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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桃闭上了眼睛,可是她心里面揣着事,怎么也睡不着,只能闭目养神,心想着等天一亮就立马出发去镇上的医馆,快刀斩乱麻,早死早超生!
傅石也没睡着,他在心里乞求老天爷的保佑:老天爷啊,还是让我有个亲生儿子吧!
今晚同样不得安寝的还有另外两对夫妇。
张大花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嘴里一直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扭头看见睡得正欢畅的何有栋,她不由得走到床前拧了他一把。
“他爹,你起来,跟我说说话。”
何有栋不耐烦地坐了起来,把薄被子一扔,压低声音问道:“做啥?!”
张大花一脸忐忑地说:“我心里急啊,也不知道继哥儿咋样了,何桃他们发现他了没有……咱养着他又咋了,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你说你这人咋就这么狠心啊,非得让我丢给何桃那两口子……”
那个被抛弃在大荒地的小男孩正是张大花的侄子——张继,张家唯一的血脉。今年年初,张二贵去了,大周氏去世前几天张高氏也去了,张家如今就只剩下当初罗氏留在张家的这个儿子了。
张大花草草给爹娘下葬以后,又让何有栋出面把家里的地都卖了,得了十两银子。她原本想的是把侄子带回何家来养,那十两银子就当做是他在何家生活的生活费。谁知道,何有栋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了,还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让她把张继丢在何桃家门外,送给何桃做养子,她虽然不愿意,可是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好照做了。
“你说啥鬼话呢!养?!就凭你娘家那荒地卖的十两银子啊?!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自己算算看,咱们家明哥儿这几年来花了多少银子,以后又要花多少,啊,你仔细算算!咱家现在啥情况你还不知道?!娘昨天又去借粮食了,咱们家现在连自己人都养不活了,还养外姓人?!再说了,你以为现在真是娘当家作主啊,上面还有那个老的在呢!银钱全是用来给他看病、抓药的,你要敢开这个口,在他看来就是断他的命,他能同意?他能同意才怪了呢,你只要一开这个口,立马就休你回娘家去!你自己想想,是要跟在自己儿子身边重要,还是跟在侄子身边重要!”
何有栋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见张大花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抹眼泪,不禁有些不耐烦了,不过看在几年夫妻的情分上,也看在被他贪污掉的十两银子的分上,他压了压火气,好言好语地继续劝道:“何桃家有钱,现在就只有俩闺女,她自己又不能生了,你侄子要是让她养着的话以后她家的家业就全是你侄子的了,那不比跟着咱吃糠咽菜的强了百倍不止啊……你别嫌东嫌西的,要不是因为她认得出明哥儿,我都想把咱儿子送他家去了!”
这倒是他的真实想法,如今何家穷得就只剩下人了,要是何桃愿意要明哥儿去做养子的话,他还真一千一万个愿意,不过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怕啊,何桃跟我们老张家是天生犯冲的,我怕她……”,张大花就是个一根筋的性格,信了什么以后就很难转变,即使现在所有人都说何桃转命了,她依然坚信何桃是扫把星,不过看到何有栋脸色越来越不耐烦了,她又赶紧改口道:“我就是担心何桃不要继哥儿……”
“哪会不要啊,你想想看,她连那么大的乞丐都捡回家养着了,你侄子才三岁,啥都不记得,保养子这个年纪最好了!”,何有栋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耐心,拉着被子往床上一趟:“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废话,顶天了,何桃不要的话,你再领回来就是了!”
张大花一听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领回咱家里养吗?”
“你做梦!银子在你那放着,我不管你想啥办法,反正别想领回家来!”,何有栋翻了个身背对着张大花,嘀咕了一句:“老子自己儿子都担心养不起呢,还养别人的,脑子被驴踢了啊!”
张大花没再敢说话,只是坐在床边捂着嘴巴哭泣。
里正老口子也没能睡着,家里凭空多出了张继这么个夜哭郎,别说他们俩,家里所有人都没法子安生。
“哎哟,真是,这,哎哟,我这个里正当得可真够累的,管七管八的不说,还要管个来历不明的奶娃娃!”,里正就跟被人踢了腰一样,唉声叹气地直叫唤:“天亮了还得受累,还得挨家挨户地问去,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这咋说也是个儿子啊,能传递香火的,说扔就扔了……扔就扔了吧,干啥还扔到咱们村来了,还偏偏就扔到那对煞星门外了……”
“问啥问啊,这肯定不是咱们村的孩子,你别白费功夫了!”,里正媳妇说着嘴一歪啐了一口:“我看啊何桃他们两口子心里明白着呢,这明摆着就是有人知道他们俩不能生专门送来!”
里正摆摆手道:“这也不怪他们,谁愿意养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啊……我问还是得去问的,也就是绕着村子走一圈,不费多大工夫,反正咱家农活也干完了。问了没人领的话,我就送安济坊去,要是不问清楚了,以后这孩子的爹娘后悔了,那就麻烦了!”
“哎,我说……”,里正媳妇突然想到了个主意,她直了直身子对里正道:“老头子,这孩子其实来得正好啊!”
里正满脸疑惑地问:“啊?这咋说啊?”
里正媳妇指了指西边道:“你忘了,容老四家还缺个儿子呢!”
里正爹容兴旺是容家如今的族长,当初容蓝的事情出了以后,他说了要给容老四过继一个儿子继承香火。容老四家那么邪门,俩闺女都死得那么渗人,送出的是儿子,又不是赔钱货的闺女,容氏一族没一家愿意的,至今也没能定下人选来。容兴旺为此急得嘴上长了泡就没再消下来过,老爷子心里不顺心情就不好,他一不开心,一家子都跟着受气,没人比里正家更关心这个事情了。
“老婆子,还是你脑子转得快!”,里正一拍大腿,乐呵呵地道:“就这么办,管他谁家的儿子,他家里人既然不要了,咱捡到了就是咱的了!别的不管了,先过了这关再说……省得咱爹不安稳。”
天一亮一夜未睡的何桃就爬了起来,傅石也跟着坐了起来,俩人很有默契地穿衣、洗漱,草草吃了早饭后就驾车去了镇上的医馆。
他们到的时候医馆也刚开门,大夫端着茶杯坐在前堂,闭着双眼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待他们走到跟前,大夫才睁开眼睛,满脸带笑地问道:“你们俩咋又来了?这回又出啥事了啊?”
“……”,何桃觉得这大夫说话还真是找抽,就跟他们两口子跟医馆缘分多么深重一样的,啥叫做又来了、又出啥事了啊?!她嘴角一抽,坐在凳子上,撩起袖子伸手递给大夫:“您给看看……”
大夫放下茶杯,伸出两指搭在她手腕处,沉吟片刻后笑眯眯地说:“恭喜,你这是喜脉啊!”
“啊?!”,何桃和傅石顿时惊诧了,他们是来看不孕不育的好么?!这进度也太快了吧!
何桃结结巴巴地说:“可是,我,那个,上个月,那个啥还来过……”
“这个是很正常的,你那个啥,嗯,是不是量少日子短啊?”,大夫问道。
何桃点头:“对对对,哎哟,我想起来了,我上一次怀孕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大夫,我这胎怀了多久了啊?”
“应该是一月有余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可是在闺房里做了不少荒唐事的,这胎教实在是太不好了!何桃脸红红地扭头看傅石,傅石完全处于魂游天外的状态,傻乎乎地张着嘴看着大夫,何桃捶了他几下他才回过神来,很是狗腿地问:“媳妇,你没事吧?别动手啊,动手我没感觉反而伤着你了,还累着咱儿子了……”
哎……又是儿子!何桃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虽然知道没希望,还是张口问了:“大夫,能知道我这胎怀的是儿子还是闺女吗?”
大夫笑而不语。
何桃耸了下肩膀。
傅石很是肯定地说:“肯定是儿子!咱那么折腾都……哎!”
何桃红着脸堵住了傅石的嘴——你丫脑子坏了啊,啥话都说!
傅石眨巴眨巴眼睛,这话哪说错了啊,咱昨晚跑来跑去又一直没睡呢,是够折腾的呀!
大夫:“呵呵呵……”
另外一边,容氏族长以及几位族老带着被他们命名为“容罐”的张继到了容老四家,笑眯眯地对容老四两口子道:“老四啊,这个以后就是你儿子啦!”
容老四畏畏缩缩地说:“我有闺女,篮子,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