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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的选了,只能走那边。否则正面迎敌,肯定全军覆没!”
“诺!”严瑞下去布署。
乔木楠望着我,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个竹筒递来,“沈医生曾以龙脉大挫宇文护。沈医生走后,我便偷偷取了些放在身边,日日感怀沈医生大恩。如今沈医生可否再以龙脉之力,击退贼人?”
这里面装的是石油?他一直带在身边?
我苦笑:“太少了,恐怕不……”
“那沈医生自己留着防身吧,只有您才能发挥龙脉威力!”说着也不管我要不要,直接塞到手中。我呆呆望着他跑回队伍准备去了。
只是狼群怎么会轻易放弃盯上的猎物?
我们还来不及退至林中,便被堵在离山林不远的一座废弃村庄内。
说是废弃并不完全,还剩一些的老弱妇孺留守,守着贫瘠家业。
严瑞言辞恳切地表明身份,陈述困境,善良的村民让我们分散藏于地窖、枯井之内,静待敌军远离。
敌人虽有五千之众,但毕竟是偷潜入齐,不敢太过张扬,要不然不会连旗号也不敢张扬出来。这里又没有什么值得掠夺的,应该不……
一声声惨叫令我们的希望破灭,夹缝中看到一条条无辜的生命倒下,鲜血喷洒,他们竟然屠村!
所有士兵气血翻涌,连我都看不下去,严瑞一声令下,全部奔出与敌相搏。
始终悬殊太大,不一会儿,我们的人便一个个倒下,村里哀号不断……
望着满地的尸体……就像刘大娘、二丫那样善良无辜的妇孺……他们连老人、孩童都不放过,火光中,我见突厥首领坐在马上,轻撂胡须,蓝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兴奋,好像在欣赏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我气愤不过,拿起手边的铁揪就要冲过去,被宋文扬牢牢抓住:“兰陵,冷静些!你这样无异于飞蛾扑火,如果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恐怕……下场更糟糕!”
“是啊!”严瑞狼狈来到我跟前,满身的伤痕,满脸的血,“神……沈医生,你是我大齐的支柱,绝不能丧于敌手。吾等今日就是拼尽性命,也要保你周全。只要有你在,我大齐必能挽回败局,战无不胜。”
“我连你们都救不了,还谈什么战无不胜?别管我了,大家共同进退,就是死,也死在一起,多拉几个垫被。我告诉你们,再强的敌人,只要颈后动脉破裂,必死无疑,你们要专攻要害!”
“知道了!”严瑞一抬手重击我的后颈,我双眼一黑,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要打晕我?这头再敲几次,真要变傻了。我瘫倒在宋文扬怀中,
严瑞命令就近的士兵道:“你们保护沈医生退入山林,我们断后。来人,跟我冲上去,跟他们拼了。”
“诺!”
彻底昏厥前,我隐约看身前又有不少身影不断倒下……他们是在牺牲自己的性命,保我平安。
不要……不要啊,我从来都不是什么神医,不值得别人舍命相救,我承受不起,我承受不起啊?……不要,不要……
不要!清醒之际,已是第二日清晨,周遭全是参天大竹。
“兰陵!”宋文扬惊喜的声音在旁。我一把拉过他问道:“其他人呢?”
“神医大人……”我这才看清周遭还有几个形容狼狈的士兵,见我醒来很是激动,个个双目痛红。
“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我颤抖着问道。
一士兵哽咽道:“禀大人,严将军率众与敌死战,我等护送神医入林。”
“那他们还在打吗?”我不敢相信,因为山下一片宁静。
士兵强忍悲愤:“战斗已于丑时结束,敌军已离去,我军……我军想已全部阵亡!”
“不会的,不会的,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慌乱问道。
“禀神医,现已卯时!”
我起身就要下山,被他们拦住:“神医,不可啊,敌军可能尚未走远,稍有动静,随时反扑回来!”
“是啊,大人不可!”
我抹了抹眼睛,尽量平稳道:“他们舍命救我们,我们怎能弃他们于不顾?都是出生入死的伙伴,怎能弃他们不顾!……要不,咱们悄悄去看看?”
众人不语,我看得出他们的心痛,最后我直接道:“这是命令!”
于是一众人悄悄来到村庄前,顿时被眼前的炼狱景象,震的肝胆欲裂!士兵们痛哭,硬是捂着嘴,不让声音发出。我一下跪倒在地,捂在心口,最终忍不住放声尖叫:“啊……啊……”
☆、第 79 章
尸横遍野的悲壮,已在我一路不停准备的心理承受中……但现实永远超乎想像!我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是……盔甲散落,衣衫不整,下身狼籍……玉体横陈……还有的被……被剥光吊在树上!……个个怒目泌血,死不瞑目!一条条正值花样青春、本该无忧无虑的鲜活生命,就这么支离破碎地躺在我面前,冲击着每一根神经……
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凌辱……难以想像!血气逆行上涌,全身却是从未有过的无力、无助……骨子里透出恐惧和绝望……还有彷徨,我双手抱头,怒骂上天:“你到底开不开眼啊?!”
其他人,不,应该是她们,再也遮挡不住声嘶力竭地痛哭,为伙伴的际遇伤心,更为自己未知、卑贱的命运呐喊!凄厉地盘桓在这吃人时代的上空,久久不散。
直到宋文扬忍不住开口:“兰陵,眼前最要紧……是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对,对,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急忙抹干眼泪,转身命令道:“你、你,去村口、周边守着,稍有异动,即刻回来禀报。你们跟我救人!”
“诺!”
大致分成三组,合力搬开压在尸身上的废墟杂物,一具具查看过去。同时抹去血迹,拉好衣襟,重新穿戴整齐,走也要走的体面!
“严将军?严将军!严将军……神医,严将军在这!”旁边传来惊喜的呼喊,我急忙赶过去。
她们已将严瑞抬出平放于地,我一探果然还有脉搏,虽满身鲜血,大部分没伤及内脏,果断掐其人中。好一会儿,有了反应!严瑞慢慢转醒,撑开迷蒙灰暗的双眸,看到四周关切的目光,有些惊讶,随即记忆回流,悲愤羞辱直冲脑门,她大叫一声推开旁人,举起宝剑,横于颈项就要自刎,被旁别的人死死拽住,苦苦相劝,“将军不可……”“将军三思……”
我掰开她的手掌,夺下宝剑,丢至一旁,强打精神道:“既然决定穿上这身铠甲,就已经抛弃性别之分。战场从无节操可言,有的只是生死输赢。但凡一息尚存,就有反败为胜、一雪前耻的机会。你若就这么死了,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你的家人怎么办啊?他们还盼着你团圆啊!”
泪水决堤,无声从严瑞目中滚落。我却不许她软弱太久,“我问你,洛阳城中到底有多少守军,为什么会派你们出来剿匪?”
现在我终于明白斛律光的苦心!他虽外表威武豪放,实则心思缜密,的确领军有方,长胜将军之名绝非浪得虚名!他必是早就看穿这些娘子军,不是一、两个特例,而是因为生活……乃至生存的原因,普遍存在!怕她们欺君丧命故没有点破,而是将她们集中到一起。洛阳虽是重镇,却远离京师,安排的也是守城后备的闲职!
严瑞深吸几口,尽量平静道,“禀……禀神医!城内原有守军七万,上月周军突袭平阳城。圣谕调遣五万兵力赶去解围!末将营下有四百兵将,本应倾巢出动,奈何城内守备不足两万,且贼匪数目不多,这才……是末将无能,轻敌遭至灭顶,还连累众人身份败露……欺君大罪……实在无颜苟活于世……”
我摇摇头,阻止她继续罪己,“我说了这是精心布署的陷井,与你无关!我也绝不会将你们的身份外泄!”这才调走五万大军,突厥兵就出现了,绝非巧合,就怕还有后着。不知哪个蠢材唆使高湛下达这么轻率的命令,肯定没请示过段韶。
“你们扶严将军一旁歇息,其她人跟我继续搜救。只要还能喘气的,一个都不能落下!”
“是!”
“末将……无碍,与你们一起……”严瑞颤巍巍站起来,我明白她此刻的心情,点点头。
所有人铆足了劲加快搜寻。
突然,一张熟悉的容颜再次击溃我刚刚拾起的坚强。我大喊一声:“乔木楠!”使出全身力气,一下掀翻压在其身的木板、横梁,将她拖了出来,惊觉……没了左腿!
“乔木楠,乔木楠……你醒醒……醒醒……”气息极弱,似有若无。
急救好一会儿,乔木楠终于有了动静,我就知道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