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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差点笑出来,说他胖还真喘上了,这种鬼话骗小孩吧!……但宇文邕却一脸深信不移,敬仰佩服万分中:“大师可否告诉朕,大周运数如何?”一丝紧张表露无遗……
知迷淡淡一笑,高深道:“只要陛下继续亲贤臣,江山自可万世不衰。”说完转身对宇文护躬身又是一鞠,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言下之意,这个贤臣就是宇文护,大周的运数跟他息息相关。
彻头彻尾的骗局,我算看明白了,这个知迷跟宇文护肯定一伙的,而且勾结很长时间了,典型的利用宗教干涉政治。宇文护先用权势将知迷包装成高僧,受人敬仰。之后,再反过来利用高僧的话将宇文护塑造成天命所归之人,理应接管江山。将来有一天,让宇文邕禅位的“神旨”也肯定是由知迷传达,到时,大周的运数是不会断,但宇文邕的性命就……
只听知迷继续胡诌:“昨夜小僧于禅房打坐,化境之际,突闻西方仙人驾鹤而来。留下八字箴言‘妖从东来,沈氏惑国’,小僧这才应大冢宰之邀,急速进宫。还望陛下速决,以免祸及苍生。”凌厉的目光望向我,“哗”一声所有僧人就地盘腿坐下,木鱼声伴着念经声四起。
所有的人目光集中过来,不会真以为我会当众“显形”吧?!
“静一静,静一静……”可就跟刚进宫皇后率领的阵仗一样,没人理我。不得已,将桌案上的盘碟一股脑儿推到地上。
“大胆沈兰陵,被人揭穿,竟敢在圣驾前耍泼,来人,护驾,将此逆贼拿下!”
刀剑出鞘声……
“且慢!”韦孝宽急忙喝阻,又对宇文邕道:“还请陛下三思!……若无圣旨,谁敢在驾前亮兵器,以谋反论处,罪在不赦!”
看着宇文邕为难地僵在当场,我感激地拉拉韦孝宽的衣袖,“多谢韦大人挺身相救,还是让我来的吧。”随即大声道:“这样多好,安静下来,才能好好说话。”
我对知迷:“敢问大师,天下沈姓之人何其多?箴言又没说名讳,为何大师认定是我?”
“能近君侧者,唯有你的名气最大,举世皆知!”
“可我并非由东而来,是齐国公亲自将我从陈国带来的。”
知迷从容道:“施主号称齐国神医,与齐国兰陵王渊源颇深,且仔细算来,陈国亦在我大周东边。”
“那照大师所言,与陛下最亲近者,莫过于后妃,是不是但凡沈姓、不论从齐国或陈国来者,都应处决?”
知迷想了想,很郑重点点头。
我冷笑,“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吗?爱惜飞蛾纱罩灯,扫地不伤蝼蚁命。所谓高僧在不能确认谁是妖邪的情况下,竟主张杀害一片性命?!”
“罪过,罪过!”知迷慈悲惶恐:“出家人第一戒律便是戒杀。不过降魔卫道,亦是我辈之责。若能除一人,清君侧,得保天下百姓安宁,贫僧愿与施主同坠阿鼻地狱!”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宇文护得意大笑,“沈兰陵,任你巧言令色,在真正高人面前亦无所遁形!”
是吗?我拔下头上的发钗,突然向知迷的方向扎了过去。知迷一慌,本能将我推倒,众人哗然……
我瞥见长恭按捺不住,就要奔来,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掸掸灰,向众人示意无碍。
“沈医生,你这是……”韦孝宽关切道。
“没事,没事。刚刚大师不是说愿与我同坠地狱吗?我只想印证一下他是否真的练就金身不坏之身,下到地狱才能不受百鬼侵噬。却原来……还是常人的反应!”
知迷急忙辩解:“施主举动突然,贫僧不知何意……”便被我打断,“大师勿需解释,我虽不是教徒,亦知佛道中人涅槃后,才能成佛。大师现在还是肉胎凡身,自然会有常人的本能反应,勿需羞愧,不必解释。……其实我亦早闻佛法博大精深,佛光普照,佛陀更是无处不在,心之向往!听百姓们常说,用素食鲜果供奉佛前,最为得当,是吗?”
知迷一愣,对我突然的转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还是点头:“佛家戒荤,随喜布施便是最好!”
“恰巧此次我从南陈带了些顶极的贡米,只有陈帝和极少数的皇亲才能享用,就请大师代为贡于佛前,以表我敬佛之心!”
不等知迷反应,我直接对长恭所扮的侍卫吩咐:“你,去把我所带的贡米拿来……就放在御厨房侧门处……颜色金黄……”
“诺!”长恭心领神会,飞驰而去,不到片刻,便提着一个精致的布袋回来。当着众人的面,倒入精致的盛器中,我则小心翼翼端到知迷面前,“大师您看……是不是跟黄金很像?谷粒非同一般?据陈国国师所言,常年服食此谷,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说不定还会遇上……仙缘!”我刻意压低声音。
虽有疑惑,但在贡米和仙缘的宣传下,知迷难掩目中喜色,毫不推辞接过交给一旁的僧人看管。然后,又假惺惺地对我说:“四方神佛皆见沈施主敬佛之心,必能减轻满身罪业,只是前罪已深……”
“其实神医之名并非我自封,实乃先帝抬爱戏称,大师不必当真。如果给世人造成误会,何不请陛下就此撤消,以正视听?!”我有什么罪孽?我就看他这出戏怎么唱下去,“不过惑乱大周,实属欲加之词!陛下可证,自我来到大周,可曾打听过一件国事、军事机密?”
宇文邕摇摇头。知迷又道:“你曾于安坪村伤害大冢宰,又在洛阳之战中伤我十万大军性命。此等罪孽,恐怕百世都要轮回于畜生道!”
放屁,我心中暗骂,面上依旧微笑,“两军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师说齐军伤害周军不对,难道齐军就该坐以待毙,任由周军屠杀?这就是大师眼中的众生平等?佛家论缘起,讲因果,敢问大师刚刚所说的两战,有哪一次是我挑起的?事态发展的后果应由谁承担?”
“说得好!”韦孝宽忍不住小声赞道。
知迷和宇文护同时脸色一变。
我接着说:“出家人理应四大皆空,想不到知迷大师眼中不但有国别之分,而且……就周国而言,原来……也只有大冢宰的喜怒得失才是大师考量是非对错的标准!请问大师心中是否真有百姓……有没有陛下?”既然你们要我死,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知迷急道:“大冢宰乃当世之英豪,他的举动关系百姓福祉,大周正因有他,百姓才得享安宁!你伤害大冢宰,就是伤害周国福祉。”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已不需我再费口舌反驳。这是公然将宇文护摆在宇文邕之上,自古只有天子才能与国运并论。虽然宇文邕没说什么,但朝臣大都看清这位大师的立场了。果然人在慌乱着急的情况下就容易口不择言,出错!宇文护面色愈发阴沉,知迷也开始慌了。
冷场片刻,我再度开口质疑:“百姓安宁?”我一指刚刚的贡米,“那为什么连寻常百姓都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贡米,其实就是你们周国的糠!大师你无所不知,竟连喂猪的糠都不认识吗?”
四周传来嗤笑,知迷的脸皮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有些恼怒道:“贫僧专心理佛,从未喂过猪,如何得知?你竟拿猪食戏弄出家人,可知罪孽深重,天谴果报更重!”
“呵呵……”我笑得更大声了,“听大师所言,我真不知您平时是如何普渡众生的?没错,这糠在皇宫是喂猪的,可在宫外,就是寻常百姓的食粮!大师竟一无所知?!”
“这……怎么可能……”知迷彻底慌了。
“怎么不可能?如果你真有踏进百姓的生活中体验贫苦就该知道!黄河治理不当,年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加上旱灾、蝗祸处处,百姓自己种的粮食一口吃不上,全部上缴还不够苛捐杂税,他们只能啃树皮,挖野菜,饿极的时候……连人都吃,处处饿殍,有糠吃已经算不错了!”
“是本座命令大师云游所到之处,各州郡府县衙须好生招待,不得怠慢!所以他没见过糠,不足为奇!”宇文护适时解围叫嚣道。
“那他真是有福之人!”我不屑冷哼。
“我记得佛祖释迦牟尼生来便是贵族皇子,享尽尊荣,可他为解救众生脱离苦海,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毅然出家,尝遍世间所有苦楚折磨,终在菩提树下,觉悟成佛。地藏王菩萨大孝,为救亲母数度舍身入地狱,并发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愿。还有苦难佛,大肚能容,愿替苍生容尽所有苦难之事。达摩祖师为参悟真谛妙法,独自山中面壁九年……大师您觉得他们有何共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