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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摆手道:“不用麻烦了,奴婢坐坐便走,得早点回去,回去的晚了,晚月姑姑会骂的。”
凤和笑笑道:“晚月姑姑是怕你又在这宫里得罪人。”
我了解地笑笑,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凤和的肚子瞧去,打趣道:“一下子就要做母亲了,可有何感想?”
凤和脸上笑容渐惭淡了下来,语气寡淡“没什么感想,只是恍若梦中。”
她的语气神情让我颇为尴尬,自嘲地笑了笑,顺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见凤和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放下茶杯,起身告辞。
凤和也不留,只是说:“得空多来我这走动走动”言罢,唤奉喜送我。
出了门槛,我故作漫不经心说了句“娘娘今天似乎不大高兴!”
奉喜怔了怔,继而似会意地淡淡一笑说:“许是娘娘一下子没料到有喜了,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吧!”
我淡淡颔首,向她告辞。
出了钟粹宫,内心忍不住琢磨,凤和明显心事重重,决不像奉喜所说的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奉喜心思伶珑,只怕心里明白,明显是不想告诉我,只是凤和因何不高兴呢?难道是她至今仍没忘记那个让她上心绣手帕的心上人?
那个人会是谁呢?平日里能见的除了康师傅及太监们,也只有各位皇子,宗亲们了,她是随扈蒙古回来后明显不一样的,难道是在蒙古草原上的艳遇?又或者是在蒙古那会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那个人是谁,只是她如今已是康师傅的宫妃,只能从此萧郎是路人,今生无缘了。这些事想不到,也轮不到我来想,只是,出于关心,才想去了解,然而,她不说,我亦不能多问,只能日后再慢慢来开导她了。
这世间,情深也好,缘浅也罢,动了心,再忘,已是千难万难了。
☆、错落
直到回到浣衣局,都没碰见四阿哥,也好,可以有更多时间想想措词,他不一定肯说,但多少得尽力试试,左思右想了许久,晚上回到住处,找来纸笔,提笔却不知要写些什么,心中一片茫然,这样呆愣着时间一点点晃去,红艳与丽秋过来关心,我只是说没事,唉声叹气了许久,也思量了许久,这才写了句:戌时三刻、浣衣局外、宫门拐角、不见不散,唐诗字。
写完折叠好,放在床头,第二天一大早,便拉着红艳让她帮忙,她问是什么忙,我便将信笺拿出让她去永和宫送衣时遇见四阿哥,乘四下无人时交给他,红艳吓了一跳,惊骇地说自已身份卑贱,不敢同四阿哥讲话,我连忙哄她说没事的,只需跟四阿哥说是替我转交便可,红艳只是惊骇,稍许才镇定下来称好。
信笺交给红艳后,这才忙着收叠衣物往后宫里送,顺势又去看了凤和,凤和精神不错,与她闲话了一会,出来的时候,奉喜神秘兮兮地将我拉到一旁说:“青蘅,昨个娘娘去前面与佟贵妃闲话家常,佟贵妃说让敬事房拨两个丫头给娘娘使唤,娘娘就说想要从前在浣衣局相识贴心的人,佟贵妃应允了,这两天之内,娘娘就会将你要来!”
“真……真的?”
多少次落空的希望在这个平常的清晨突然而来,反而不敢轻意去相信,半信半疑间,内心波澜起伏,我的声音有不受控制的涩然。
“千真万确!”奉喜喜悦地强调。
“是吗?”我喃喃自语,虽然从踏进延禧宫那刻,早有心理准备,可多次看似铁定的希望终于一次次还是以这样或那样的事情落空,此刻,奉喜言之凿凿的肯定,让我茫然害怕。
尽管一而再的失望,毕竟是还是期望的,脱离了浣衣局,才有求得恩准出宫机会,就像本来死刑的犯人有了死缓的机会,有了死缓才会有无期徒刑,再到有期,一步步看到曙光。
有了盼望的心情总是复杂又飞扬着的,漫天的雪看上去也亲切了许多,竟也不觉得冷,一天快且轻,到了晚上,猛然间想到约了四阿哥,这才想起要问红艳信可有交给四阿哥,红艳点头说交了,我这才披了斗篷,出去。
浣衣局外的通道走不过几步,便是宫里最未角的地方,平时几乎无人前来,远远走去,张望了四周并无人影,心下一阵失望,转念又想或许是自已来早了,或许他还在往这赶,这样想着,便在墙根下站着。
进入深冬的夜,十分寒冷,我一面跺着双脚一面搓着双手,哈着气来取暖,眼望前方,只盼着四阿哥早早到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约定的时间已过去大半,四阿哥大概是不会来了,也是,他凭什么来赴我的约?看来只有再找机会见他了,白茫茫的天际连一丝鬼影都没有,又冷又黑的天,我不禁有些害怕起来,以前就听人说过紫禁城怨气重,经常闹鬼,且这里是宫中的最末角,不远处,有处枯井,一般都是死了的宫人火化后的归处,据说,冤魂多,阴气重,虽是迷信的说法,倒底还是怕黑的,这样想着,心里有点点失落与害怕,垂着头,看着脚下的雪,疾步回走。
刚走了几步,忽地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喀嚓……喀嚓……”有微细的声音从这沉寂的夜自远及近缓缓传来,我猛地打了个冷颤,汗毛唰地竖了起来,心跳的极快,下意识地放慢脚步,集中意识于听觉,却不敢抬头。
“喀嚓……喀嚓……”越来越近,耳朵仔细辨听,像是踏雪的脚步声,我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想着可能是四阿哥来了,但我却不敢贸然抬头证实,仍是缓缓走着,只等他先出声喊我。
突然,那似踏雪的脚步声停止了,天地间重回沉寂的本色,只有鹅毛大雪无声的下着,我的心如擂鼓,只觉得浑身上下汗毛大张,阴冷的风嗖嗖的全往皮肤里钻。
怎么会……突然停止了?难道……不是人类的脚步声?
下意识地觉得面前有东西,敛眼就见雪地上白茫茫的扯出一片颀长的影子,那黑影手臂举起一个伞状物,我止步,闭眼一咬牙,拼了吧!不容自已有退缩的机会,霍地抬头,那速度快的连自已都不敢相信,然而,不敢睁眼!
对方怎么还不出声?我有些怕了,若是人,大概早出声了吧!
“谁?”我闭眼故意小声的叫了一下,一出口,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没人应!我握掌成拳,紧紧握着,双腿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心里想的是迈腿不管不顾的往前跑,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怎么也挪不开双脚。想大叫,引来宫人,却发觉此刻连开口的勇气都一并丧失了。
好吧!既然都到这份上了。
这也许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巨大的恐惧下强迫自已努力去睁开双眼去面对末知的承受,那过程如同电影慢放,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焦距由涣散到聚拢,一点一点的放大,眼前模糊的影子终于清晰起来,四阿哥单手撑着把伞,一身墨色在羽白的雪中显得格外清寂。
“干嘛不出声啊!吓死我了!”我大松了开口,惊惧甫定,忍不住抱怨道。
“不是你约我来的吗?因何作出见鬼的样子?”他好整以暇的说着。
“呃……好吧,奴婢错了!”大半夜的,早过了约定的时间,来了也不出个声,就这样站在你面前注视着你惊惶害怕的样子,吓死个人了,还鄙夷你胆小,我只能无语了。
“呵呵……”他忽地低低轻笑了起来,声音不自觉透着轻松愉悦,我惊讶地看着他,这或许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真正的笑容,他一向冷峻的脸此刻忽然就生动了起来,似乎是我惊讶的注视让他意识到失态,当下敛去笑容,蹙眉看着我,冷冷道:“为何不打伞?”
我怔了怔说:“没有伞。”
他不言语,忽地走上前,将手中的伞举到我头顶。
竹骨油纸伞面极小,只能容得下一人,他将伞面全部移向了我的头顶,羽毛似的雪花软软地落在他黑色的雪帽上,大麾上,让人徒地生出清冷孤洁的错觉来。
我有些过意不去,一面摆手示意不用一面说:“不用,不用,奴婢戴着帽子,不碍事。”
他恍若未闻,并不动,只是将伞为我撑着。
不知为何,只要面对他,我总会感到慌乱与小小的害怕,可我在怕他什么呢?我不过就是知道了他将来是这天下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