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后给她细细地解释:“你哪里知道这其中的蹊跷。听宋医正说,那麻沸散的效用比他们太医院的要好百倍。”
说到这里,皇后往左右看了看,凑到裴舒芬跟前,轻声道:“听圣上身边的一个内侍说,长公主如今疯疯癫癫,就是因为当初高人给她吃的麻沸散里,那一味主药曼陀罗花太过厉害,竟不像是普通市面上寻得到的。以前长公主身子健壮,还能压制一二。后来滑胎流产,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自然压制不住了,所以致得长公主神智疯癫失常。如今连太医院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只好勉力寻当日的高人出来试一试。”
裴舒芬的心又紧紧地揪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攥着帕子,手背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面上只能勉强笑道:“……这哪里是寻高人治病,分明是寻罪魁祸首来了。”
皇后看了裴舒芬一眼,点头赞道:“大嫂果然聪慧,也看出来了。——所以太医院那里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用各种消息谣言来引人上钩罢了。”
裴舒芬端坐了一会儿,心里略定了定,伸手将鬓边的细碎发脚理了理,含笑道:“哟,那高人若是脑子不好使,可就自投罗网了。”
皇后跟着笑得花枝乱颤,道:“其实也说不定呢。听说那麻沸散确实有奇效,太医院真的想弄到那麻沸散真正的配方,还有那上好的曼陀罗花。”
裴舒芬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拿起桌旁果篮里的一个橙子,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对皇后道:“这橙子吃起来一般,倒是这股香味儿醒神。”拉拉杂杂说了一堆,裴舒芬才又将话绕回了麻沸散那里,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麻沸散的配方不是到处都是?怎么还要找高人来问?——还有曼陀罗花,虽然咱们这里种得不多,可是也不算是稀罕物儿吧。”
皇后撇了撇嘴,对这个话题已经有些厌倦了,闻言微蹙了眉头想了想,对裴舒芬道:“好象是里面还有味药,连太医院里最博识的大夫都分辨不出。另外那曼陀罗花,据说效用比太医院自己种得强验百倍,不是等闲能见的。——估计是在深山老林才能生长出来的。”
这些事情,宏宣帝本来就是故意让宋医正放出风声的,所以都纵着人将情形传了出去,只是瞒着长公主真正的病症。而皇后跟着圣上去探望过长公主,当然知道长公主不是别的病,而是癫狂症。按大齐律,得癫狂症的人一律都要关到疯人塔才是。
长公主是皇亲国戚,又是曹家唯一留下来的正儿八经的主子,宏宣帝便让安郡王出面,帮长公主清算了曹家留下的家产,又以长公主的名义,都捐给了朝廷。为此宏宣帝还专门赐了丹书铁券给长公主,也不许人将她送到疯人塔,只是在京城郊外的皇家园林里,单独寻了个独立的小院子,专门给长公主养静。
裴舒芬听见这些,才彻底放了心,拿帕子捂了嘴笑,道:“太医院也真是。若是深山老林里长得,长公主又从哪里得来的呢?——娘娘也别为这事操心了,据臣妇看,这事不过是太医院对长公主的病症束手无策,故意推卸责任罢了。”
皇后对太医院的大夫们还是比较推崇的,闻言不虞道:“话不能这么说。长公主自从被野猪所伤,性情就越来越暴躁,也是有目共睹的。本宫还记得,长公主受伤的头一天本来疼得坐都坐不起来,可是第二天,便能下地行走了。当时这些事情还不出挑,如今一对景,瞎子都知道其中有问题。”
如果这个高人就在长公主身边,圣上就更要把他寻出来了。否则让人知道有这样一位世外高人在宫里出没过,以圣上的为人,肯定是觉都睡不着的。
这些话说得裴舒芬的心里又往下沉。不过她最不放心的,便是听皇后转述的宋医正的话,对那药的效用说得一丝不差,并且说如今引起长公主的疯癫,一定是药方有所欠缺,君臣佐使没有融会贯通的结果。
这些话对裴舒芬来说,比先前知道是自己的药导致长公主疯癫还要恐惧。她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呆呆地坐在那里,看见皇后在她面前,樱红的小嘴一张一合,自己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裴舒芬一直以为,她的琅缳洞天里面的药草和药方,都是举世无双、毫无瑕疵的。可是宋医正说得“君臣佐使”,是什么东西?为何只有君臣,没有佐使,便会有强烈的副作用?
从宫里回来,裴舒芬坐在宁远侯府的大车里,有些坐立不安。终于忍不住,让车改了道,去寻到京城里一家中等大小的药铺里。
从车上下来,裴舒芬戴了幕离,遮了自己的面容,带了贴身丫鬟桐月一起进去问医。
那诊病的大夫见裴舒芬排场不小,身边跟着的丫鬟的穿戴,比一般小官家的正经夫人还要出挑,也不敢怠慢,忙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问道:“请问夫人哪里有不适?”
裴舒芬顿了顿,轻启朱唇,先说了一个药方,然后问道:“大夫觉得这方子如何?”
那大夫忙提笔在纸上写了下来,拿起来念了几遍,又偏着头瞥了裴舒芬那边几眼,像是有话不敢说的样子。
裴舒芬微微颔首道:“大夫不必拘束,但说无妨。”
那大夫便大着胆子道:“老朽也是看方论药,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嗯,说吧。”裴舒芬淡淡地道。
那大夫便拿着药方摇头晃脑地又念了一遍,才道:“夫人这方子,大概是给妇人避孕用的。只是,唉,那红花和浣花草的量太多了,又没有加上当归、熟地和女贞子这些温和调理的药物,如果长期服用这种药,易致妇人的肾阳不足,宫寒之症肯定非常严重。老朽不过是就事论事,说错了夫人别怪。——这种药吃个几年,别说避孕,就算现下不吃这药了,天天改吃补身子的药,都极难受孕的……”
裴舒芬听了大夫的话,只觉得眼前雾蒙蒙地,什么都看不见了,一时全身都摇晃起来,摇摇欲坠。
一旁的桐月赶紧过来扶住了裴舒芬,轻声问道:“夫人可是不舒服了?”
那大夫便立刻热情地道:“不如老朽替夫人把一把脉?”
裴舒芬立时将两手藏在身后,站了起来冷声道:“不用了。”说着,让桐月放了一吊铜钱在大夫案头,自己转身往屋外走去。
第六十三章初露端倪上
※三更送到。三求粉红票。O(∩_∩)O
那大夫问诊,平日里只收十个铜子儿,抓药另外算钱。今日裴舒芬只跟他问了问话,便放下一吊铜钱,实在很是大方了。
见这位豪客就这样走了,那大夫不甘心,等他放好铜钱从后堂追出来,却发现那贵妇人的车马已经遥遥远去了,只好感慨自己运气不好,没有攀上这样的大主顾。
裴舒芬一路上却心急火燎,只是无法让人策马快行,只好按捺住心头的焦急,坐着车慢悠悠地回到宁远侯府,已经是正午时分。
楚华谨还在衙门里没有回来,太夫人又在午睡,用不着过去请安。
此时已是早春二月,却有些倒春寒,还是冷得很。无论主子还是下人,都愿意窝在屋里向火,不愿意出来乱晃,所以宁远侯府里各条道上都看不见人影子。
裴舒芬心里窝着一团火,风一样回到中澜院,让桐月守在外头,谁都不许进来。自己一个人进了内室,闪身进了自己的琅缳洞天。
她有些日子没有来过琅缳洞天了。因为近半年来,楚华谨来她这里过夜频繁,日里夜里都不得闲。有时候匆匆来一次,也是赶紧做些自己需要的避孕药丸带出来,就没有时间打理这个神秘的空间。
这一次时间多,她又对这个空间里面的东西生了疑,便起了心思四处看了看。这样一看,头一个感觉就是,这个空间好些比以前大了不少。
小楼四周的白雾往远处退散了一些,露出周边上的一条小道。小道上青草殷殷,各种不知名的小花天生地养,自有一番生机。
裴舒芬往小道那边走了几步,看见小道一旁浓稠的白雾慢慢晃动起来。裴舒芬越走越近,却看见那对面的白雾开始慢慢消散,影影绰绰间,她能看见白雾的另一头,好些也有一座小楼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
裴舒芬又走近了几步,却发现再也走不过去了。面前似乎有一个无形的屏障拦住了自己,再不能往前跨过一步。
裴舒芬只好站在离小道一步远的地方,凝目往白雾里看去。那些白雾丝丝缕缕飘来荡去,有时候这里浓一些,有时候那里浓一些,将对面的情形若有若无地展现在她面前,让她心痒难搔,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