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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着摆手:“这种事,还是见的越少越好!”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赶紧问道:“对了,大人,草民两位同乡,就是何医生和柳医生,是否已安然返回吕家村?草民请大人的两位护卫送她们回去的,可我离开玉璧的时候,他们还没回来。”
韦孝宽脸色一黯,我心一沉,他说:“这正是第二件韦某想向沈医生致歉之事,韦某回到玉璧后,立刻派人各方查探消息。吕家村的探子回报,乡兵已安然返回,唯不见何、柳两位医生,就是说她二人根本未到吕家村,便在途中莫名失踪。同行之人找遍附近不见踪迹。”
难道她们已经“回去”了?我问:“那韦大人两位亲兵呢?”我指的是张龙赵虎。
韦孝宽背手皱眉道:“怪就怪在,他二人也不见踪影,至今未回,全无消息!”
不会吧!难道他们俩也跟着穿回去了?!那不乱套了。
韦孝宽看我忧心忡忡,安慰道:“韦某会继续打探,韦某向沈医生保证竭力护她们周全!”
“多谢韦大人!”但有些事,韦孝宽也无能为力。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如此说来,沈医生此刻是不能与韦某返回了?”
我再次点头:“是的,无论如何我要把肃肃送回去安顿好。”还有杜老也昏在那儿呢。以前不知道肃肃的身份,我可以带他走,如今我肯,人家渤海王也不肯啊!
“既然如此,韦某尊重沈医生的决定。韦某会紧守玉璧城,恭候沈医生的返还。”说罢,韦孝宽大声传令:“来人!”
刚才的黑衣人一下全部来到面前。
“传令下去,高贼已遭重创不愈,全军撤退!”韦孝宽命令道。
“得令!”有五人消失在前方。
韦孝宽再次若有所思望向远处,和刚才同一个地方?如果宇文泰来了,听了我那么“大逆不道”的话,早蹦出来把我剐了。可什么动静也没有,也没有旁人,那他到底在看什么?
韦孝宽向我拱手道:“沈医生,你我暂别于此,希望你此行顺利。若有任何疑难,可通知韦某,韦某定当全力以赴,玉璧大门随时为你打开。后悔有期!”
说罢在黑衣人的簇拥下,向反方向而去,很快消失不见。
我终于放心重重舒了口气,紧紧搂着肃肃,“刚才的事情回去一个字都不能说,否则我死十次都不够!”
我背上肃肃向回走。来的时候差点跑断气,现在回去又要走好久,幸好没遇到什么野兽。直到月亮高挂,我气喘吁吁,才看到前面燃起的火光,果然西魏的黑衣人已经撤退,东魏兵临时休息整顿。
有人眼尖看着了我们,率先喊道:“四公子回来了,四公子他们回来了!”
高澄领着几位副将,从高欢身边走了过来。
高澄直接问肃肃:“孝瓘,尔等去了何处?何以脱身?”
我把肃肃放下来,回答道:“世子殿下,草民追至前面的山头,趁那黑衣人休息不备,与孝瓘公子合力用石头把他砸晕,才得以逃脱!”
高澄一点都不关心儿子有没有受伤。
“哦?”高澄有点不相信我的话,“那黑衣人抓走孝瓘,不直接回去交于主谋,反而中途休息,还让你追上了?他们的脚力可是普通人可比?”
“黑衣人激战多时,也已体力耗尽,所以才让沈医工有机可趁!对吗?沈医工?”斛律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着实吓了我一跳。这人怎么总是从我后面出现,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神出鬼没的,就像之前也是突然冲出来救了肃肃。我一惊,不对啊!他是什么时候跟上我们的?为什么一路上没看到他。他会不会看到我跟韦孝宽见面?不会的,不会的,以他狂妄的性格,加上之前的不愉快,要知道我跟西魏“勾结”,早名正言顺把我大卸八块了,还会出言帮我解围?
是啊,他居然在帮我说话?是为了之前帮他挡了几刀的缘故吗?不管怎样,我急忙点头:“是的,是的。”
果然,高澄对他的话深信不疑,随即问道:“明月兄,可曾追查到匪首踪迹?”
斛律光摇头:“末将无能,让他们得以逃脱!请世子降罪!”
高澄急忙道:“明月兄严重了,事发突然,敌人有备而来,我军得已保存,全赖明月兄领军有方。对了,斛律老将军保护父王时,受了些轻伤,你赶紧去看看。孝瓘,你且随我前去父王那里回话,他刚刚还问起你的安危!”
高澄难得拉上肃肃的小手,向前走去。我从不担心肃肃会出卖我,反而疑惑斛律光的态度。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丢给我,淡淡说了问:“你的手还在流血。”便走开了。我打开瓶塞,闻了闻。
不知道是不是我“做贼心虚”,所以疑心生暗鬼,想太多了!但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我安慰自己,如果他看到什么,早就请我吃刀了,哪还会给我这瓶金疮药!
士兵们草草掩埋了那些就近的战友尸体。我在一堆伤兵聚居处,找到了杜老。他已经苏醒,一些皮外伤,简单包扎后已无大碍。
斛律光派出的人马寻回一辆马车供高欢使用。跟高澄商议后,斛律光决定稍事休息,便继续赶路,尽快返回晋阳。
大家就地围着数十个火堆而坐,烧烤就近打来的野味,补充体力。我实在不能适应清洗不到位,茹毛饮血的食物。肃肃偷偷塞给我一个馒头,又跑回高欢那头。
我大口吞下,实在饿极。
不远处又传来歌声,高欢和斛律金又开唱那首《敕勒歌》,高澄和斛律光也跟着唱起来,紧接着,周围不少士兵也开始附和起来。越来越多人跟着一起唱。最后连我身边的伤兵也唱起来,眼中闪烁着泪花,全军弥漫着浓浓的思乡情愫,不少人默默流下了男儿泪!现在距离年关还有十天了。望着那些刚刚堆起的简坟,我不禁想到有首诗怎么说的: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他们的家人还有爱人,永远盼不到他们回去过年了。
没了马车代步,我跟杜老受了大罪。他的脚伤才好没几天根本不能适应这么大强度的运动量,我们的脚程还不如伤兵,总是落在队伍的最后。好在,出发前我把肃肃塞到了高欢的马车上,爷爷带孙子一同坐车总没问题吧?我不能让肃肃受这份罪。一天下来,我感觉双腿不是自己的一样,脚底起了多个水泡,苦不堪言。高管家曾分我们马匹,可惜不会骑,只能靠走的。
第二天,斛律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辆极简极的木头板车,上面简单铺了层稻草,套在两匹瘦弱矮小的老马身上,让两名伤势很严重的士兵躺了上去,还特别“优待”让我跟杜老坐了上去,美其名曰“诊治伤兵”。颠簸加刺骨的寒风,让我们并点也要躺在上面了。哎,总比走路强。我谢谢他了。
第三天的清晨,队伍总算抵达晋阳城。城门大开,守军列队相迎,百姓夹道欢迎。这种礼遇对一个不仅仅战败而是大败的将军而言,简直匪夷所思。
高欢早在入城前,便由马车下来,打起十二分精神,稳坐于战马之上,威风凛凛走在最前面,向迎接自己的百姓,挥手致意。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哎,就装吧。
队伍来到一座气势磅礴的大宅邸前,门匾上苍劲有力的古体四字“渤海王府”,虽然我不太认识,是听旁人说的。
此刻朱门大开,一众家眷、亲兵跪地相迎,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
高欢一行纷纷下马,我和杜老也向前靠了靠。
跪地的一众人,齐声喊道:“恭迎王爷回府。”
高欢率先扶起最前面一个身穿铠甲的老将军,看年龄应比斛律金略小几岁,但多一份沉稳的儒雅。
高欢一把抱住他道:“贺六浑不听孝先规劝,落得如斯下场,悔之晚矣!”说着,老泪纵横。
叫孝先的老将军与高欢一样感慨万千,带着哽咽道:“王爷不必自责,自六镇起事以来,孝先与王爷并肩作战二十余载,大小战役无数,胜负实乃兵家之常事。且好生休养,待重整军容,孝先必定亲率大军陪同王爷再战玉璧!”
“可惜我已时日无多,还望孝先护我高家儿郎!”高欢含泪说道,两人皆感伤不已。
随即高欢又将前面的两位宫装妇人扶起,说道:“夫人,快快请起!”
一位年长,一位年轻,都是五官立体的塞外美人模样。高欢的眼光却停留在年长的美妇身上,深情道:“昭君,辛苦了。”
中年美妇道:“这是妾身分内之事。王爷一路辛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高欢点点头,看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