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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胡乱思索,又听得燕夫人缓缓道:“你外翁说,父亲告诉我,我们祖上是来自一个奇怪的地方,也许是本不该离开本土流浪他方,所以,燕家人就受到了本土的诅咒,燕家的人,多数不能活过二十三岁。”燕夫人说得很慢,却很清晰,说完,平静看向慕文晴,目光直盯盯定在她的面颊。
燕夫人说出这番话着实有一番挣扎,在她看来,慕文晴才七岁,就得接受一个燕家人活不过二十三岁的咒语,对一个孩子来说,还太难了。她记得,她知道这回事儿的时候,正是及笄之后的第一日,她把自己关进房内整整哭了几日。
慕文晴果然着急了,她飞快跳起来,有些惊慌失措拉着燕夫人道:“阿娘,您今年,是二十三了么?那怎么办,这个诅咒是真的么?您不会有事的,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身体优化程序不是已经启动了么,阿娘的身体好了很多,她会没事的吧!慕文晴惊疑不定,不明白怎么突然跳出个诅咒的事情。
燕夫人大恸,紧紧抱住了慕文晴。半晌才道:“阿娘不想让你回燕家,阿娘想让你平平安安呆在慕家。你父亲再不好,你总归是他的女儿,不会对你怎样。”
慕文晴心慌意乱,被这个燕家人的诅咒打乱了心绪,她一直以为阿娘的病在身体优化之后应该会好很多,连毒药都不怕,可是诅咒的事儿,外翁不会是骗人的么?不会,谁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吓唬自己的孩子。
“不对,外翁不是阿娘嫁人了才离世的么?他绝对不止二十三岁!”(未完待续)
正文 070 各谋划
“你外翁确实是三十二岁去世,除了你外翁,还有一位反出夫家回了燕家的祖宗,听闻是四十高寿,还有第一代燕国公,其余燕氏子孙年龄没有超过二十三岁,另外嫁入燕家的女子年岁却也奇怪,并不受到影响,只是你外婆生了我之后,难产而亡。你外翁担心娶了填房,他自己年岁难测,到时候我和兄长年龄还小,会吃了亏,也就干脆孤身一人。”
难道真的是诅咒,燕家人注定得早死?不过,那如何解释迷梦这些毒药的来源呢?况且前世的自己才十七岁就亡故,又不曾回到燕家,中毒绝对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还有母亲的兄长,早几年前就没了,也未到二十之数。中毒与诅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燕夫人说完,就不再言语,等着慕文晴慢慢消化。
慕文晴心乱如麻,燕夫人所说的二十三岁而亡,让她开始质疑所谓的身体优化程序能不能调理好燕夫人的身体,她低着头告退,心事重重离开室内。
燕夫人望着那尤自摆动的猩红门帘良久,最后才长长叹息一声,走到了桌前暗红色鼓凳上坐下,良久才道:“有时候,在无常的命运面前,我们总得认命。”
兰香走到燕夫人身后,轻轻揉了揉她的双肩,道:“夫人,您如今身子大好,今年定然是能过得了,这诅咒的事儿也不一定可信,不是也有几人例外么?说不准,你和二娘子都是那例外之人。而且,如今您既然开始怀疑阿郎,就得再重新为二娘子考虑了。”
燕夫人点头,“你明儿个就通知守福守宁,寻个机会回一趟燕府,把这事儿同孟三郎说一声。我母亲早逝。舅家多年前已经升迁入了长安,这些年都没有往来,说不得也要想个法子联系上才是。只可惜了,我阿娘和舅父并非一母同胞,隔了肚皮,总是隔了一层,若不然,这些年也总得来封信问候一番。只二娘子如今势单力薄。在这虎狼之地。就连父亲也依仗不得,少不得要厚着脸皮去攀谈一番。还有郭家……”
燕夫人摇头可惜。
兰香道:“夫人,郭家想必不会总记挂着此事,二娘子真正算起来,也是郭家子孙。只不过老太爷和郭家太爷意气之争,若然他们在世。心中定然也是后悔的。您若是主动去寻根,他们必然会高兴。”
竹香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只怕到时冷眼相待。或者面上恭敬,背后不屑,吃个闭门羹也不定。我看。夫人还是和二娘子早早回燕家,这些嫁妆都可留着,活得自在。”
兰香已经忍不住骂道:“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先不要说这诅咒的事儿,这些嫁妆。夫人已经答应给了阿郎,阿郎会让夫人带走么?燕家名面上的家业不多,燕国公去世后,现银子都分了忠心手下遣散,只几百亩田产早就充了官府。况且就算是不充官府,按照大唐律例,女子不得拥有田产继承权。夫人就算是回去,这些产业也到不了手。夫人是女子也承不了爵位,拿不了朝廷俸禄,到时你让夫人和二娘子吃什么去?”
竹香无话可说,一时哑然,也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却不肯轻易认错,干脆到了铜制貔貅兽头之前拨弄,嘴里嘀咕:“早知有这样的家规,一早就劝夫人回燕国公府。”
燕夫人摇摇头,思索道:“等言章行的事情了结,就让孟三郎上一趟长安,去寻我那舅父,也顺便去试探一下郭家的口风。”
这边安排了一番,此时此刻,刚得到消息的醇香园中也不安宁,邵娘子听着贴身丫鬟贴着耳朵说的话语,不由一拍边角雕刻着鸳鸯花纹的实木桌面,怒道:“也不知怎么做事,没用的东西。这么轻易就被人看穿。”
邵娘子的贴身丫鬟雪衣低低道:“邵娘子,也不定是被看穿,说不准就是玉香喜欢,她和玉香平日里就是走得最近。”
邵娘子冷笑道:“也好,跟在那个小蹄子身边,也免得我再去找别人。好在,并不是只有这一人,你让其他人准备好了。”
雪衣迟疑了下,还是低低道:“邵娘子,阿郎发了话,让您不要……您要不要缓缓这事儿……”
邵娘子冷笑道:“男人的话靠得住的么?他这会儿口中甜言蜜语,下一刻就在那两个贱人处翻云覆雨,什么平妻,我宁愿靠自己,只要那人死了,她的嫁妆不还是阿郎的。阿郎如今这么说,不过是得了许诺的银子,心中亏欠不忍罢了。就算是我做了什么,他还能说什么不成,他也不想想,他能有今日,是谁给他的。我为了他忍辱负重,屈居人下。这府中所有的一切早该都是我的了!”
雪衣不敢多言,只诺诺两声。
邵娘子搅碎了帕子,觉得心中的怒气消了,这才缓缓道:“过几日就是个黄道吉日,诸事易行,你吩咐下去。这一次我要看到真正的结果,若然还如同以前一般坏了事,胡三娘就是下场。”声音寒森森一片。
雪衣打了个冷战,应了声“是”,静悄悄隐退,看她步伐轻盈,手脚迅捷,竟然功夫在身,不是个普通的奴婢,也不知邵娘子从何处弄来。
慕文月从门口入,瞥了眼雪衣的背影,轻轻道:“阿娘,您让雪衣去做什么?”
邵娘子笑道:“你别管,总归是好事。”
慕文月滞了一下,又道:“阿娘,我看雪衣总有些奇怪的感觉。”
“哦,什么感觉?”邵娘子颇有些兴致,轻笑道。
同儿从外面进来,斟了茶水,见到两人似乎在商谈什么,低着头恭敬退下。
慕文月略微停顿,等同儿出了门,才轻轻道:“月娘总觉得雪衣身上有股,有股让人害怕的感觉,不知这不是就是,就是书中所说的……煞气。”
邵娘子轻捂着嘴笑起来。“月娘说什么傻话,也不知看了什么书,得了这些乱不着调的东西。雪衣不过略微有些功夫,性子火爆些,让人心中感觉有些害怕罢了。”
月娘“哦”了声,不再多想。
邵娘子看了眼她身后,没见着翠喜,不由皱眉道:“翠喜怎么没跟着来?”
慕文月笑道:“见她脸色不好。额头有些微热。就让她留在房里休息。”
邵娘子才道:“也罢,昨日怕是被郎君吓着了。翠喜这丫头,才来这几日,我看倒是聪明伶俐,也有一股子憨劲,本让她跟去二娘子身边。也有些用处,哪里知道兜兜转转,竟然还是回到了身边。她那父亲也算是我远方兄长。留着就留着,只以后还得多训练才是,让她多长些见识。不能如此沉不住气。”
慕文月点头表示赞同道:“那日的事儿她反应还是挺快的,倒是用得。听说上次和翠喜一起进屋的凝香被打出府了么?”慕文月有些忐忑。
邵娘子愣了下,听了这话,不由笑道:“早让你不用担忧,想这想那的。凝香那儿的事儿我早让人去处理了。况且,他们有把柄在我手,哪里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