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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哪里知道苍郁这一世于宫宴一事上虽暂无作为,上一世在沈嬷嬷与李嬷嬷的指点之下,不知操持了多少回,虽然并不常与众人亲和,但场面不会把控不住。
经过苍郁和左美人这一番对话,众人纷纷附议“藏钩”,苍郁于是定了下来,对元千月说道:“余下的可要看元贵妃的了。”
虽说宫宴俱是元千月在打理,但风头她出了,辛苦活才落在自己身上,元千月耐性再好,也忍不住要腹诽她几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元千月要继续维持自己贤惠的形象,自然只能依苍郁之言。
哪知苍郁不止是如此,席间一切可笼络人心、可出风头的场合,她一个也没放过。上一世也好,前些时也罢,苍郁总让人有种难以接近的感觉,那是因为她无心于此;如今打定了主意要与后宫众人套近乎,倒也游刃有余。
毕竟她姓苍,且皇帝陛下很宠她,无论假意或者真心,给她留个好印象总不会错。因此众人很给她面子,那一夜欢声笑语一直不断。
当然,她们也很留意相对沉默的元贵妃,因为以往这种场合出风头的都是元千月。然而元千月心高气傲,多是大家在捧着她;苍郁不同,她极会揣摩众人的心思,倒像是她在屈尊哄众人开心。
是以元千月等了一夜也未能等到苍郁出丑。
倒是苍郁每每令众人笑得欢畅了,便会突地叫众人注意到元千月;自从苍芸过世后素来是宫宴主角的元千月,突然变成了配角。
通常亥初就要结束的宫宴,在苍郁的主持下一直过了亥正才散场。收拾的事她自然是不会管的,元千月享受着掌管后宫的权利,也该尽相应的本分。她携着众人光鲜地离去了,只有元千月及几个惯常唯她马首是瞻的嫔妃未一同回宫。
离了人前,元千月忍了一晚上的怒气终于显现在脸上。
“娘娘且息怒,苍氏进宫未久,不过稍稍得宠便如此嚣张,想来也不会长久,先皇后不就是个例子?今日她风头愈盛,来日必定愈加凄凉。”
说话的是萧昭容。萧昭容与元千月同年入宫,因着出身平民,初时很受宫人明里暗里的挤兑,是元千月扶了她一把,还令她有机会接近皇帝并晋升位份,因而对元千月很是言听计从。
“闭嘴!她是皇后,我们不过是妃嫔,岂能背后轻言?”元千月却喝斥她:“本宫所虑者,乃是皇后娘娘执意带爱犬入席,令陛下在人前有失威严。若是此事传到前朝,叫人以为陛下有沉溺于声色犬马的迹象,难免有碍陛下声名;我等一心服侍陛下,却未能劝阻,亦难逃其责。”
萧昭容原是想讨好她,未料却遭斥责,立即低头答是。
“那该如何是好?”马婕妤紧张地问道。
元千月满面愁容,叹了一声:“只能想法子劝劝陛下,只是陛下如今纵着皇后娘娘,也不知听不听得进。总之此事谁也不许将此事传出去,否则若叫本宫查出来,可没有好果子吃。可都听到了?”
萧昭容等人自都应下,只是心里怎想,就非面上能看得出来的了。
第85章 海国图志
席间应付众人很费了苍郁许多精力,待她回到长信宫;趴在辇车里动都懒得动了。
正等香识扶她下车,却听外头响起了赵常侍的声音:“陛下正等着娘娘,还请娘娘前往长庆宫。”
不是忙吗?苍郁腹诽,扬声回应他:“孤知道了;那便去长庆宫罢。”
说完不由得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令自己清醒些;应付姬杼并不比应付那一群女人轻松多少。
进了长庆宫;赵常侍却并未带她去寝殿——临华殿;而是向文华殿走去。
皇帝处理政务的文华殿是不许后妃进入的,以免后妃干政,因此苍郁一开始并未想到赵常侍会带她去那里。直到他在殿门一侧停下,请她入内时,苍郁才意识到姬杼在这里面等她。
“不是不许后妃入内么?”苍郁问。
“娘娘说的其实并非祖制;陛下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赵常侍恭恭敬敬地答道。
苍郁仔细想了想,这句话确实从未听姬杼说过——主要是没有机会听;因为寻常后妃连临华殿也未必有胆子进去。
“娘娘请。”赵常侍催促道。
“陛下现下心情如何?”苍郁小声问。她仍不着急进去;实际上她在想若是姬杼心情很差;她可以考虑先溜回长信宫;因为现在若是要再应付一个暴跳如雷的姬杼,她一定撑不住。
“陛下是因娘娘而心情不好,娘娘却只想避开么?”赵常侍这个人精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理。
“呵呵。”苍郁干笑,提起衣摆跨进了文华殿门槛。
文华殿进深三间,姬杼在正殿办公,苍郁入内时他批阅折子正聚精会神,仿佛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外在动静。
苍郁拿不准他是在拿乔还是当真没注意,也不打扰他,自在一旁寻了位置坐下,闭目凝神。
她原只想眯一会儿,哪知一不留神睡着了。
苍郁是在轻微的颠簸中醒来的——姬杼抱着她,不知要往哪里去。身上搭着他的披风,方醒来时鼻子异常灵敏,只觉龙涎香的味道颇有些刺鼻。
姬杼似乎没有发现她醒了,因为他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任何动静,连脚步声都依旧那么轻。
他身后有好几个人,尽管脚步也都放得很轻,但谁也不能一丝声息也没有,只要留意听,便能听得到。
苍郁实在是困了,闭上双眸又沉沉睡去。
再度醒来时人已在临华殿他的寝室内。外间灯火明亮,窗外也并没有微光透过窗纸,大约仍旧在深夜。她好好地躺在床里侧,只着了里衣;窗外侧却没有人。
苍郁睡饱了,一时半会睡不着,便披了衣向外走。姬杼一定是在外间,只是不知在做些什么。无论今夜他为何突然生气,无论他生气得多么古怪,这种事情是第二次发生,她便不能任它糊里糊涂地过去。如今她睡好了恰好有精神,打算向他问个明白。
姬杼果然在外间。同她初入文华殿时一样,他仍旧没有发现苍郁。
一看到几案四周堆放的奏折,苍郁便知道他是将文华殿的折子都搬过来了。临华殿的格局与宣华殿相似,也是窗下放着长榻,榻上堆着许多软垫,墙边架子上还堆了许多书。——总体来说,和她胡乱布置的宣华殿怪到一处去了。
宫里一定找不出第三个这样毫无章法的寝殿。
不过临华殿比宣华殿整洁了许多,因为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胡乱放着的,一切都井井有条,所有东西的摆放都十分注重齐整,显示出它的主人多么热爱井然的秩序。
苍郁这回不瞌睡了,从架子上挑了一本书。在他书架上挑书是件十分容易的事,因为什么书都有,苍郁一眼便看中那套多达十数卷的《海国图志》。
她以前从未听说过这套书,一看名字便知写的并非本朝之事,十分好奇。
苍郁抽出第一卷,回头看了看姬杼。他坐在长榻正中,正一无所觉地消灭着愈来愈少的未批阅奏折。
无论左侧还是右侧的位置,俱都不够她舒舒服服地倚靠。
外间一角放着煮茶的炉子,温着一壶茶,苍郁将他桌上已冷掉的茶水换了,抱着书挤上长榻。
直到这时,姬杼才终于有了动静。他抬起头,侧向苍郁,面上有片刻茫然。仅仅是一瞬而已,又回复为澄明。
苍郁用下巴点了点桌上的热茶:“陛下喝口茶,臣妾陪陪陛下。”
姬杼抬手揉了揉眉间,拿过茶饮了一口。将茶盏放回几案上,他用熬夜熬久了而独有的低哑嗓音说道:“累了就去睡,朕无需人陪。”
“可臣妾不想睡,就想陪陪陛下。”苍郁娇声道,扬起手中的《海国图志》:“臣妾看书,不会扰到陛下的。”
姬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回头继续埋首奏折中,只是批阅的速度比先前更快了些。
苍郁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序页开头便吸引了她:“泱泱大周,实非自居之上国也。不披海图、海志,不知宇宙之大、南北极上下之浑圆也。”
敢在书中第一页就说这种话,这人是想造反?
若真是想造反,这套书便没可能出现在此处;可若不是想造反,那内容一定很有意思。
苍郁便看了下去,谁料一发不可收拾。
此书写的乃是海外之国的天文地理、风俗人情、士农工商等方方面面。苍郁只知海外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