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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皇帝微露失望之意,叹气说道:“原还道今日,定能再见你师父一面。”
杜沛然笑笑说道:“总会有机会。”
皇帝摇头又叹:“不会再有机会了。你师父是守诺之人,他当初应承了人,此生绝不会与朕有照面之时。”
杜沛然脸上浮起一层饶有兴味的探究微笑:“哦?我追随师父身边日久,却是从未听他提及,师父与皇上之间,还有这等渊源。”言下之意,满是“皇上不防提一提罢”的意尤未尽。
可皇帝明显不打算理他这茬。他将目光自棋局之上移看向杜沛然,轻笑说道:“你师父把你调教得不错。易理八数,六艺四书,治国修身,似乎无所不通,无所不精。短短十数载而已,也亏得你天资聪颖,居然不负他一番苦心教导,得成其材。”他声音稍顿忽扬,“只是命殁于此,未免可惜了些。”
杜沛然面上闲散如故,淡笑如故:“师父教徒,一向与别不同,放养得多,教导得少。所以,如果徒弟不成器,定要亲手将自己弄至必死之地,那也是自取其死。无所谓可惜不可惜。”
皇帝颔首道:“清淡豁达,生亦欢,死不惧。这性子朕很喜欢。不过……”皇帝神色渐冷,“要说这样,便算是她的儿子,朕却不大信。不管怎样,未经你师父亲口向朕证实,你今日便是死了,朕也绝不会放过。”
卫若子心中猛地一紧:这是……把杜沛然当成当年四皇子遗腹的节奏?所以皇帝出现在这里,其实是特意来杀杜沛然的吗?皇帝嘴里说不信,心中究竟信是不信?他不放过,不放过谁?神机子吗?
果然脑洞开得还是不够大啊!卫若子很混乱。
杜沛然轻轻吐了口气,道:“与皇上弈棋三局,赌的是乾坤镜的归属,并不是师门的下落。若皇上今日是冲着与师门会晤而来,怕是得失望而返了。”
说罢,杜沛然探手入怀,自衣襟间掏出一面铜镜。
卫若子忍不住眼瞳一缩:那可不就是撩得她寝食不安夜不成寐的祸害——乾坤镜么!
杜沛然将乾坤镜搁到桌面,往皇帝那方轻轻一推:“希望皇上言而有信。乾坤镜在此,还请皇上放过此间店主父女以及……咳,咳咳,咳咳咳咳……”不知是不是因为大伤未愈的缘故,杜沛然突然以手盖唇,剧烈咳嗽起来。
吴三妹先是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紧着又强忍了下去,只是不停在他背部轻轻地来回地拍抚着,颤声急问道:“怎样了?是不是又疼了?我……我这就帮你去煎药……”说着,身子一动,便准备奔去灶案。
“用不着。”杜沛然一面奋力咳着,一面探手一牵,将三妹的手握在掌中,扯住了她的去势。待得口中咳嗽缓了缓,他才冲着三妹轻笑摇头,柔声道:“听话,先出去罢。吴伯还在外头等着你呢。”
吴三妹终于忍将不住,低低哭出了声。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同你一起。”然后不再言语,一手搀着杜沛然臂膀,一手在他后背拍抚得愈发地轻柔急促起来。
卫若子蹙了蹙眉头:外头?她刚刚从外头一路过来,屋外可没半个人影。皇帝只身在此,不可能没有护卫。她进来之前没有看到护卫,并不是没有护卫,而是护卫们也藏在了暗处。
皇帝安排护卫们刻意隐了行迹,是不是表明,皇帝确实知道外面两处夹坡之上,有太子的埋伏?若是知道,那么莫安之在这里面,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杜沛然伸手往三妹抓在自己臂膀上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才又看向皇帝,道:“……莫夫人一直以来得我调医身子,对此颇为感念。此番也不知是自何处得了信,居然独自寻来此处探我。还请皇上,莫要为难她。”
皇帝偏了偏头,看着卫若子,话却是冲着杜沛然说的:“手段果然绝妙。如今看,却是半点也看不出这女子,居然破过相。”
第三章 臣策应来迟
更新时间2014…3…18 0:53:28 字数:3422
见皇帝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卫若子很是乖巧地福了一福,没有下跪,反是向着二人桌前走了过去。
刚刚一番对话,卫若子早已将皇帝今日此行的目的听得清楚而明白。皇帝老子一是冲着神机子,二是冲着乾坤镜,三则是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精神,来将曾经斩了草但未及除的根,一并给除了。然则目前眼下,神机子没冒泡,乾坤镜又已然被杜沛然乖乖交出,那么皇帝陛下接下来便只剩下,将疑似情敌之子杜沛然的性命取走,这一桩事没干了。
让卫若子好不恼火的是,偏生杜沛然此时此刻,居然还摆着那副神棍范儿准备束手待缚任人宰割!这丫这表现,实在是让卫若子一口老血含在口中,想喷都没法喷。
卫若子始终觉得,与其优雅地装逼赴死,倒不如无耻地奋力一争,哪怕是死皮赖脸哪,那也是活着。
卫若子低眉敛目,无比乖顺地往二人桌前走去。心中却在暗暗计算着,稍时走近桌前,定要趁着那二人无甚防备的机会,一把夺了乾坤镜,拼死往门外冲冲看。且别说冲不冲得出去吧,哪怕只是帮杜沛然那丫制造点混乱呢,好歹也能抢岀点逃命的时间啊。
话说,等会那丫不会蠢到不知道要趁乱开溜的地步吧……从门口到桌前,只几步的距离,卫若子脑中却己是转了无数的念头。
迈着小碎步,娉娉婷婷行至桌前,眼见得那乾坤镜已入眼底,触手可及,哪知一只大手突然凭空而降,自桌上拾起那乾坤镜,向着前方的皇帝继续递了过去:“乾坤镜在此。只请皇上依言放过此间无辜之众,杜沛然但死无尤。”
卫若子真想一口老血喷死丫啊!
杜沛然这么横生一拦,卫若子不及细想,直接扑通一声,向着皇帝迎头跪下,嘴里嚷道:“臣妇有下情禀奏:事关乾坤镜开启之法,杜先生死不得。”
便只听得屋子里一片脆生生的“啊呀呜拉”,却是谁也没闹明白这姑娘嘴里一顿噼里啪啦都说了些啥。
皇帝任由得杜沛然托着乾坤镜的那只手悬在半空,反是低了低头,看着桌底下跪着的卫若子,眼神之中颇有兴味:“是有话要同朕说?可惜,哑口无言,有声无语,你打算如何同朕说?”
卫若子身子一僵,有苦难言:坏了!成天关在一帮懂唇语的妖孽堆里,都差点要忘了自己是个哑巴了。呃,不是差点,是根本忘了。
卫若子仰起一张苦瓜脸,无比挫败地看着皇帝。正准备去衣兜里掏随身携带着的纸笔,却听杜沛然在一旁道:“莫夫人刚刚是在向皇上禀明来意。夫人此来原是为探访草民,正巧撞见皇上似有取草民性命之意,便顺带着帮草民向皇上请罪,恳请皇上饶草民不死。”
皇帝看向杜沛然,不掩脸上的欣赏之意:“居然还懂读唇辨音的本事,不错,不错。啧啧,朕越发不舍得杀你了。”
杜沛然似是举得累了,重又将乾坤镜放低在皇帝近前的桌面上,笑笑说道:“皇上若是就此改了主意,善莫大焉。”
皇帝大笑摇头:“可惜。可惜。”意思很明显:可惜大才,但仍不能放过。
卫若子不甘心,想要继续去掏纸笔,企图以墨形意,继续争取。那里杜沛然却道:“莫夫人似乎有些话要向皇上禀奏。皇上若是不急着取草民性命,草民可代为转叙。”
皇帝不置可否,但显然不急。他低头看着卫若子,神色亲切:“莫卫氏,你有甚话,但说无妨。”
卫若子抬头看了看杜沛然,然后向着皇帝张唇动道:“我知道乾坤镜的启动之法。”
她唇上开合方停,杜沛然便轻笑着出言向皇帝解说道:“夫人似乎对小莫大人今日之举,颇有微词。”
什么情况?我说“乾坤镜”,你给我翻译成“莫安之”?卫若子愣了愣,然后大怒:有个毛的微词!你丫这是明目张胆地在欺负我这哑巴是吧?卫若子勃然作色,冲着杜沛然狠狠瞪了过去。
皇帝听了杜沛然的解说,又见卫若子脸上毫不做伪的恼怒,果然便将脸色阴沉了下去:“是不满意朕将你父亲治罪凌迟?还是不满意莫安之亲自监刑?卫新元构陷忠良谋害皇嗣欺君罔上,你身为其女,不思为父省过,却私怀怨怼,胆子不小。”
卫若子不再管皇帝,只怒冲冲地看着杜沛然,张唇骂道:“杜沛然,你自己找死我不管。但你怎么保证三妹不会陪你一起死?你搞搞清楚,我这不是为你,我这是为三妹。我敢打保票,你今日若是敢死在这里,你看看三妹她会不会独活?”
杜沛然扯了扯嘴角,既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