己虽然不怕那熊正,但在能否回边关的节骨眼上,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
想到这里,走到榻前,和衣而卧,闭上眼睛,脑中仍翻滚不止。那个正字,字划歪扭,字迹时断时续,似是满怀愤懑,情急之下,蓄了全力而为。莫敖对熊正的一片情意,宫中谁人不知,莫敖没必要在临死前还特意用尽全身力气来写这个字,除非……他是在临死前,想告诉别人,自己是被谁害死的!
昨晚,熊正必定是做了什么手脚时,被莫敖查察,但为时己晚,被熊正得了手,熊正离开后,莫敖在地上用劲最后的力气写了这个字,目的是要告诉楚王,害他的人是熊正……
闵旬在心中细量着,越想头脑越清楚,竟然睡不着了,翻身坐起,轻轻套上鞋履,蹑手蹑脚地来到太子寝宫。熊正正歇在太子寝宫,与太子床榻只隔一道帐幔。
闵旬立在木柱后半晌,听得二人鼻息均匀,并无异常。等了半天并无异常,正要转身回去,忽听得床榻上熊正轻轻地叫了一声:“太子哥哥。”
太子榻上并无动静,太子鼻息安稳,已是沉睡。
熊正悄悄地自榻上起身。闵旬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敏捷地套上鞋子,轻手轻脚地向门外走去。
守夜的宫人提着灯笼走过,大殿上的更漏敲了三下。
熊正闪身一躲,避开了灯光,待人走远,便继续悄悄往外走,并未觉察身后竟然跟着一人。
戍宫的守卫抱着长戟在宫门口微眯着眼,打着磕睡。熊正悄悄攀上矮墙,自墙上揭起一块碎瓦,用力一掷,瓦片向门外一旁无人暗黑之处飞处,随即听到哗啦一声响,守卫立刻清醒过来,大喝一声道:“什么人?”
随即二个守卫向发声之处走去,熊正身手矫健地翻过矮墙,在地上滚了两滚,躬了身沿着墙根悄悄地溜走了。
月上中天,将天地间白茫茫地披了一层朦胧的银光。闵旬一路跟着,见熊正轻车熟路地时尔伏在低草里,时尔躲在路旁的花木中,躲避着宫中守夜,似是对这一带地形十分熟悉。心中十分纳罕,这厮似乎是经常走这夜路,难不成经常夜里这般游荡?
他这到底是要去哪?
又是躲躲藏藏地走了一段路,而后便来到了一处精巧雅致的宫馆。闵旬心中豁然一惊,这不是公主芊的觅香宫吗?
熊正钻到杂草之中,悉悉索索地转到宫馆后面,踩着一处楼榭突出之处,攀援着柱子,敏捷爬了上去,径直奔着倒数第二个窗子,伸手推开,翻了进去!
闵旬在低处看着清楚,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一出戏?
熊正与熊芊私通?!闵旬瞬间觉得头脑一片混乱,这二人相差六岁,平日里风马牛不相及,怎么会凑到一起!
闵旬轻手轻脚地摸到了熊正爬墙的位置,也轻轻攀了上去,将耳朵贴在窗棂处,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里熊芊静静地坐着,早早地打发了春烟春水睡去,掌起了灯。
熊正翻窗进来,熊芊转过头来,嫣然一笑道:“猜你今夜就会来,明天我就要走了,你岂会不来送送我?”
熊正脸色沉沉,冷冷地开口:“那个蛮夷有什么好?你就那么想嫁他?”言语间一股愤恨又郁闷的情绪。
熊芊自然听出来了,掩嘴咯咯一笑道:“怎么?你妒忌了?蛮夷有什么不好?去了我便是正夫人,再也不必做任何一个诸侯的侧室或是继室,以我这双十年纪,恐怕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夫君了。”
熊正闷闷地走过去,坐在熊芊面前,诚恳地说:“你不要跟他去了,山远水迢,你孤身一个,没个照应,以后若是有人害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熊芊神色一黯,伸手轻轻抚着熊正的脸颊叹了口气道:“不去又能如何?哪里会是我的归宿?我还能真的留在宫中做一辈子的老公主不成?”眼神幽幽地望着烛光:“我的事情已成,等了这许多年,终于得到了一个良机,待到秋天,大仇就能报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熊正拉了熊芊的袖子,急急地说道:“你跟着我!大王己经答应赐我封地,待莫敖安葬之后,便会送我前去封地。在我的封地上,你一样可以当夫人!没人敢忤逆你。”
熊芊看着熊正,半天说不出话来,片刻凄然一笑:“这世上,最不可信的话,便是男子的话,……尤其是君王的话,他们看倦了你,便会把你抛在一旁,去宠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