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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现在还要出去走走吗?”侍卫“好心”问道。
高湛,你行,知道拿别人的性命来要胁了。
“不用了!”我只能接受,但,“让秦尚宫进来帮我梳洗更衣。如果让我发现你敢偷听偷看的话……知道下场的哦!”
侍卫脸色一凛,急忙道:“不敢,不敢!”
“神医,想换哪套衣服?梳什么髻?”秦尚宫带进一个大箱子,全套东西都有。
我看了眼窗外,压低声音问道:“自……那天后,我昏睡了几天。”
秦尚宫战战兢兢伸出三根手指,“两日三夜,滴米未尽,神医是不是饿了,奴婢这就传膳。”
“等等!秦尚宫,我有事相问。”
秦尚宫僵在当场,很不自然。我柔声道:“秦尚宫,您是这后宫最大的女官,年纪也长我许多,不必如此慌张。我只是想弄清些事情,不会让您为难的。”
“奴婢虽是女官,但只有三品,神医身居一品,位同皇后,奴婢自不敢冒犯。奴婢……奴婢但凭神医吩咐就是。”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想浪费时间:“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秦尚宫摇摇头:“太后已回宣训殿休养,陛下照常上朝议事。”
“那……李后呢?”我知道这是禁忌,但一想到李祖娥的遭遇,难免为她心痛,“溺毙了?”
秦尚宫摇摇头,忌讳地想说不敢说:“没有发现……顺水漂走了?”
难道真要死无全尸!
我突然向秦尚宫跪下,吓得她不知所措,也对着我同样跪下,“神医,折煞老奴了,这如何使得?”
“我想见赵郡王!”我郑重地向她一拜。
秦尚宫很为难,“神医使不得使不得。陛下有旨,不能啊……老奴不能通传啊,性命不保。”
“那能不能帮我传个信?陛下只是不许我与外界接触,并无为难之意。秦尚宫帮我个忙,这份人情我一定会好好报答。否则我稍有不悦,陛下也不会念你们的好!”言下之意,我动动嘴皮子,你照样得死,在高湛眼中,是不会怜惜一个尚宫女官的。
权衡利弊,秦尚宫终于艰难地点头答应了。其实我也没别的要求,只是希望有人能为李祖娥母子收尸,好好安葬。高睿有情有意,他明白的。
秦尚宫冒险帮了这么大的忙,我自不会为难她们。每日安静在昭信宫里坐牢。想起与高孝瑜的约定,暗暗着急,记挂四郎寝食难安。
秦尚宫慌慌张张推门而入,连最在意不能失的礼数都忘了行。我问:“怎么了?”
“公主……公主没了!”
哪个公主?我猛然反应过来,是李祖娥的女儿。
“神医那是救活后,整个太医都在诊治。可公主的脉象日渐衰退,昨儿夜里……没了!陛下震怒,杀了太医院中一半人殉葬!”
什么?我后退两步,对高湛的残忍杀戮依旧震惊不已。既然他还这么紧张与李祖娥的孩子,为什么不放我出去查看?难道因爱成恨的力量这么巨大?李祖娥生过三个孩子,如今全没了,对一个母亲来说,没有比这个更惨的吧!热气直冲眼眶。
秦尚宫接着道:“太后本想请神医出诊,但陛下不准,为此太后又与陛下置了气,现已病重卧床不起,太医束手无策,很是焦急,生怕再有个什么闪失,太医院另一半也全得人头落地!”
那怎么也不来找我这个神医??难道……高湛真怕被篡了皇位,绝灭人性至此!
我虽足不出户,亦感到阴沉压抑的气氛,山雨欲来风满楼,虽是初夏,却冰冷得让人刺骨。
三日后,大齐武明太后驾崩,举国悲恸,全宫挂白。算起来,娄昭君也算得上一代奇女子,辅助夫君、儿子成就霸业,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终究一场空啊!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残酷的时候感染,我的心也变硬了。除了感叹,我竟没有太多悲伤,甚至……甚至内心深处还有一丝窃喜!娄昭君是太后,也是四郎的亲祖母,举国哀悼的同时,四郎作为亲孙会有三年的孝期,不得娶亲,就是说他三年内不会娶郑娘。即使我那个时代,还有三天直系亲属丧假,古人最重孝义。不管是不是真的孝顺,面子功夫得做足,尤其皇族,天下之表率!这可以说是目前得到的最好消息!我扪心自问,是不是变坏了?
让我更奇怪的是,宫内的孝帘只挂了七日便彻底除去,恢复如常。我记得当年高欢只是王的时候,灵堂还设了近一个月!
我困在这里已近二十天,外面发生什么无从得知,秦尚宫谨小慎微,大事不敢过问,我也无谓为难她,我只是担心四郎的安危。每天窝在床上数日子,不断祈祷平安,时常瞪着眼睛到天明,枕巾总是一大片潮湿。
就快发霉发疯的时候,门又被大力推开。我没抬头,直接问道:“秦尚宫,又有什么事?”
秦尚宫却没如常回应我。
一阵急促且粗重的脚步走来。我一抬眼,惊见高湛异常兴奋地走过来。对,异常兴奋,甚至亢奋。照理说这个时候,他就算不悲伤,也该装装肃穆啊!为何这副反常模样,我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寒,头皮发麻。迅速正襟危坐,全身戒备。
“兰陵,长恭打胜仗了,很快便班师回朝!你高兴吗?”
☆、第 76 章
“真……的?”乍听四郎平安,我欣喜若狂。但由个疯子眉飞色舞地道出,又不敢轻信。
“长恭不愧我大齐战神,有勇有谋。回合谷被困果真诈败,他利用险要地势,不得外援,困敌三日,悉数歼灭敌之精锐。一转身,他又率兵奔袭敌营,令敌措手不及,溃不成军,连夜退回关外。我大齐重夺燕门关。朕要下旨好好嘉奖长恭忠勇!”
“……多谢陛下!”这样听来,应该是真的。
“这是哪里话?太见外了,兰陵固然与长恭亲厚,朕亦如是。长恭可是朕的亲侄啊!”不提还好,一说亲侄两字,我全身战栗。高绍德那张血肉模糊的面庞出现在眼前,让我眩晕。
要不是四郎会打仗,还像当年那般柔弱,我不敢想像这么多年,他的日子会比高百年、高绍德好多少?
“兰陵……兰陵?”高湛突然拉住我的胳膊,让我又是一阵恶寒,打个了冷战。“兰陵怎么面色惨白,是不是染疾抱恙?”说着另一手就要探上额头。
我急忙摇手,身体侧开:“没事,没事,只是好多天没出门,免疫力有些低下,多晒晒太阳就好了……陛下不用担心!”我想挣开高湛,却发现悬殊太多。
高湛笑了:“看来朕与兰陵心意已渐相通。朕今日前来,就是带兰陵出门欢庆的!”
欢庆?我瞟了一眼窗外西沉的红日。
“长恭痛击突厥蛮夷,扬我大齐军威,满朝鼓舞。所以朕特于三台设宴与群臣共庆之。多日不见,群臣也望一睹兰陵神容。来人,为神医装扮!”
秦尚宫垂首领着宫女若干鱼贯而入。
“这……不太好吧,陛下!”我是真不想面对他,“太后崩逝,臣自愧未能尽责……衰伤过度,还是让我闭门思过吧!”
“兰陵何错之有?兰陵神通朕亲眼所见,叹为观止。只是母后仙福已至,四方神佛前来接引。朕岂敢阻拦?此刻母后必已在九天之外仙福永享。兰陵不必记挂。”
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自欺、还是把人当傻子?!
“陛下,今日……晚了,臣身体……确有些不适,形容不堪,不想扫了陛下颜面,还是改日再……”
“兰陵清丽脱俗,岂是一般俗粉可比?朕知你连日困顿于此,难免心浮气躁,与百官共为长恭欢庆定能祛散神庭阴霾。朕就在殿外等你,不必担忧!尔等好生伺候神医!”
“诺!”
高湛根本不理会我的不情愿和推辞,径直跨出门去。秦尚宫不敢违抗皇命,指挥人手忙活开。
“太后……还没大敛吧?”我轻声问道。秦尚宫一愣,低首轻摇,不敢出声。我轻叹一声,不再开口为难。
待我盛装出现时,高湛依旧挡不住的惊艳,又不顾推诿拉起我的手,貌似深沉道:“兰陵,母后离开朕了,祖娥也……走了……”
一愣,关我什么事?不都是你自找的吗?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心中响起危险警报。
果然,“……现在朕只有你了!只要你不离开朕,朕一定倾尽所有好好待你!”难道他把对李祖娥的遗憾转嫁到我身上了?那眼神实在太怪异!
我强忍全身鸡皮疙瘩干笑道:“陛下玩笑了!陛下还有皇后,还有太子,还有满朝文武,天下百姓。尤其和大人对陛下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