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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泽正皱眉思索着,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在干嘛?”吴碧灵气急败坏地上前,想扯开秦音依然搭在孔泽臂膀上的手,手使了使力,却未能扯动分毫。
秦音咬牙紧紧抓住孔泽的手臂,她不看吴碧灵,只是执拗而悲伤地望着孔泽的双眼。
她脸上的伤经过这么长时间,已经渐渐淡化成一道肉粉色的浅疤,虽然说不上丑,但也算得上是瑕疵。
然而此刻,孔泽望着这样一张并不美丽的脸孔,第一次,心跳快得连自己也无法控制。
吴碧灵看着他们二人旁若无人的对望,气得不行。她放开秦音的手,转眼又贴上孔泽,手攀在他的另一只胳膊上,娇滴滴道:“阿泽,昨天你娘说了今晚让我去你家吃晚饭,我们现在一块去好不好?”
孔泽眉目微敛,隐去目中的波动。他一使力,袖管便从二人的蛮力下挣脱了出来。
“对不起,姑娘。我说了我唤孔泽,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
秦音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啪嗒”一声,一颗眼泪落了下来。
孔泽心弦一扯,他急急撇过头,不再看她,转身离去。吴碧灵满脸盈满胜利的喜悦,朝她撇了撇嘴,也欢天喜地地跟上孔泽的步伐。
傍晚,待吴碧灵走后,孔泽走进屋中,想了想,还是朝孔大娘问出了口:“娘,我失忆之前可有过什么重要的朋友,或者……恋人?”
孔大娘收拾饭桌的手一顿,继而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当然没有了,你一出生就一直在这个小镇上生活,你也看到了,喜欢你的姑娘是不少,但一直以来,你都未曾喜欢过什么人。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哦。”孔泽松一口气,说不出心里的是失落还是其他的什么。“没事,就是白首节快到了,突然就联想到了此事而已,娘您早点去休息吧,碗筷我来收拾就行。”
看着昏黄的灯光下,那个挽起袖管认真刷着碗的身影,孔大娘忍不住问:“阿泽,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嗯。”孔泽背对她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每天的生活都很平淡,但我的心里却很踏实,很满足,感觉就像身心俱疲之后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那种放松感,娘,我真的很喜欢古遥镇。”
孔大娘背过身拭了拭眼角的泪水:“你喜欢便好。阿泽,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娘希望你能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
洗碗槽里的水哗哗地从手背上流过,孔泽看着灯光下那暖黄的晶莹,陷入了沉思……
悦时客栈。
“爹……你就顺我一回,把那丫头给辞了嘛。”
“你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这几日我观察下来,那丫头人勤恳,又不惹事生非,花这么少的工钱请到这么吃苦耐劳的伙计,你爹我傻了才去辞掉她!”
“勤恳又怎样?长着一张狐媚脸就知道勾引别人!爹你都不知道,下午孔泽来了她居然毫无廉耻地紧紧贴着人家,拽也拽不下来,可把我气炸了。”
吴老板轻哼一声:“你比人家强,那你倒是来给我帮忙啊,店里这么忙,就知道整天往外瞎跑。我告诉你,那个卖烧饼的小子要想做我女婿,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前日镇长家的公子不是还上咱这来找你了吗?我说你啊,就安安心心给你爹我找个富家公子,镇长公子还是王员外家的少爷都行,别整天就念着孔家小子那张脸,长得俊又怎样?长得俊能当饭吃吗?!”
“爹!”吴碧灵咬咬唇,忿然地推门而出,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大吼:“我就要他!我就要他怎么了!”
吴老板摇着头叹息一声,转眼又弯起一双小眼睛,拿起桌上的进账本喜滋滋地钻研起来。
纠结
姑娘想必认错了吧,我不唤云溶。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云溶……云溶……一定是他,那样的容貌,那样的声音,每一日都要在她脑海里辗转千百回,她怎么可能认错?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秦音攥紧胸口,只觉得快要控制不住心里那股澎湃狂乱的喜悦之情。然而笑容还未到达眼底,却已经苦涩下来。照今天他的表情看来,他已经不记得她了。那时,他被林叔带走,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真的被救活了,那林叔呢?现在和他在一起吗?除了失忆症之外,他可还有其他后遗症?他的身体真的无碍了吗?
心里涌起焦虑与担忧,秦音恨不得现在就奔到他身边。
脑海中又浮起那女子轻挽着他的手,还有那句娇柔无限的“阿泽,昨天你娘说了今晚让我去你家吃晚饭,我们现在一块去好不好?”
那是谁?他失忆之后……又喜欢上了别的人吗?
若是这样,她该怎么办?
秦音咬了咬唇,突然一跃而起,推门而出。
“老板!”
正小心地将铜板规整到袋中的老板动作一顿,他“哗”的一声将铜板笼入袖底,抬头警惕地看向秦音。
“何事?”
秦音暗地里翻了翻白眼,尽量语带谦恭道:“今早来店里的孔泽孔公子您可是相识?”
“我说你们这些小姑娘一个个的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长得俊俏的小白脸吗?肤浅!真是肤浅!”
“老板教训的是……”秦音低头继续翻白眼。
“罢了罢了,告诉你也可以。但是……”吴老板擦了擦掌心,道,“这几日天气不是变冷了吗?哎呦,你可是没看到,我闺女为了洗衣服,一双白白净净的手给冻的呀……碧儿将来可是要嫁到官宦富商家中去的,一双粗粝不堪的手怎么伺候得好相公呢,所以……”
“老板的意思我懂,以后您父女二人的衣服放着,我来洗便行。”秦音咬牙冷笑道。
“那是再好不过了。”吴老板眉开眼笑,“这孔泽嘛,其实是孔氏炊饼铺家的儿子,他们家做的炊饼在这镇上口碑不错,所以店里会让伙计每日从他们家运些炊饼过来,作为早餐供应给客人。而这孔家小子隔一段时间便会来店里收账。”
“孔氏炊饼?老板你可知道这家店在哪里?”秦音急急问道。
翌日。
“卖炊饼咯~热乎乎香喷喷的炊饼咯~”
“大娘,给我来两个炊饼。”
“好嘞。”孔大娘大声应道,抬起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秦……音?”
后屋内。
“来,喝杯水吧。”
“嗯。”秦音握着杯子,一边喝水一边打量着屋内的环境。这里比以前京城的那一处大了许多,格局也大不相同,但又处处透露着熟悉的气息。门外飘进来的饼香味,窗棂上晾晒着的布鞋,甚至挂在架子上的那件外衫,也是曾经孔泽跟她在一起时穿过的。
“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这些个日子来过得还好吗?怎么脸瞧着比之前瘦了一大圈?”孔大娘瞅着她,目露慈爱道。
秦音揉揉酸涩的鼻子,回道:“过得挺好的。我这半年多一直四处游历,去了很多地方。本来没打算在这边待多久的,可是钱被偷了,就只能先留在这边干活攒够旅费,直到那天见到了孔泽……”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变得急切起来,“孔大娘你告诉我,孔泽也住这里是不是?他怎么了?为什么他那天见到我跟完全不认识似的?”
孔大娘安静了一会儿,才叹口气道:“他失忆了。”
心里的猜测被证实,秦音只觉得脑中嗡得一声,似被打了一拳。她怔愣了许久,才咬唇问道:“是那次毒发的后遗症吗?可以治吗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恢复记……”
“秦丫头……”孔大娘打断她,有些不自然地避开她的目光,道:“你应该早已知道,阿泽并不是我们亲生的。他十岁那年,一个神秘人来接走了他。当时,我们已经隐隐感觉到,这孩子的身份不一般。只是,没想到他竟是……”孔大娘又叹了口气,“差不多半年前吧,那个神秘人又再次出现,秦丫头,我到现在还是不敢回想当时见到阿泽的场景,他脸上尽是青黑,全身冰凉得就像一具尸体。我们……”孔大娘微微哽咽,“我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他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秦丫头,我知道这样有对不住你,可是,我们并不希望阿泽再想起以往的那些事。那些回忆对他来说太痛苦了,他好不容易才开始了新生活,我和你孔大叔都老了,唯一的希望便是他可以安安稳稳地陪在我们身边,阿泽他说他,现在过得很快乐,大娘请求你,不要再来找他了好不好?你唤回他以前的回忆,就相当于将他的快乐重新夺走啊……”
眼泪一颗、两颗地滴落到裙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