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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内心交战了良久,她偷觑着屏翳的脸色小声地问他道,“你,你很恨我罢?”
屏翳望着她摇头,如果要恨,他最该恨的应该是自己,与这个小丫头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这般落魄的模样让湘君很是难受,许久以后才讷讷地带着鼻音对他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知道灵素她要回来了,我才自杀的,我只是不想她回来而已,但是当时我把她推出轮回的时候照理她便该死了,可是却没有,她应该还是在的吧,我想,毕竟哪有魂离开了魄还能生存的呢?”湘君这番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却让屏翳抓到了她话中的关键,抓着她的手臂问她,“你是说,她在别的世界里还有魄存在?”
被他抓得有些窘迫,湘君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他的急切也让她明白了自己终究没能让他爱上自己,不过她却也不觉得可惜了,如今这样的屏翳才是她爱的那个人,深情,执着,她已不在乎自己是否能拥有他了。
屏翳知道自己无法回应面前这个小女孩什么,可是他仍感谢她至少告诉了他这个喜讯,三千大千世界,如果还有她的魄,那么她的魂也不会飘散无踪了。
回忆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忽然屏翳很感谢命运,他们之间在经历了那么多生死离别之后,如果还有机会能在一起,除了感谢命运的仁慈,他不知道还能赞美什么。
送湘君回了昆仑山,屏翳立刻脚不沾地奔回了青龙宫,灵素还活着的消息让他瞬间充满了希望。
在东洲的青龙宫中,按照陈颖来到神州的时间和当时的星位,反复推算着她可能存在的时空轨迹,算得累了,便靠在宽大的座椅中神游,今夜的月光美得好像他们分别的那一晚,他不知道自己走入玄门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那一场战争持续了千年,帝君因为灵素与他私奔而降下雷霆之怒,怒火燃遍了九州大地。第五百年上头,帝君在东洲降下了滔滔的洪水,而姬殷也加入了战局,一时间,战事对东洲很是不利。
因那祸端是由灵素所起,东洲的一众将领对灵素很是不满,他无奈,只能将她禁足在青龙宫中的朝华阁里,因着她说喜欢白日初升时那般的盎然景致,所以他为她造了那座朝华阁,说是禁足,其实是为了保护她,这些她都明白。
他竭尽自己所能去保护她,可最后战事不断扩大,姬殷甚至将归墟上的五座仙山都陷在了连绵火海之中。
帝君在东洲设下结界禁锢他们的法术,任他如何负隅顽抗,最终东洲还是兵败如山倒。他想起当时灵素苍白的脸色,她的表情至今仍让他难受。
他弃了她带着众人向大荒之东溃逃,她是帝君的掌上明珠,他不愿她跟着自己受苦,可谁知她却还是执着地跟了来,他还记得那天他们二人隔着弥漫的硝烟,在尸横遍野的东荒大言之地,日月同悬一线,她一人一骑,雪白的长裙在风中猎猎飞扬,她走到他面前双眼通红,却忍着不哭,他身后一众将士都看着他走向她,她下马,扑在他怀里,那一刻,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柔软。
他问她为什么要跟来,她本不必为他而承担这一切。
可她却问他,如果他们之间还相爱,他如何能撇下她,独自一人去战斗?
可是啊,灵素,我的敌人是你的父亲,未来你必须要做选择,我不希望你痛苦,明白么?
但他的灵素,就那样安然镇定地望着他,告诉他,正因为他们时日无多,所以才要抓紧最后的时刻,哪怕死也能无憾,不是么?
想着灵素的魂魄或许尚在三千大千世界的一隅,屏翳忽然又振奋起精神来,至少他们还可能会有往后,思及此,他便又继续埋头于那复杂的推演之术,不管这东西是不是依然让他头疼。
就在他埋头推演的时候,青龙宫中来了三位他不曾预料到的客人,英招和九凤二人并肩先冲进了正殿,楚伯夷挡住了想要阻拦他们的飞廉。但见九凤满面怒色,气冲冲地冲到屏翳面前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屏翳不及起身,被她结结实实地扇了一下,待九凤还要再抬手他,英招终于一把拉住了她,将她劝到了一边。九凤简直要疯了,对着屏翳大骂,英招只能无奈地拦着她,一面飞廉还想推开楚伯夷过来,却被屏翳一手阻了。他面色阴沉地看着九凤道,“九姨你骂得好,云儿对我那般好,我确实是对不起她,英叔你不必拦她,就让九姨揍我揍到她满意。”
“你!”九凤被他这番话说得气结,恨恨地跺着脚,偏生英招还拦着她,她只能在一旁干生气,还是楚伯夷走上前沉声劝她别闹,屏翳看着他三人,抿着唇不说话,飞廉识趣地退了出去,望着那青龙宫常年月白色的天空叹气。
英招和九凤都是中洲旧部,当年那场大战的最后,他们为了保护灵素而被自身神力反噬双双陨落,楚伯夷也是中洲的旧臣,是灵素的礼仪教师,当年的最后,也是他告诉灵素和屏翳,他们本是世界上最原始的神力的继承者,有扭转乾坤的力量,并最终教会了灵素打开玄门的方法。如今他们三人来此,屏翳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他确实辜负了灵素,无法向他们交代,只能垂首做出任他们责罚的样子。九凤还是生气地在一旁念着他,倒是英招一直在劝,楚伯夷看着他案几上摆的星盘,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抚着长须不说话。
九凤见那两个男人似乎在维护屏翳,心火忽然又攒了上来,她指着屏翳的鼻子骂道,“你,你知不知道灵素在上一世,为了保你用尽了自己全部神力最后自己也应了劫,好不容易转世了,可这一世呢,终于把湘君推出身体回归本位,却又受了你多少的闲气你知不知道?她可是我们中洲的明珠,我们一个个都将她捧在手上疼着,可她居然偏偏为了你,甘愿受了那么多的苦,可你呢,你体谅过她的感受没有?你只顾着你自己,你可曾考虑过她?!”
九凤越说越激动生气,英招在一旁皱眉,拦着她道,“小凤,别说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他不好受?”九凤挑眉看着屏翳,不管英招对她频频示意,继续恶言相向道,“他心里也会不好受?笑话,我看他的心是早被那饕餮吃了吧?当年为了上位他纳了侧妃也就算了,灵素被那些女人排挤的时候他在哪里?他不好受,难道我们灵素就好受了么?她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那些天她对着我天天流眼泪,难道我好受?屏翳,你以为她从来不说便是不在意么?你以为她坚强你便可以不顾及她的感受了么?你有没有在乎过她的想法?这么多年了,你可曾想过那些寂寞的晚上她是怎么过来的?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你怎么可以这样?!屏翳!你根本不配做神!”
九凤这一番话骂得痛快淋漓,她本不曾顾及屏翳的感受,当她和英招觉醒后,第一时间便要去找灵素,谁知还是晚了一步,楚伯夷告诉他们,他已经算出灵素已死,九凤简直疯了,她抱着英招哭了一个晚上,待她终于能平静些,英招和楚伯夷才敢带她一同来找屏翳。
虽然英招也觉得屏翳的所作所为有些过分,可其中的误会曲折他也略略知道了些,他同楚伯夷一样,只是觉得这个结果未免太残酷可惜了。
而楚伯夷却总是高深莫测地想着什么,如今屏翳正在推算的星盘更让他明白了些什么,也不理在一旁骂得兴起的九凤,他走到案几前看那星盘,顺手演算了一遍,忽然就笑了。
屏翳被九凤一顿痛骂,骂得他愧疚得无地自容,他知道灵素的痛,他如今想来,当年的自己不过只是为了得到灵素的一个笑容,却最终迷失在了权力的漩涡中,而今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可他想珍惜的人却已经不在,这种痛,痛在心里,没人能懂。
九凤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骂了半天屏翳也不曾反驳一句,她倒不好意思再骂下去了,冷冷地哼了一声,拉着英招便想走。还是英招安抚地拉了拉她的手,叹了口气对屏翳歉疚地解释道,九凤生来便是这种性子,还希望他不要太在意。
其实屏翳知道,九凤说的都是实话,她这番话虽然直接,却正中要害,他本无从反驳,如今她说完,他只觉得更心冷,愧疚地对英招和九凤道了句对不起,九凤正欲反唇相讥,却最终也看他可怜,英招给了她一个劝解的眼神,她便也悻悻然作罢了。
还是楚伯夷打破了沉默对屏翳招手道,“贤侄,过来看,灵素来时的星相可是这般?”
被楚伯夷一提醒,屏翳如听得一线生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