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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深邃的眼,却分明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在真心的愉悦和温暖的感动后面,闪着丝丝寂寞。
我愣住。
为什么他会流露出这种表情呢?那种在他没注意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寂寞;那种像深深根植在内心深处的寂寞。甚至,是那种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寂寞。
心脏突然像被什么扯着似的生生地疼。
我是在为他心疼。我非常明白。
右手忽然被一团温暖攫住,这才惊觉自己的手不知呵时变得无比冰凉。也这样从烦乱的思绪中回神,最近走神的次数真是频繁的超乎所想。
“那,我们走了。”常久低澈的嗓音响起。
何非挥手:“Bye!”
看来似乎已经气消的夏瑜也懒懒地点头:“再见。”
我笑着道别,然后随着常久的步伐走着。“有什么事?”两个月来,他还是第一次来学校找我,可现在又二话不说只是拉着我在街上走。表示一下疑惑总可以吧,虽然知道,无论怎样,我都会跟着他的。
无论去哪儿。无论何时。
这样想着,浑然不知道,多少年后,这终究只成了奢望。
他扬出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约会,不行吗?”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很没用地跳快的心脏:“乐队不练习?你还有这闲工夫来约会?”说完才发觉这话带了多大的酸味,听起来就像个不甘受忽视的怨妇。
偷偷地抬眼想确认他没听出我语气的异样,却在听见他的话后巴不得有个洞让我钻下去:“苏舞,你是觉得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吗?”
“没……没有。”垂下头,一世英明全毁在这小子手里了,悲哀啊!
“你脸红了哦!”他伸出手指轻刮我滚烫的脸,并成功地让它温度再次上升。
真是毁了……我凄惨地闭了闭眼,又认命地叹了口气。却在最后关头死死攀附住仅寸的一毫镇静,扬眉冲他挑衅地微笑,又用似真非真的口气说:“是啊,太少了,让我怀疑你是同性恋,就知道和夏瑜何非还有张迟陌在一起哦。”
一层阴霾笼上他的双眸,又迅速淡去,他唇边的笑僵涩而不自然:“怎么会?我是想反正每天都能见到你啊。”
我装作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把疑惑和不安深埋心底。这个谜样的男人,迟早有一天让我神经衰弱,又能怪谁,不过是自作自受。“那你今天又为什么找我?是真的有事吧?”
“是有事,也是想见你。”他远了个两全的答案,得意洋洋的宣布。
暗中翻个白眼:“有事就快说。”
“陪我买东西。”
***
“你妹多大?”
“十三。”
“喜欢什么?”
“不太清楚。”
“……以前的礼物你都是怎么选的?”
“别人帮我挑。”
我彻底沉默,抱着双臂无奈地看着眼前微笑得一脸无辜的男人。他所谓的有事,是陪他给他妹妹买生日礼物,这我勉强能接受。但他这样大大咧咧,一副你随便挑我不介意的神情,仿佛那妹妹是我的,而陪人买东西的是他。这着实让我无话可说。
可,这妹妹不仅是他的,也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而且,他们的感情,非常之好。他这样说完,我立刻有种感觉:他又在捉弄我。
老天,我知道我的思想是太过灰暗,可眼前这个男人……
再次无奈的叹气,我哼着说:“别人?是不是都是你那时的女朋友啊?”
惊讶地眨下眼,常久的笑好刺眼:“你怎么知道?”
狠狠地瞪他,明知他的话大多不可信,心里还是微微疼痛。不光是嫉妒,我知道。
迈开脚步,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商场里走,视线内各种商品一闪而过。我是在挑,只是没怎么用心挑罢了。
他就在后面跟着我,人少时和我并排走,我不说话他也保持安静。那种让我越来越不知所措,无法镇定下来的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脚已开始感到酸痛,余光中他还是很悠闲自在的样子,耀眼地吸引着一个个女人的目光。
心中窒闷的感觉更甚,索性在卖首饰的柜台停下脚步,兴趣缺缺地浏览着光彩夺目的项链、戒指,我随口问他:“给你妹买个钻戒吧。”
“钻戒?这不是该送妹妹的吧。”
“有什么关系?我看这个就挺好……”恶意地指着一个最贵的白金钻戒,我要笑不笑地看他,“就它吧。”
常久眉一扬,显然已经知道了我是在恶作剧,却很配合地继续:“其实是你想要吧,那就直说,过生日我一定送你。”
笑容一敛,我皱眉斜睨他:“那可真谢谢你的心意了。”根本没有当真。
就在要转身离开的那一刹,视线忽然莫名地被一团银白强烈地吸引了,我看着平放在黑色绒面上的一条项链,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条男式的十字架项链,白金质地,上面零星地镶着碎钻,相当个性的设计,矛盾地融合着硬朗、夸张、冷漠和柔和,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诉说着它是独一无二。
没有过多的考虑,竟看也没看标签上的价码,我就决定买下它。
营业小姐开着票,常久才开口:“这个项链,是要送给我吗?”
“再等个几百年吧。”我笑着说。
“那你买它干什么?”
“我自己留着啊,等哪天遇见了我的真命天子,再送给他……”故意露出夸张的花痴表情,就差两眼冒出金灿灿的星星。
“哎哎,你不用等了,他就在这儿。”他得意地指着自己,笑容满面。
“去死。”低声骂道,真不知他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呢!拿过小票,我走向收银台,让他在原地等我。
其实,在看见那项链,被它吸引的同一刻,我就想道:它要是带在常久的脖子上,会是多么契合。
却没有告诉他。而他,也许在笑闹过后,不会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看着收银员刷卡,不禁有点良心不安,毕竟那么多的银子一下就花掉的说。但心想那两个逍遥在外的恩爱男女——我的父母又哪会在乎这点钱?就当他们冷落女儿的精神损失费好了。
边自我安慰着,边走回柜台。
却远远地看见常久瞬间僵滞的神色。紧抿的唇流露出决然的冷酷,脸色也仿佛苍白许多。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某处,那是一种夹杂着痛苦和轻蔑,甚至仇恨与耻辱的目光,那是对我来说全然陌生的目光。
飞快地跑到他身边,仿佛怕瞬间陌生的他就这样离开似的,我拉住他的手,一面迅速将小票交给营业员,拿过项链。然后挤出一抹好灿烂的笑:“我想好给你妹妹买什么了!”
他的视线这才缓缓落到我的脸上,冰冻的双眸出现融化的迹象,总是挂在唇角的那丝淡淡的笑,却是没有立刻恢复的:“什么呢?”
“走,我带你去看。”
谁知刚走了几步,身后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小久,你怎么在这里?”
温暖从常久的指间退去,他停了脚步,动作艰涩的回头,我便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一个非常俊美的男人,大约三十岁上下,却显得很年轻。狭长的凤眼盈满惊讶,美丽精致的五官、周身偏近妖艳的气质……让我感觉似曾相识的。
“你呢?”常久的手不知不觉握紧我,却那样冰凉。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神情也是冷漠如雕像。
“……陪朋友买东西。”男子笑了笑,薄唇勾起,说不清的妖媚,这样的词原来也是可以形容一个男人。而常久,虽然也是俊美得甚至妖异,却没有他那种媚,也比他多了几分男子气。
“朋友?”常久冷冷地笑,“是她?”长指一伸,指着不远处一个正挑选着首饰的女人。
女人在这时也正巧回过头,高档的服装、闪光的首饰、以及精心化妆修饰的脸,虽然让她显得年轻不少,却依然遮不去岁月留下的残酷痕迹。她,应该超过了五十,这也只是保守估计。
而我,看人一向是很准的。
男子没回答,冲那女人招了招手,才对常久说:“没事就回家吧,思思虽然懂事,但一个人在家总是很寂寞的。”
常久又是冷冷地笑:“是啊,你那么忙,哪有时间管思思呢。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一年前,就已经把她送到寄宿学校了吧?”
男子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半晌才吞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