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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了是他
“没什么,我真是作孽,如果上天真要惩罚我,就全由我全受吧,不要惩罚我的孩子们。”贵妃泪流满面,哭着走了。
南平王一怔,问寒月:“娘娘她是怎么了?她明明只有一个儿子辰夕,怎么刚刚她却说‘孩子们’?难道她还有别的儿子不成?”
辰夕与奴风面面相觑,辰夕说:“不会的,母妃只我一个儿子。”
奴风却深深叹息:“可是为什么,我见到贵妃娘娘,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曾在哪里见过?”
辰夕对着奴风挥了挥拳头:“喂,我母亲都是你长辈的人了,你还用这种骗小女生的伎俩,来调戏我母亲吗?看我不揍你。”
寒月及时制止了辰夕:“这几日,我要去一个地方,有重要的事要办。殿下万不可,再与奴风有冲突,大家要保持团结一心,才能顺利度过这场风波。”
南平王拍了拍寒月的肩膀:“你放心,寒月,在你的指挥下,本王一定可以带领各位,平安度过这个难关的。只是,你说这几日不在,你要去哪里?”
“过几日你们便知道了。事不宜迟,寒月先走了。”寒月与他们行完礼,便背上了行李,踏尘而去。
谁也不知道,这次,他要去接一个很重要的人,回来。
因为,他的儿子,要生了。
冷风吹,雁行阵阵,天空格外寂寥。
逸云扶着寂儿,在花园里赏花。
菊花纷纷凋零,空留一枝枝饱绽的花萼,绿丛下,是一片花瓣的残红。
寂儿抚摸着,自己烟紫色衣裳包裹下的大肚子,眼中露着感伤:“想不到,我的孩子,竟是在最冷的季节出生。”
逸云拿了把扫帚,将地上的残红扫去,“寂儿,别看这些落花,越看越不开心,你现在,应该保持愉快的心情,免得动了胎气。”
寂儿点点头,眼中透着寂然:“逸云,我们回房吧。”
逸云扶着寂儿,二人悄然转身,靛红的衣裙飘曳于地,空中响起窸窣的拂衣声,她那冰晶般的眼瞳忽然一紧,紧成一束,她站立不动了。
“怎么了?”逸云一怔,问道。
寂儿的嘴唇开始抖动不止,身后,一地的落花被风吹起,翩翩纷飞,逸云与寂儿同时转过头来。
漫天的落花飞扬如尘,天空顿时一阵迷离,花尘形成一团迷雾,连阳光都透射不进来,眼前蓦然黑下来。
耳边,只听到风声如鸿泣。
啪!啪啪!
一声声木屐踩地声,应和着冷风声,轻轻传来,寂儿的心都被抓紧了。
花尘渐渐散开,一个人影蓦然闪现,渐渐朝他们移近。
看清了,看清了——是他!
竟是他!
逸云大惊,叫出声来:“寒月!”
寂儿的眼睛又湿了,心也随着漫天花尘,而变得纷乱无比。
寒月,依旧一身玉白长袍,腰带上镶嵌了一块紫玉,长发披垂如瀑布,他那明月一样的脸上,是花蕊一般的凤目,此时,正朝他们射来,冷冽无比的目光。
☆、痛得死去活来
“寂儿,我来了。”寒月走到她面前,扯动嘴角,露出妖美的笑。
他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二人默默对视,一动都不动,好像时间停止于这一刻,好像又回到了初见……
过了好久,逸云代寂儿质问:“你还来做什么?在寂儿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丢开了她,现在,你还来做什么?”
寒月深深地凝视着寂儿,还是挂着那抹优雅的笑,轻轻拉起寂儿的手,放在嘴唇上亲了下:“我来带你,带我们的孩子走。”
“什么?”逸云大惊,他为寂儿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凭什么寒月却在他就要修成正果的时候,随意过来,夺取他的成果?
逸云激动地推开寒月,抓住寂儿的手:“走,寂儿,我们别理他。”
寂儿忽然捂紧了肚子,眉头皱成一团,“好痛,好痛。”
寒月快步上前,抱起寂儿就走:“寂儿就要生了!”
逸云要从寒月手中夺回寂儿:“寂儿我会照顾,不必你管!”
“可是寂儿要生下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寒月冷冷地说,“逸云,谢谢你在这些日子来,一直照顾我的妻子和我未出生的孩子。”
寒月说完,就走了,逸云独自留在风中,脸上凄凉无比,他忽然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寒月的计策而已!自己一直以为就要得到寂儿了,其实不过是被寒月利用的一枚棋!
寒月将寂儿放倒在□□,叫来了接生婆,寂儿痛得大叫,寒月紧紧握着她的手,温和地说:“寂儿,我在你身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痛了就咬我手!”
寂儿真的咬住他的手,因为腹痛,也因为对寒月的恨,她用尽全力去啃咬他的手,他的手上被她咬出血来,那腥味的液体流入她的嘴中,她一阵恶心,眼泪扑簌扑簌地流出来,她声泪俱下地骂道:“你这个无情的!我咬死你!咬死你!”
他忍住被她牙齿啃咬的痛,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她的脸还是这样美,虽然有些苍白,有些瘦了,可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哪怕生气时,也是这样的美丽,那微微上翘的嘴唇,总会轻轻撅起,勾起一缕勾人心魂的弧度,马上会升腾起他遍体的欲望。
“难道你忍心咬我死吗?”他不觉又来劲了,对她挑衅一笑,她大怒,可是腹痛更是袭得她无力反击,他擦拭着她脸上的汗与泪,低下头,在她额前轻轻一吻。
然后,他深深地看着她,笑道:“寂儿,好好将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刹那时,所有对他的恨,在他轻吻她的额头时,立马消失殆尽了。
她只觉得那个吻,轻如蝉翼却重比生命,在她额头上只是轻轻一碰,却好像在额头上刻了一个印记一般,深深烙印。
她心乱如麻,掉过头去不看他,可是仍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笼罩着她全身。
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可真不安份,迟迟不愿出来,在她肚子里一阵乱踢,痛得她死去活来。
☆、我不要你离开我
他抱紧了她:“寂儿,坚持住,马上就好了!坚持住!”
她哭着嘶叫:“怎么你这么无情,连你的孩子也这样无情!就知道折磨我!”
“那等孩子出来后,我帮你教训他!还没出生就敢欺负娘亲了!”他故意耸了耸眉毛,手一扬,装出要拍打的样子。
她不觉噗嗤一笑:“要打,先打你自己好了!”
“我是该打!”他抓住她的手,用她的手掌打自己巴掌,她连忙骂道:“你作死呀!别打了!省得脏了我的手!”
他见她笑了,知道她已不生他的气了,更紧地搂着她。
……
孩子终于生出来了。
是个儿子,接生婆给他包在襁褓里,这时,逸云听到婴儿的啼哭,也走了进来。
寂儿一看到逸云,连忙坐起来,“逸云,刚才怎么都不见你?”
逸云坐在床边,嘴角溢出一丝凄凉的苦笑:“我又不是孩子的父亲,有寒月留在你身边,就行了。”
“逸云——”寂儿听出他话中有话,连忙抓住他的手,深深地说,“逸云,你为何要这样说?虽然你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你却比他的亲生父亲还要好,你忘记你曾说过,你要作他的义父,将你一生所学,都传授给他的吗?难道,你全都忘记了吗?”
逸云看了寒月一眼,没有回答。
寒月看到寂儿甩开他的手,转而去拉逸云的手,心在刹那间深深地碎了一下,连忙站了起来,抱着孩子走到一边去了。
“宝宝乖,爹爹在。”寒月哄着孩子,孩子不哭了,进入了梦乡。
他回头看到逸云与寂儿含情脉脉地说着话,内心一下子空寂了,他终于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寂儿的心里,除了他,终于也有了一个逸云。
他心痛如刀绞,哪一个男人,希望自己深爱的女人,也同时爱上另一个男人的?可是这一切,是他亲手安排的,是他一步步逼她这样做的。
他脚步有些不稳,将孩子放在摇篮里,痛苦地走到门外。
窗外,秋天尽了,又到了冬天,北风呼啸。
冷风直灌入他衣领内,他冷得嘴唇发白,直哆嗦。
为什么要这样难受?为什么?难道这一切,不都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吗?
寒月望天自问,为什么自己最希望看到的事实,现在就真正发生了,他反而这样地难受?为什么?
痛苦压得他站不起来,他跌倒于地,双手撑在地上,紧紧咬着嘴唇,全身颤抖不停。
寂儿对逸云深深地说:“我说过的,我不要你离开我,逸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