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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尔怎么会放过穆勒?”
“为什么不能?”路德维希反问道,“你研究心理学,难道天真的以为死亡是最恐怖的事情?”
采薇心中百感交集,庆幸的是穆勒逃过死亡,但是达豪集中营意味着什么,每个人心中都清楚。
“伯尔比我想的残酷。”沉默良久采薇沉沉的道。
“伯尔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错,为一个犹太人刺杀自己的同胞;这样的人不可饶恕!”路德维希淡淡道。
“我虽然不赞成党卫军激进的态度,但在这件事情上,我很理解伯尔。”
“一战时,德国战败就和犹太人有很大关系,犹太人眼看自己不能如战前那般获取暴利,就在后方罢工对抗政府,不顾前线那么多将士的生命。伯尔的父亲就是因为没有药品及时治疗才死去。”
采薇心中一震,反犹主义一直存在,虽然德国国防军并不像党卫军屠杀无辜,可在思想观念上他们并没接纳犹太人。
“我不赞成屠杀犹太人,可是对这个贪婪自私的民族的确不存好感,穆勒这样的行为,谁能理解?”
采薇静静听完路德维希的话,心顿时沉到谷底;路德维希代表德国国防军温和一派,如果他都这样认为,那么可想而知整个德国的情况。
“可是将军,你有没有想过,谁天生就愿意罢工?愿意来对抗政府?日子不到过不下去的地步,谁又愿意铤而走险?多数国民希望的不过是和平宁静的生活,而不是无休止的战争和杀戮。”采薇沉默片刻,中庸的说道。
“如果不战争怎么摆脱被压迫的命运?我不想谈所谓的生存空间,但是,采薇你到德国的时间不短,德国国民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你也知道,我们必须推翻《凡尔赛条约》!战争的目的就在于和平!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制定这个世界的法则!”
“你们推翻《凡尔赛条约》就行了,为什么要对另外的国家怀有野心和企图?”采薇质问道。
“为了尊严!我们必须把在一战中丢失的尊严找回来!我们必须把这二十年来的痛苦全部还回去!”路德维希冷冷道。
采薇顿时无话可说,怪不得希特勒有这样的战争动员力,如果连和他同床异梦的国防军都有这样强烈的民族复仇情绪,那么这一点就不足为奇;她不是德国人,理解不了被压迫二十年后是什么感觉,她的价值观告诉她为了野心发动战争是不对的,希特勒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将自己的野心包藏在正义的外壳之下。
如果路德维希这样文武双全的职业军人都不认为这场战争是因为野心的话,那么德国国民所认为的找回德国失去的尊严,向世界证明德国军队的强大,为德国取得生存空间的合理性就是理所当然。
路德维希并不是一个乐于表达自己想法和观点的人,他今天这样做定有他的原因。
“将军,您今天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
“采薇,”路德维希俯□,语气和缓的道:“我不想你因为政治卷进无谓的风险,我允许你保留自己的内心想法,但是不要在行动上表现出来,至少在表面上不要和德国为敌。”
采薇沉默片刻,终于点点头。她心情很沉重,路德维希的善意的告诫不是没有道理,随着战争的逼近,一切敢于反抗的力量都将被他们撕碎瓦解。
但她还是无法不为穆勒的未来担忧,“将军,我能不能最后看一次穆勒。”她小心翼翼的提出最后一个恳求
路德维希审视她片刻,心中无声的叹息:“好,这是最后一个条件。”
第二天,采薇很早就去监狱探视穆勒。他的伤口已包扎好,身上也没什么伤,似是没受到虐待。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憔悴不少,眼神也不如当初那般澄澈;那一幅幅其乐融融的画面仿佛就在昨日,可如今他们之间却隔着一道铁门。
物是人非,造化弄人!
“穆勒,你以后多保重,在达豪集中营里一定要小心”采薇强忍着内心的涩意叮嘱他;虽然知道这些话很扯淡,但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她的确不知道该和穆勒说什么。
穆勒见她满脸伤感和不忍的神情,当下安慰道:“采薇,你别伤心,去达豪集中营之前,还能见到你我很高兴!集中营再怎么痛苦,我也会顽强的活下来。”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采薇心知这是穆勒安慰她的话,再也忍不住别过头。这个小伙子从来都是这般温和而又善解人意。
“哎!采薇,你别哭。”穆勒拖着一条伤腿走过来伏在监狱的铁门上。
“这些天我一直想怎么为维罗妮卡求得公平,最初我没有机会,当我知道他回国后,我就一直守在宴会厅外。你知道吗?当我看到那一枪打中那个混蛋时,心中有多高兴?虽然我没有打死他,但最起码给他一个警告,以后如果再向无辜的人开枪,还会有人这样对他。即使去达豪集中营,我也不后悔!”
似是卸下心头的一个大包袱,穆勒兴奋的说着,完全不像一个要去达豪集中营的人。
采薇会意,可渐渐地,她眼睛里也有了泪水。在异国他乡的监狱里,咫尺天涯的前夜,她放任自己泪流满面。采薇不知道穆勒独自一人想起维罗妮卡的时候有没有恸哭过,但如果是她,一定会这样做,称生命还在,还有人可以述说的时候,回忆一段自己痛苦的心路,至少还有个人可以知晓。
采薇没有去看穆勒被押走的那一幕,这样惨烈的离别她很不喜欢。她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放任自己的眼泪;格蕾丝死的时候她没有哭,维罗妮卡似地时候她也没有,但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那一天采薇想了很多,想自己、穆勒、吕蓓卡,还有去参军的卡尔和鲍曼。
☆、喝酒
穆勒事件过去两天后;采薇才在自己的包中发现一张小纸条;纸条是路德维希写的,纸条上只有‘抱歉’三个字。采薇心中暗想,她知道路德维希是在为宴会的事情向她道歉,只是如今发生这么多事情,她已然没有心情去想这些爱恨痴缠的事情。
她和路德维希的流言开始满天飞;采薇由最初的解释渐渐变得沉默;解释永远多余;理解你的不需要;不理解的更不需要。她依旧和往常一样学习生活,只是她的眼中多了很多困惑和空茫。
穆勒被押往达豪集中营三个星期后的周末,刚出院的伯尔到柏林大学来找采薇。
“我放了你朋友一命,你该怎么感谢我?”伯尔将采薇堵在路上得意的邀功;如同一个做了好事要求表扬的小孩。
采薇对这个人很是无语,如果去达豪集中营也算放过穆勒,那么她很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三观不正。
“你为什么会放过他?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虽然知道他并没安什么好心,但采薇还是对他这样的行为感到好奇。
“他很有胆量。”伯尔想了想道,“敢刺杀我的人多年来就他一人。”
采薇顿时语塞,敢于刺杀你,所以勇气可嘉?你打算放他一马?这个人的思维之诡异远非常人可以理解。
“ 还有你,第一次见面就设陷阱,虽然那些话很动听,但句句都是圈套。”伯尔似乎心情很好,很大方的提及他们很不愉快的第一次见面。
圈套?采薇一愣,这人的思维典型不是地球人。明明就是拍马屁,希望说几句好听的能保朋友一命。
“你别不回答我,说吧,你怎么感谢我?”他见话题扯远,又绕回来。
采薇见他一副邀功的可恶模样,当下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她决定坑坑这个得瑟的家伙。
“我请你吃饭,我们去吃中国菜,如何?”
伯尔微微一笑,立即点头道:“好!”
此时的德国中国餐馆几乎没有什么人光顾,除了极少数的留学生。伯尔这么轻松的就答应,引得采薇一阵狐疑。
“看什么?有什么奇怪?你本来就穷,难道还能去高级餐厅请我吃饭?”伯尔被她看的炸毛。
采薇撇撇嘴,不想和这个二继续说下去。
伯尔见她投降,嘴角牵起一丝笑意,其实他一点也不在意这一顿饭在哪里吃,他在乎的只是和他吃饭的人。
两人找了柏林算是最好的一家中国餐厅,餐厅的装修很是一般,看得出这个年代的华人地位和经济的窘迫。伯尔很随意的坐下,拿起桌上的菜单“啪”的往采薇面前一放,“你点,中国菜你比我了解,但是要点味道好的菜。”
老板一见是党卫军,神情就有些紧张。
“中国没有味道不好的菜。”采薇头也没抬,翻着菜单随意的回答。
“嗯,知道你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