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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来了,太好了!”朝颜竟然发出了孩童般兴奋的笑声,“你赶快过来看一下——”
木小葵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走过去,与此同时冰冷的双手在绯红的脸颊上面不断地揉着,希望以此来消除害羞的情绪。
“你看——芦苇的这里——我加入了一点湖蓝色,你觉得怎么样?”朝颜迫不及待地问道。
“很好,”木小葵盯了画面几十秒钟,一边点头一边说,“不过我觉得如果再加入些暖橙色效果会更好。你试试看。”
“暖橙色?”朝颜半信半疑地从画盒中挑起一点,在调色板上铺开,又加入了画面中原本的颜色,试探性地在画布上轻轻一扫——
《双生》 第四章 第三页旧事 《双生》 ChapterA周浅浅(11)
画面中那片芦苇所呈现的已不再是孤寂而寥落的美,加入了暖橙色的芦苇丛能够让人从悲凉之中看出丝丝暖意,令人心存慰藉。
“太好了!”朝颜忍不住赞叹,继而说道,“我觉得白色的苇花用干搓的技法来画更有立体感,映衬着这片暖色的芦苇,效果会愈发地好——”说罢便将画笔中的水分用力甩干,蘸了厚厚的白色颜料,又加入了少许的紫罗兰和淡黄,把小色块一点一点摆在画布上。
画面上的芦苇果然活了,它们被画者赋予了生命与灵魂。
于是它们把双脚从水泽之中抬起,在画者面前翩翩起舞。
临近中午,画面中的芦苇已经基本成形了。
“初次看到这幅画的人一定误以为自己闯入了一片芦苇丛中,”朝颜倚在椅子上,头微微向后仰起,双腿搭在桌子上,满脸落拓地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木小葵,双目之中露出一抹拨云见日般的温柔,“谢谢你,有了你果然不一样。”而听到这句称赞的木小葵则把头别向一边,脸色微微泛红。
朝颜重新坐起来,静静地望着画,突然说:“总算把最难处理的部分处理好了,接下来的工作就会容易很多。”他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但是这次却不同于以往的冷漠自负,相反干净而温暖,“对了,你说给这幅画取一个什么名字呢?”他突然问。
“我不知道,你自己决定就好。”木小葵脸仍旧是红的,因此仍旧侧向另外一边。
“唉!你又不知道,”朝颜露出小孩子闹情绪时的表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叹了口气,“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总是不知道。你啊,简直就像是生活在真空里的木偶娃娃。”
木小葵脸上的红晕终于消散,她回过头,阳光的色彩在此时落入朝颜的瞳孔,幻化出一场晶莹剔透的梦境。
她看着朝颜的眼睛。其中有一抹纯澈的阳光。
朝颜也看着眼前这苍白而孱弱的女孩,她眼中的阴郁终将会被驱散吗?
“呵呵……”他们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然后,在同一时刻,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在与木小葵对视的时刻,朝颜竟然微微有些晕眩。这个女孩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够将自己带入一个完全虚幻的境地。她的眼睛是杏核一般的,可是却仍在这相视微笑的温暖时刻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忧伤。她的下巴是那么地尖,皮肤是那么苍白,阳光的照耀之下甚至能够看到泛青的血管。还有她的头发,漆黑得像是最为沉重的夜。她穿了一件深蓝的上衣。看上去多么像是一个令人怜惜的小小精灵。
“小葵,其实你应该多笑笑的,你笑起来好美。”
木小葵的脸再次红起来,甚至红于方才,红晕在她的脸上仿若一朵樱花:“你如果再这样说我就走了。”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从未像此刻一样认真地说话。”朝颜炽热的目光并没有因为遭到拒绝而有所减弱。
木小葵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思绪却被一阵推门声打断。
这是一阵轻柔的推门声,就像是夏日的微风。
同时一个宛若天籁的女声飘进朝颜的耳朵:“颜颜,你在吗?”
听到这声音,朝颜的神情突然变得异常兴奋,他起身冲着门大声叫道:“染染姐姐!”
木小葵的心中起了疑惑:染染姐姐……就是那个在巴黎高等公立美术学院进修的染染姐姐吗?
此时,那个有着甜美嗓音的女孩正慢慢地从门外灿烂的阳光中走进来,最后出现在木小葵和朝颜面前。
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的高瘦女孩。穿了一件白色的过膝风衣,长长的白色靴子直到膝盖。她的肤色就像朝颜一样的苍白,不过脸颊处恰到好处出现的红晕令她看上去有种健康而正常的美。眼睛也是莹澈的,仿佛总是有一汪水在其中流淌,浸润着她的眼眶。她的头发做过了离子烫,随意而不随便地用一枚白色的发卡高高地别起,露出白皙而修长的脖颈,犹如月光一般清美。
“染染姐姐!”朝颜突然起身,冲到林染的面前,将她一下子紧紧搂住,“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林染轻声应道。她的一只手环着朝颜的背,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脖子,“两年不见,颜颜竟然变成这样英俊的少年了。”
《双生》 第四章 第三页旧事 《双生》 ChapterA周浅浅(12)
朝颜的下巴抵着林染的肩膀,轻轻点头,并且将林染抱得更紧,“染染姐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傻孩子,我能感觉得到的。”林染微笑,轻轻拍了拍朝颜的后背,“因为染染姐姐也想颜颜啊。”
朝颜长久地拥抱着林染,就像是拥抱着柏拉图的水晶球,拥抱着离散多年的梦境。林染身上散发出来的植物香气令他沉醉。他甚至忘记了身边的木小葵,忘记了不久之前的自己是多么诚挚而热烈地赞美过一个女孩。此时此刻,林染就是他的全部。他将头低低地靠在林染的肩膀上,脑海中犹如上演电影一般播放着他们之间的一幕幕,快乐、幸福、哀伤、忧愁……她不在中国的两年,他的生活寂静无聊漫长到像是过了两个世纪。她的归来,令自己心中寂灭许久的一片火焰重新燃烧。
“颜颜,这个女孩是谁?”与朝颜沉浸在相聚的欢乐之中的林染突然发现在画室的角落里,孑然站立着一个小小的女孩,低着头,手指在毛衣角上绕来绕去,似乎作为见证这场拥抱场面的人,她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对不起,我忘记介绍了,”朝颜这才想起木小葵,他将环住林染的双手松开,走到木小葵的面前,“她是我的朋友,名叫木小葵——对了,她的画也画得特别棒哦。”
“哦。”林染又看了木小葵一眼,淡淡地应了声,显然并没有对木小葵产生兴趣。沉默片刻,她的目光开始在画室中飞快地穿梭,天花板、地板、静物灯……仿佛要将朝颜这两年来作画的环境深深地印在脑海之中。终于,她的目光被画架上尚未完成的芦苇图吸引。她靠近这幅画,面带疑惑地问道:“颜颜,这幅画是——”
“这是我参加卡隆布兰加国际少年美术大赛的作品啊,”朝颜的语气仍旧兴奋,“染染姐姐,你来得正好,你要帮我指点指点哦,看看哪里还有不足。”
林染没有作声,她静静地站在这幅画的前面,双目之中透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的神色。
她突然抬起头看了木小葵一眼,全身顷刻如被一盆冷水浇过一般的寒冷。这个女孩的眼睛像是一片暗涌,隐藏着令人绝望的漩涡,能够使人轻易地沉沦,万劫不复。
木小葵仿佛察觉到林染并不友好的情绪,转身淡淡地对朝颜说:“我先走了。”
“哦。好的。”朝颜没有看木小葵便随口回答,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林染的身上。因为,她是他心目中真正的神。爱神。维纳斯。
木小葵关门的声音逐渐消逝在阳光之中,轻轻激荡着若有若无舞蹈着的尘埃。朝颜的目光仍旧专注地望着林染。他猛然察觉方才在林染脸上小面积的复杂的神色正在逐渐向外延伸,并且有进一步扩大的迹象。他的心顷刻间惴惴不安起来,用孩童期盼揭晓谜底一般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道:“染染姐姐,这幅画,到底怎么样?”
林染复杂的表情最终变成一种威严——一种任何人都难以抗拒的威严!
她的目光离开了画布,继而逼视着朝颜:“颜颜,你与刚才那个女孩是什么关系?”
“朋友啊,”朝颜疑惑地回答,继而补充,“就是普通朋友。怎么了,染染姐姐?”
“我不管你和她什么关系,总之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