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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我们跟随运城市公安局专案小组的五位刑警,正式展开搜索调查。
首先调查的地点是我跟杜老被发现的地方,按照案发的时间顺序,逆向追查,最后才是我们出车祸的地方。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我和杜老被发现的地方,老实说一点感觉都没有。
刑警们根据摔落的方向和角度,以及落地时的损伤程度,加上当日的天气和风向,判断出有可能的高度和范围。我们一边登山,一边见人就问。也无一人对我有印象。这一路并不是想像中的人迹罕至,虽然没法跟我们那儿比,但不少地方被开发成了景点,少量游客和当地兜售特产的小商贩还是有的。
何川航在一旁不停地问我有没有想起什么?见到一块奇形怪状的大石头问我有没有印象,见到一条冷僻陡峭的小路,也问我有没有感觉?……要不是体谅他爱女心切,我真的有点烦,太唠叨了。最后还是刘大队长有经验地提醒道,“何院长,咱们尽量保持安静,让沈大夫好好感受下有没有熟悉的痕迹。”
我暗自感激。心想如果凶犯敢大白天在这种地方把我们推下悬崖,也太明目张胆、有恃无恐了吧?更奇怪的是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发觉不对劲呢?还是凶犯真是势力大到只手遮天?
运城刑警小张说:“原来这里的确有不少从事文物倒卖、仿古造假的黑贩,自打出事后,周围稍大些的团伙基本上都被我们端了。多番审讯,他们坚称没见过沈大夫一行,也没收到相关的风声。他们不知道你们这事是谁干的。同时他们还提供了全市相关窝点。我们严打了三次,可依旧没人任何新线索。我们也奇怪,推测有没有可能是别处过省犯的案子?”
刘大队长冷静分析道:“从犯案手法上看,狠辣干炼,这伙人肯定不是新手。从凶器形状和死者身上的文物来看,这伙罪犯肯定不是小毛贼,是个大伙团。他们手上应该不止一件真品。一般有好货在手,通常直接出境或者黑市寻找买家,不太可能再过省到这里?一来危险,这里古墓聚集,你们看的紧,大型的黑市不会设在这里。二来这里不靠边境,不易出手啊。所以我觉得,罪犯肯定还匿藏在当地。否则他们扣着那么多人干什么?一来怕走漏风声,暴露地点。二来只能是在被抓逃离时,充当人质之用,多个保障。”
“对,对,对!”何川航急忙附和,做人质生命还有一线保障。
我们山上山下足足查了十天,一无所获。没办法,只得接着向我们出车祸的地点进发。一路上也无任何新线索。
为了完全还原当初车祸前的行程,就连半途载我们的拖拉机司机都被找了过来。
他一见我,掩饰不住的激动,操着还跟当时一模一样的方言,道:“沈医生,你们究竟去哪里了?车撞翻后,我醒来你们都不见了。当时我还气你们大城市来的没良心,丢下我不管自己走了。谁知打了电话报警,才知道你们都失踪了。他们还说你身受重伤,失忆了。你身体怎么样啊?”
“还行,还行,”我也有些激动。他的出现勾起我一年半前的回忆,他们一路上对拖拉机的新奇,何安妮和宋文扬调笑,杜老的不适。一路上说说笑笑,仿佛就在昨天。要不是我们,估计这司机也摊不上这事。
当晚,所有人特意在同一个县城宾馆留宿一晚,第二天一早出发,为的就是一切要跟当初一样。
我还记得当时我出门买水果,遇到卖玉的男孩。那块玉坠如今也下落不明。张局长说市面上没有那块玉的消息,黑市上也没什么风声,可能只是一般普通货色,价格不高才没有流转的必要。
一样的依维柯车,在当初抛锚的地方,足足等了三个小时,再以拖拉机的速度陆续前进,走走停停。熟悉的山林风景,熟悉的山路,一切依旧没有变化。当时我们说的每句话好像都历历在目,就是不知道之后发生什么事?对了,当时我还做了一个非常清晰却很怪异的梦。梦里有位银盔遮面的将军,在旷野中率领着他的将士,策马奔腾……但是……之后呢?……兰陵……兰陵……你快回来……
“小沈?”
“沈大夫,醒醒!”
有人叫我?
我一下惊醒,怎么又睡着了?一股说不清却很强烈的、遥远又亲切的感觉升起。
刘队长问:“沈大夫,是不是这些天太劳累了?”我尴尬回之一笑,随即又是一愣。这一幕又好像当年我被叫醒时,对何安妮的调侃也是这么笑的。
拖拉机司机:“沈大夫,马上就要到出车祸的地方了,俺记得不远了,才叫醒你的。”
我扯起嘴角:“各位不好意思,我受伤后体力不足,才会时常有这种反应。而且刚刚你们播放的古典音乐真的好优美动人,安静宁神,我才会不知不觉放松睡觉了!那曲子是不是这一代特有的秦筝啊?”
谁知听了我的话,全车一片哑然,他们面面相觑。
最后刘大队长说:“沈大夫,你是不是听错了?刚刚没人放音乐啊。严格说来,我们都在执行任务,是不允许放音乐的。再说,这警队的车,平时都是大老爷用的多,有几个懂的欣赏古典音乐的?”
“是啊,是啊,要放都是《自由飞翔》!”众人纷纷说道。
我震惊不已,刚刚耳畔明明响起悠扬的琴声,如流水涓涓,安魂宁魄,还隐隐透着思念的忧伤。我看着面前一张张粗犷的面孔,也对,个个都不像有古典艺术细胞的人!难道真是做梦?可我之前没听过这首曲子啊,是怎么入的梦?
我的彷徨落入何川航的眼中。我一转眼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头皮有些发麻。他不确定又闪着希望问道:“小沈,是不是想到什么?”
我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刚才我一直在想当初经过这里的时候,大家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但是……我记得不太清楚,好像……何医生说过……她想你!好像还说过什么……你因为她没有再婚,她不想你担心之类的。”我把“伤心”换成了“担心”,因为我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真是何安妮对我说过那样的话,肯定凶多吉少了。
果然,何川航只听到这两句,已经忍不住泪如雨下,哪还有一点院长的威严?“是的,安妮妈妈走的早,当年我还年轻,不少人给我介绍对象,想让我再找一个伴。可安妮特别抗拒,那段时间她显得特别抑郁,整整三个月没说过话。我怕她出事,所以拒绝了所有人,专心照顾她。等到她大了,我只盼着她能有个好归宿,其它事情也都不重要了……”
在亲情面前,何川航跟个普通父亲没有两样。我安慰道:“院长,何医生也很爱你,你们是世界上最亲的人。你更要坚强些,她正等着你去解救呢!”
何川航抹去眼泪,不住点头。
“沈大夫,到了!”拖拉机司机大嗓门响起:“你看,俺记得就是这里,当初就是在这里你们让俺停的车。”
车缓缓停了下来。我扶着何川航下车。
应该是的,老实说,山里的景色都差不多,但对面的山道我特别有印象,那辆豪车趁着余辉,就是从对面飞驰而来。我点点头。何川航激动地四处大喊:“安妮,爸爸来了,你在哪里?”护工紧跟一旁。
“安妮,爸爸来救你了……”
“安妮,你应爸爸一声……”
“安妮,你在哪里……”
望着他孤寂的背景,我竟有一丝心酸,眼眶发红的冲动。要是我爸爸还在,肯定也会这么紧张我。何安妮,你要听见的话,就赶紧出来吧,给点提示也好!
我也跟着大声喊道:“何医生……宋医生……柳萱……沈洁……”
除了回声,无人应答。刑警们抓紧时间四下查探。一天下来,又是空手而回。
最后十天也很快过去。有嫌疑的地方反复查过了,曾踏足的地方也都翻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一天,何川航终于支持不住病倒了。我们能理解他的不甘心和绝望,但也没办法。他不顾病体,苦苦哀求大家不要放弃,再多的费用他也愿意出。
大家都于心不忍,于是左请示右汇报,最后得到的批复是:等他病情稳定后,再延长20天的搜寻,这已是极限。20天后再无线索也要结束,将我们送返。原本五个刑警,由于另有安排,只能留下一个。这不打紧,关键是何川航一步也不愿挪,连去市里大医院看病都不肯,生怕来回耽误时间,错过什么重要线索,每天就在山脚下廉价的宾馆里躺着。
哎,幸好,这不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