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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玑站在梅园门口并未跟随众人进园,看叶清尘走过来点了点头,他便知已经没问题。
叶清尘问,“可以完成?”
“嗯,没问题。”沈牧玑严肃认真地点点头。
“好,准备,我数三个数,你便开始。”叶清尘小声说。
向皇上表明自己已经开始,一炷香可以开始计时,便听得叶清尘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低声数数。
“三。”
“二。”
“一。”叶清尘藏在袖中的手掌微微转动,一股气流悄然送出,推着沈牧玑向前滑行。随后叶清尘手执玉箫,立刻吹奏一曲踏雪寻梅。
而梅树便像听到指令,梅树顶端的积雪和着梅花花瓣簌簌地飘落下来。
而每棵梅树的树干上都已贴着一张画纸,只见沈牧玑如谪仙般踏着积雪单手执着毛笔在每张纸上都画了一笔。
直到最后一棵梅树,沈牧玑稳稳地停住,一曲踏雪寻梅也已终了。众人疑惑,这便是画完了?
看着众人惊疑的目光,沈牧玑笑了笑,亲自去把白纸揭下,随后叠在一起呈了上去。
众人一见顿时恍然大悟。敬佩道,确实妙哉!
呈在众人眼前的不是零星的一笔,叠在一起的白纸俨然是一副梅花图,形态各异的梅花,迎风傲雪,寥寥数笔便可见梅花的精魂。
众人都啧啧称奇,踏雪寻梅意难觅,竟是字字皆现。随即,胜负即见分晓,沈牧玑胜过莫曜,无论是画技还是新意,都别出心裁。
而想当然,沈牧玑拿到了皇上的一个恩典。而这个恩典,沈牧玑说暂时没什么想要的事情,便暂且存着。
叶清尘看着小八顺利拿到恩典,欣慰地笑了。随即感受到东方辰奕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皇后今日的表现也极为出色,想要点什么赏赐?”东方辰奕声音温柔有加,看着已走到他身边的叶清尘轻声问道。
“不必了。”
“真的不要赏赐吗?皇后要什么朕都是会赏赐的。”东方辰奕魅惑地说。
“不要。”
“皇后可是失去了一次大好的机会呢,这样吧,这赏赐朕给你留着。什么时候你需要了,便来问朕要。”
此时的叶清尘头有些昏,大概是刚才吹箫之时耗损了内力,因着要把那积雪震下来,便得靠叶清尘浑厚的内力。
幸好叶清尘的内力本就无形,所以即使吹箫即使是东方辰奕也不知她用了内力,只道她在那树上做了些手脚。
再加之刚刚运功驱毒早就损了内力,此时叶清尘觉得有些支持不住,眼前有些模糊,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叶清尘在梦里梦到了一团光球,并无形状,并无样貌,甚至不知是人还是物,只是在她的面前跳动着。
她觉得那光球好亲切,好可爱,想要上前摸一摸,这么一想她便醒了。
睁开眼天色已黑,身子极其疲累,仿佛散了架一般。
而正当她努力辨别此时自己的状况时她却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娘娘,娘娘您总算醒了。您都睡了两日了,皇上说您今日会醒,果不其然,终于醒了。”桃儿姑姑在一旁伺候着,说道。
“我这是,怎么了?”叶清尘有些头晕。
“您差点便救不过来了,太医说您体质偏寒,偏生前个比试您又累得损了心脉,吓死桃儿了。”桃儿边说便呜呜地哭着。
想着损了心脉一事一定是当初运功驱毒是弄的,这柳梦歌还真是个祸害,叶清尘眼中闪过狠戾,柳梦歌,敢伤我性命,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桃儿还在呜呜地哭着,看样子是吓坏了,一边哭还说着,“幸亏您醒过来了,不然小皇子岂不是还没出生便不能见了天日。呜呜。”
“你说什么?你说我怎么了?”叶清尘不是个迟钝的人,此时却突然像被刺激到狠狠地抓住桃儿的手腕,力气极大。
“啊,娘娘痛啊。”叶清尘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松了手。桃儿继续说,“太医诊断,您已有了将近两月的身孕呢。”此时桃儿已经破涕为笑,只是叶清尘瞬间便愣住了。
她,怀孕了。太医说,她怀孕了!她怎么可能有孩子呢,为什么,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伸手伏脉,竟然真的,真的有了小孩儿的脉搏。
为什么之前竟然没有发现?她怎么会?
不只是惊喜,还是惊讶,叶清尘此刻心中极为慌乱。蓦地坐了起来,尽管头晕的厉害,身子也不听使唤的酸软,但她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
桃儿看到皇后娘娘颤巍巍地起来,连忙走过来,而在外殿守着的太医也连忙进来要给叶清尘诊断。
然而手刚扶上叶清尘的手臂却被叶清尘打落了。
“皇后,您需要休息。您腹中的皇子也需要休息。微臣已经吩咐下去熬药了,您暂且等一等便能好了。”太医恭敬地说道。
“东方辰奕呢?”叶清尘直呼其名,此时的她再不是那个清醒冷静的叶清尘,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找到东方辰奕。
“啊?啊,皇上就在大殿外。”医女听到皇后娘娘这样称呼万岁爷,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即慢半拍地回答。
但等她回答完,叶清尘已经不见了踪影,而一旁的桃儿也命令不准跟着。叶清尘是跑出去的。
才跑了不远便看见她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站在凤鸾宫的宫门口不远。
她刚要抬腿迈出宫门口,便听见简风说道,“皇上您这样对清主子不公平。”
叶清尘有些困惑,她收回了欲迈出的腿,屏息躲在殿内的门后,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然儿想要个孩子。”东方玄奕幽幽地说,声音中有显而易见的宠溺和霸道,还有无可奈何。“可她的身子,恐怕怀不上孩子了。”
“清主子是无辜的啊。”简风不忍地说道。
“清儿的孩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只是不能让她抚养而已。”东方辰奕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女声说道,“皇后娘娘,您在这做什么。”
东方辰奕蓦地回头,首先看到的是那双喷火的明眸。叶清尘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锋利的眸色仿佛能射穿某人的心,一张脸毫无血色,眼中毫不掩饰的震惊和愤怒。
看到这样的叶清尘,东方辰奕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医女看到叶清尘森冷的表情和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们都下去吧。”东方辰奕淡淡地说道。
待二人退下,瞬间便只剩下东方辰奕和叶清尘,一个站在宫门外,一个站在宫门里,那道坎,仿佛是怎么也迈不过去的。
“我怀孕了。”叶清尘仍是把她刚刚想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说了出来。
“嗯。”
“你早就知道?”叶清尘声音有丝颤抖。
“不,我也刚知道。”
“我的身子我知道,不能受孕。”叶清尘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怀孕,但她知道,此事与东方辰奕,脱不了干系。
“帮你驱寒的药里,有我研制的助孕的药物。”东方辰奕看着有些单薄的叶清尘站在寒风中还有些发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只是他并未走上前去。
“为什么?”叶清尘强迫自己冷静,攥紧了的拳头,任凭指甲戳伤手心也不松手。即使压抑了怒气,但声音仍然是低吼出来的。
东方辰奕知道她问的是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但,叶清尘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因为你的然儿?因为你捧在心尖上的然儿?因为你深更半夜也要跑出宫去探望的然儿?”叶清尘联想起这么多次二人的吵架似乎都因为然儿。
然儿然儿好像已经变成了魔咒不停地蚕食着她的幸福。她叶清尘骄傲如此,却被一个从未见过连姓什么她都不知道的女子这样毁掉。叶清尘想问问东方辰奕,为什么?
“东方辰奕,你听好了,这孩子,我要了。即使拼着和你两败俱伤,我也不可能把孩子交给你们养,你们,不配。”
“这由不得你。”东方辰奕冷冷地说道。
“你大可以试试,我叶清尘即使拼着玉石俱焚,也要护我孩子周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叶清尘说完直接转身回了大殿。
然而刚刚转过身子,一口鲜血便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叶清尘并不在意,无所谓地擦了擦,并未让身后的人察觉到不妥,抬腿走进了内殿。
一沾到内殿的床铺,她便瘫在了床上,此时此刻的她,全身无力。
她觉得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混乱过,殿内的太医只剩下一个医女还有桃儿,看见叶清尘嘴角带血跌跌撞撞地走进来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