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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在位十年期间的确励精图治,令国家强盛。可每每局势一稳定,便开始酗酒无度并服食丹药。或许清醒时还能记得对兰陵的承诺,但智昏之际……比当今陛下……更为无情!他曾将三叔和七叔囚于铁笼,亲率侍卫在笼外用铁矛猛刺致死,最后连同铁笼,一并焚毁……”
我战栗,原来高洋也有病,而且很严重!
“二叔曾有爱妾薛氏姐妹二人,只因一句玩笑失言,二叔竟亲手将其姐锯死。后又疑心王叔清河王高岳与薛妹有染,不但赐死清河王,还将薛妹头颅斩下,藏于怀中,于宫宴抛出,又当众将其肢解,用人骨做成琵琶弹唱……”
“别……说了……”我想吐。这么血腥的事,根本就是冷血变态杀手所为的连环血案,早该毙了。我真不敢想像高洋治理下的齐国是什么样?比起商纣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为何二叔……就是文宣帝唯独对李后一人敬重有加。可对李后家人,又无礼遇。尤其李后之母,不但用箭射之,还无故鞭苔。文宣帝……甚至对皇祖母亦粗暴相向过,将她推翻在地,还扬言将皇祖母配于家奴……兰陵还认为吾等的安稳生活是侥幸吗?若不是大哥苦求九叔从中加以斡旋,不说全军覆没,想来也所剩无几了!”
我只会头晕目眩,想不通老天怎么会让这种家族称帝?推翻旧朝,建立新政,通常都建立在人心所向的基础上,这样的皇帝会有百姓拥戴?
“当年的九叔应大哥之求,多次死谏二叔,请求他不必与我们计较,多次被二叔打的头破血流,伤痕累累。老五虽生性顽劣,可也知血浓于水。一有事,他便仗着二叔的溺宠,一通撒泼打混,帮我们蒙混过关。大哥知我深思兰陵,怕日久伤身,便在府内设水舟龙堂,时常与兄弟一同寻乐解闷。”
“水……舟龙堂……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解。
“兰陵是南朝人,鱼米之乡,又曾以水计帮父王收复颖川。大哥才想以此来缓解我的相思。”四郎如是道。
我一丝恍然,想不到高孝瑜竟也心思细腻。
“如今陛下如此对待大哥,大哥能不伤心吗?兰陵说过世人总是相互利用,无妨,但最怕被至亲的人出卖伤害。大哥对和士开是嫉恨,但他在意的不是和士开得到的权势,而是陛下的信赖和亲厚,这本该都是他的!”
我一怔。
“兰陵还认为三哥对皇位不死心,其实与其说他留恋皇权不如说他更想一展抱负。三哥自打出生便是身份尊贵,万千宠爱。他受名师指教,习的是帝王之道,治国之方,平日自是倨傲了些。若父王在世,他必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可一夕之间,天翻地覆,他不但与皇位失之交臂,还眼看朝政日益败坏,民不聊生,不能作为!生怕一出声就惹陛下忌恨,自己性命不保,还要连累兄弟。若换作兰陵,心中能无怨愤吗?”
我无言以对。
“去年,周帝宇文邕派军与突厥大军围攻晋阳,陛下御驾前往求助。结果突厥从北组成战阵往前推进,东抵汾水,西达风谷,以逸待劳等着援军自投罗网。陛下见此阵势,即刻弃战,掉头返邺。是三哥冒死拦住陛下车马,跪地苦谏,直至额头磕破,陛下才勉强答应委派赵郡王和段太师领军,重新布署。数日后大败周军,周军的前锋全被消灭,后边的部众连夜逃走。众人不知的是,起初三哥已穿上甲胄准备与敌死战,但陛下竟怕其揽了军功,太过盛名,竟将他从阵前生生召了回来。生死存亡之际,陛下只能想到他的皇位,而三哥眼中看到的是若然不战而退,百姓涂炭,军威失尽。晋阳一直是我大齐军事之本,若然失守,破邺指日可待。你说三哥该如何平静?至少他比九叔更懂治国,安抚民生!”
“你……”我惊道:“你不会真的助他起兵造反吧?”不管结果如何,都是死伤无数,生死难料!
四郎道:“我的心性兰陵最清楚。我不喜争斗,不喜朝政。但事到如今,也断不会眼睁睁望着兄弟有难,而无动于衷!”
我倒退几步,就怕这个,“你不能看着他们有难,那我呢?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像高百年那样,我能受得了吗?”
四郎望着我不语,我连忙道:“好,就当我之前错怪了你的好兄弟,我向他们道歉,磕头认错也行。感谢他们十六年来对你的照顾。……你也可以对他们做出一定程度的预警……这样总行了吧?至于他们怎么打算,你也左右不了!”
“我知道兰陵为我好,所以我答应一起离开。但我必须确保他们无虞,否则心难安!”四郎如实道。
“只要他们一天不放弃现在的身份,就不可能无虞。高孝瑜和高孝琬那样,你也看到了,让他们辞官归隐,你觉得他们能放下吗?就算他们突然转性,只会更令高湛起疑,更加不会轻易放过!还有你那五弟,要是脱离皇族的特权身分,没人伺候供养,我怕他活活饿死!至于高孝珩……”
“二哥生性温和,与世无争。我们兄弟性格各异,时常树敌而不自知,全凭二哥在外融合求全……”
“我知你心善、重感情,但你要明白,就算你守在他们身边,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自保,跟我走吧!”
四郎轻轻摇头:“心善?与兰陵相比,不足一道。自小我便发现在兰陵眼中,从无贫富权位之分。你对所有人,尤其病人,一视同仁。你总告诫我要自我保护。可每当遇见不平之事,你总是第一个忍不住跳出来保护弱小。所以我知道只有兰陵最懂我的心思!”
我心一抽一抽的,但这个时候不能心软,只得强硬道:“我愿意帮助别人,但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仅凭你一言,他们就放弃所有财富地位,可能吗?等你把他们一一劝服,估计国早破了!退一万步讲,他们信了,明天就跟咱们一起走,这么大的动静和关联,高湛会蠢到毫无察觉吗?四郎,我不是圣人,请不要用菩萨的胸怀来衡量。我只是一个平凡且庸俗的小女人,我管不了什么国家大事,只求身边人安好。你就让我自私一回,跟我走,暖暖我的心。我……我求求你了!”
我很心慌,头一次对他这样没把握!
四朗缓缓将目光转开,盯着窗外,不再言语。
我心一沉,大声道:“当年你答应过,听我的话。我说东你不向西,我说打狗你不撵鸡。如今我就要你跟我走。我保证你会很快忘记这里,投入全新幸福的生活!”我举三根手指。
可四郎像没听见一样无动于衷,依旧直直望着窗外。“要么我,要么你兄弟,只能选一个!如果你再保持沉默,我就当你放弃我了!”我使出杀手锏,若是从前,肃肃早就二话不说扑进我怀里,抱着我不放……
可如今的四郎就像石化了一样,良久连眼神都没变过。
我从未这么失望,委屈着哽咽道:“好,既然你不要我,我也不理你了。当你的兰陵王吧!”说着气冲冲摔门而出。
刚跨出门槛一抬头,惊见那兄弟四人正齐刷刷站在门外,与我大眼瞪小眼。皆愣,随之他们面露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们……在偷听?
我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四人又是一愣后,全部呆呆点头,“见过,见过……”我无语,根本不在一个调上。
高延宗率先回神,解释道:“今日朝堂发生这么大的事,兄长们一起过来看看……四哥!”
在我的怒视下,高延宗有些瑟缩。
“没死,好着呢!”我冲回去。
“好……没事就好……好……”高延宗呐呐道,不知怎么往下接话。
高孝珩接过来,“那个……沈医生……那个……”
“有屁快放!”
“不是我不愿意赠老四诗画……诗画乃我大齐男女订情之信物,我送老四……不太合适!他非但不会要,还会将我一掌打飞树上,我不敢……不过如果他喜欢,尽管来我府上挑,都给他都行。”
我一愣,脸皮有些发烫。看来他们早就来了,那我跟四郎所说,岂不是……我心中大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高孝珩连忙‘好心’道:“你放心,我们就是从你说大哥的时候来的。之前什么也听到!”
“听见又如何?”我恼羞成怒,“老娘还怕你们不成!但四郎怎么待你们的,都给我记住了!如果谁敢利用他、出卖他,甚至伤害他,我……我……小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罢,不再理会他们,头也不回向前跑远。留下呆若木鸡的兄弟四人,愣在当场。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