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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观云起时 第一百零二章 你没有不要脸的资本
在看到沈锦然从飞机上下来的那一刻，杨凯就已经崩溃了。她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很早之前顾云乔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他什么都不说让他觉得自己很聪明很得意，却在节骨眼神给他致命一击。
他全部都知道，却不愿意搭理自己，是不屑吗？
事实上，顾云乔的确是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作为他最好的兄弟，却做出劫走他新娘的事情，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无法原谅他这种无知的行为。
沈锦然托着长长的裙摆，挎着顾云乔的手臂，游走在宾客之间，接受他们的祝福。一不小心看到脸色苍白的杨凯，她的笑也凝住了。
“顾云乔，你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很早就找到了。”
沈锦然皱了皱眉头，很早就找到了，你丫的这么晚才来。
“我不是故意的。”顾云乔无奈，“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六子他没有什么坏心，只是被一些事情蒙蔽了而已。我以为他会想明白的，却……”对于杨凯他始终是留了余地的，可惜他还是让他失望了。
“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沈锦然沉默，她刚才很想把杨凯对她暴力相向的事情告诉顾云乔，看她知道，一旦她说出来顾云乔就真的怒了，他所在乎的兄弟之情也会随之灰飞烟灭。她已经让他失去一个好兄弟了，这次就算了吧。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觉得自己好像太祸水了一点。”
“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
“我们去给他敬杯酒吧，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怪可怜的。”她打心眼里认同顾云乔的话，知道杨凯并不是一个刁钻的人。可是那两脚还有一掌之仇，她还真是没办法咽下这口气啊。眼看着他这么可怜地缩在一边，她心里不是不得意的。
十年风水轮流转，小子你不是得瑟吗？这次栽在我手里了吧。
“大……大哥……”杨凯受宠若惊看着顾云乔，语气里带着一些酸涩。他以为他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大哥肯定不会再搭理他了。
他现在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一点也不想失去大哥。
“别的什么都不要说了”顾云乔的表情很淡，“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把酒喝了吧。”
“我喝。”杨凯拿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不知是不是白酒太辛辣的缘故，他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呛出来了。
“还是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顾云乔叹息一声，跟其他几个兄弟敬了一圈酒之后，没有多做停留就拉着沈锦然走开了。
杨凯愣愣地看着白酒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坐在他附近的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喜欢新娘被横刀夺爱了，所以在婚宴上痛苦流涕。谁又知道，他在乎的那个人是新郎，不是为了别的，只是那份一起长大的兄弟情。
“像个什么样子！”蒋珏丢了一包湿巾过去，“大喜日子哭哭啼啼的。”
“……”
“好了，这事儿总算了结了，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找到嫂子的，他还瞒的真好，我们一点都不知道，真是伤心啊。”虽然早就预料到大哥早就找到嫂子这个结果，但说出来的时候许为念还是有些难过。
“不要矫情了，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大哥，你也找个老婆吧，大哥有大嫂了，二哥……算了，还是随缘吧。”如今的欧阳时已经成为了兄弟间的禁忌，尽管顾云乔没有禁止他们和欧阳时的来往，可是那份感情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回不去了。
酒过三旬，几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特别是杨凯，几乎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六子今天不太对劲啊。”
“这小子不会是暗恋老大吧，今天老大结婚了，他心里不舒坦了。”
“哈哈哈哈哈。”杨凯闻言忽然笑了出来，“我是舍不得，我真心舍不得，以前没有女人的时候大家多好啊，为什么有了女人就都不一样了。”他一把抓住许为念的衣服，“五哥，那个时候我们多好啊，二哥还在大哥还是会陪着我们一起出去玩。那个时候我们六公子，走到哪里都是人人羡慕的对象。”
许为念沉默了一下，没有拉开他的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回不去了？”
安行之眼睛后的寒光一闪，呵斥道：“六子，你竟然还这么执迷不悟。”
“我没错，我没错！”杨凯松开攥着许为念衣服的手，“早知道就把沈锦然送出国，或者直接杀了好了……”
蒋珏和许为念一听都愣住了，全然不敢相信杨凯说出来的话。
“三哥，是我听错了吗？六子他刚才说什么了……”
“老五，别说了，我也听见了。”
“我靠。”许为念忽然站起身，朝着杨凯的脸上去就是一拳，“你丫的还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怪不得老大不把事情告诉我们，敢情是出了内奸啊。擦，老子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兄弟，绑架大嫂这样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
杨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许为念一直笑一直笑，笑容里却满是悲伤。
“还笑，笑你个死！”许为念气得又把拳头举了起来，要往他脸上砸过去。蒋珏连忙拉住了他，“好了，好了，你打他也解决不了问题，事情已经出了，你就算打死他也没有用。”
“老子怎么有这样的怂货兄弟！”许为念气愤地坐了下来。
蒋珏把视线移到容行之的身上，问：“老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容行之摇了摇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也很意外。”
一句意外，让在座的人都感慨万千，他们也绝对想不到向来被他们认为最无害的小六子，竟然胆大包天做出这样的事情。
“好了，别想着怎么惩罚他了，还是想想怎么让老大原谅他吧。我们六个人已经少了一个了，难不成还要再少一个不成？”
许为念恨铁不成钢地踹了杨凯一脚，“不成器的东西，有这样的兄弟也是丢人。”
杨凯脸色一白，心里更加酸的不行了。
“好了好了，六子也是一时糊涂，幸好大嫂没事，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补救了。”
容行之冷笑：“以老大对大嫂的看中程度，你说老大会因为大嫂没有事情，而轻易原来这个不懂事的家伙吗？明明知道他们要结婚，竟然还在节骨眼上把新娘给绑走了。六子啊，你在外面混了几年，能耐长了不少！”
嘲讽的话语，让杨凯羞愧不已。
蒋珏正了正嗓子，一脸严肃地问他：“你现在知道错了吗？我要你诚心地回答我，要是你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上帝也救不了你。”
他的话一落，容行之和许为念都齐刷刷地看着杨凯，等着他给一个说法。
“我……错了……”
“错在哪里了？”
“我不该绑走大嫂，我不该这么不懂事。我明明知道大哥这么在乎她，还做了让他伤心的事情，是我错了。”
“还有呢？”蒋珏哼了一声。
杨凯懵了 一下，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蒋珏。
“你是不是还觉得大嫂是祸水，是因为她我们兄弟才分裂。”
杨凯低着头，支支吾吾地不说话，因为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靠，让我一脚踢死你这个蠢货吧。”许为念今天因为杨凯已经连连爆粗口了。
“六子啊，你怎么就不明白了。大嫂是大哥最亲密的人，是最最亲近的人，他们是真正的自己人。我们虽然做了几十年的兄弟，感情跟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一样好，但是说到底终归是外人。大哥对你好，是给你面子，不对你好是应该的。你不能把他对你的容忍，当成你撒泼不要脸的资本，你根本没有资格去职责他做什么，你连不要脸的资本都没有啊。”
“我……”
“你看重兄弟感情是好事，但你想过没有，要是大嫂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还能继续跟大哥做兄弟吗？”
“……”
“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情不要这么莽撞，要真的出了事情，你哭都来不及。”
听了蒋珏的长篇大论，几个人对他居然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情。
自从欧阳时不在了之后，原先任性的蒋珏渐渐代替了欧阳时原本的位子，频频为兄弟指点迷津。人都需要一个成长的契机，而他就是在欧阳时离开之后才真正成长起来，挑起了作为三哥的担子。兄弟们可以不明白，但他必须明白，这也是他不曾有一丝抱怨的原因。
“对不起，三哥。”这次杨凯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