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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言道:“哀家之所以能够有今天,亏得有寇珠余中这样的忠烈之人,仗义每多屠狗辈。故而,哀家在一日,必定会善待所有天下臣工百姓。”
仁宗皇帝也在这一天下旨,开春将要前派遣钦差向陈州,襄阳,醴陵等地发放放赈银,赈米。
祈奕便以要在皇宫相了寺两边张罗巡视,无暇赴宴,推却了展昭。
祈奕自此,等闲不往开封府。
腊月二十四,玉堂偕同玉瑞不哼不哈返回京师。
短短一年不见,白玉瑞长成半大小子,唇红齿白,青葱粉嫩。
兄妹们相会在慈祥宫。
祈奕没有追问病情,而是伸手将玉瑞搂个满怀。
当然,因为祈奕太激动,隔着弟弟玉瑞,也搂了义兄白玉堂。
三兄妹都落了泪,惹得太后仁宗眼眶都湿润了!
兄妹们歇息一天,腊月二十六,黄道吉日。
礼部派遣官员,护送节义公主,忠孝候,锦衣候返乡祭祖。
届时,祈奕半副銮驾,后面跟着玉瑞八抬大轿。前面白玉堂蟒袍玉带,雄踞一匹毛色雪白高头大马上。最前面是依仗开道,锣鼓喧天。后边有十二名护卫仗剑护卫。再后面是礼部公祭官员,一色兰尼轿子。
一路招摇出城,端的是好威风,好体面!
当然,街道之上人群,除了羡慕这样排场,最多还是追着打探那个锦衣白马俊俏无敌谪仙人!
据说,悦来客栈张小二又赚一笔,据他自己吹嘘说,解说锦衣候返乡这一折,他赚够了过年银子一十三两三!
皇宫大内,御书房。
仁宗皇帝正在偷偷看着爱妃庞氏笔谈文稿,仁宗皇帝看的心旷神怡。
最后却皱起眉头,看着信末,神情纠结:妾身弟弟自知之前荒唐无状,给圣上惹下了无数难堪,如今他想改邪归正,为君王分忧,为社稷效力,请圣上给他一个将功折罪机会,也给他一个长大机会。
仁宗摸着三叩首后面签名,眼眸含笑,嘴角微翘!
端坐轿中祈奕无端端一个寒颤,不由拉近了银狐大氅,将怀炉紧紧捂住。忍不住将轿帘轻轻拨开一丝缝隙,盯着白马之上英姿,明亮了眼!
马上之人似乎感觉有人窥探,乍然回首,却只看见轿帘颤颤巍巍,顿时高举马鞭笑弯了眼,双眉似剑斜入鬓角!
第 90 章
却说祈奕一行冒着寒风行进,三百多里路程直走了四天,所幸仁宗快马一路晓谕,沿途驿站衙门,所到之处,食宿照应,马匹更换,甚是周到。比起祈奕等春上离家之时,也不知顺当许多。
祈奕兄妹与除夕之日赶会草州桥。白家回春堂已经不复原样,换之而起直朱门高墙,圣上亲书
匾额。
…敕造忠孝候府。
当地县衙府台齐齐接驾,陪同则是白家本家宗亲长老,以及白家门里有头有脸的叔伯侄儿们。
祈奕兄妹一行并未先行回府,而是车架直奔父母宝地。
凤辇落处,自有县令伏地请罪,直说当初有眼无珠,得罪公主,希望公主大人大量,原谅他一回。再又表功,言称白家夫妇坟茔乃是自己亲自督办建造。
他之罪责包大人已经罚过了,且他后来也替祈奕搬到范桐出了力,祈奕本无心在与之纠缠,遂一笑叫起。直说:“大人今后做好父母官吧,不要再认人不认理!”
祈奕轻轻揭过去,直叫他感激涕零,这家伙起初接获朝廷邸,得知白玉大小姐竟然是太后义女,白家满门富贵,后悔不已,原本已经做好了丢乌纱返乡种田准备了。
是他夫人劝他留下,好生替白家老公爷夫妻修葺坟茔,以图将功折罪。又说福大之人量也大,必定能过宽恕。
别说这个女人眼光独到,押宝押对了。且也是白家老夫妻好名声,让她看到希望!
祈奕放过此人,也因为此人虽然势利,并无大恶,跟自己也无切齿只恨,否则定然不饶了。且也能少稍顾民意,换成他人,未必就会更好。放个有短处之人在眼前应该更好使用。
祈奕下得凤辇,但见父母坟茔墓碑增高一倍,之前单碑变成三层,碎石块被雕花大理石替代。坟前石狮,坟头仙鹤,周边等距种着苍松翠柏,甚是典雅清幽。宝地所在山地一色砌起八尺围墙,防止牲畜窜入践踏。
祈奕安心同时也觉得太过糜费了,只是圣上一片好心,没得埋怨的道理。
白贵一家一直住在坟场全做守墓人。见了祈奕兄妹们哭倒在地,直说祖宗福佑。
祈奕兄妹拜祭父母,祈奕居中,白玉堂白玉瑞两边站立,三人同时拈香跪拜。
礼部官员设香坛读旌表祭文,祈奕三兄妹跪地接旨谢恩。
所有官员随从都被安排进了忠孝候府歇息,祈奕白玉堂白玉瑞则在坟场守墓,不过不是茅屋而是砖瓦房舍,虽没有锦被华帐,软枕高卧,却也有厚厚棉絮,暖暖的熏笼。室内书桌书架纸笔砚墨一应俱全。
礼部官员翌日告辞回京交旨。
大年初一撵人出门不相宜。祈奕挽留所有人等过了初三方才各自归去。祈奕随之也将所有随行人员遣散回家,叮嘱他们过完正月归来不迟。
每日除了早晚拈香,便是一起读书写字。白玉堂白玉瑞比祈奕多做一门功夫便是练武艺。
不过白玉堂练的外家功夫,飞跳腾挪,白玉瑞练得打坐吐纳功夫。
一直过了初五,祈奕见白玉瑞似乎面无忧色,这才敢私下询问白玉堂玉瑞病情。
白玉堂直说:“放心吧,性命无虞!”
祈奕皱眉瞪眼:“你明知道我不是问的这个。”
白玉堂面色尴尬起来。
祈奕心下明白:“针灸不成么?”
白玉堂叹息:“看不出明显效果。不过闵大夫说了,要坚持一年半载才能见效,只是时间仓促,玉瑞着急回京……”
祈奕顿时灰心,心酸眼热:“不是说一月可知针灸是否奏效么?难道没希望了!”
白玉堂见祈奕伤感,忍了忍方才将手抚上义妹肩膀拍了拍:“会好的,啊,会好的……”
祈奕叹口气,略微沉吟,下了决心:“不行,等天气转暖,我们再去洛阳,不是说一年半载么,我们坚持一年看看,机会再小,也得试试。”
白玉堂忙摇头:“这倒不必,闵神医有个弟子就在开封城外五十里……”
祈奕心急如焚,白玉衡的伤心占了上风,拉着白玉堂一通乱摇晃:“你真是,在京中为何不说,先去治疗在回家也不迟啊?”
白玉堂见祈奕章法大乱,顾不得男女大妨,握了祈奕手掌暗地输送真气。
祈奕这些日子虽然没有开口动问,其实一直忧心忡忡,夜不能寐。如今这一激动,又被白玉堂真气一激,顿时昏睡过去。祈奕昏睡之后,白玉堂索性点了她的昏睡穴,令她熟睡休养,否则这样熬下去,必定耗虚身子。
及至祈奕睡熟,白玉瑞闪身进来,小小年纪,竟然面无活力,老气混秋直摇头:“姐姐如何这般想不开?有子如何?无子如何?何必执着!”
白玉堂双手抚上玉瑞肩膀,二目灼灼盯着白玉瑞:“你是白家单丁子,当初又是你姐姐冲动之下拉你去的京城,你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如何不内疚?你听我话,我们二月就去石家村就医,可好?你要有信心,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康复。”
白玉瑞扭身避开:“我已经说了,我不在乎了,我喝药喝得要吐,扎针扎得我一看见银针就发抖,我不想再试了,我死心了,我不治了。”
玉瑞已经煎熬几个月,如今只想要逃避,不想听人提起过往,反手拉住白玉堂祈求:“义兄,我能逃一命我已经很满足了,求求你,不要再强迫我了,好不好?”
白玉堂重新抓回白玉瑞:“你看看你姐姐,这些天欲言又止,怕你伤心,想问不敢问,夜里站在你门口直发呆。这样日里熬,夜里熬,能熬几日?终有一日她会熬不住。义父义母已经不在了,你忍心看着她这样一日日煎熬么?”
白玉瑞低头沉默,一福消极之态。
白玉堂岂是忍耐性子,顿时气恼:“你并非没有希望,何忍心这般轻易放弃?就算不为你姐姐,也该为义父义母着想,你就忍心白家香烟因你断绝么?”
玉瑞眼泪模糊,兀自犟嘴:“怎会断绝?不是还有你,还有姐姐么?”
白玉堂厉声警告:“你明明知道,在你姐姐心里,我与你,且不一样!休把这话推脱!”
白玉瑞惭愧低头,哽咽道:“假以时日,姐姐总会想通了。”
白玉堂目光灼灼瞅着玉瑞,心痛摇头:“你不了解你姐姐,她逼急了,天也敢捅过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