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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吃醋了?”
祝九将脸别过去,不快道:“我就是喜欢耍那些小聪明、用那些小手段,就算我做了那些在你看来很无聊的事情,又能怎样?你不喜欢?那就一纸休书休了我算了,何必跟我白费口舌?”
他似是没料到她竟如此痛快的承认了这些,微微迟疑着,叹道:
“这样做,你便开心么?”
“是啊,这么做了,我就开心。”她冷笑了一声,复又回望了过去。
他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叹道:
“你似是变了很多。”
“我从来都是这样的。”
岳云望着面前这张精致的容颜,这张曾在他梦中无数次出现、让他朝思暮想的容颜,忽然觉得有些失望。他摇了摇头,径自苦笑了一下,将进屋时放到桌上的那个纸包拿了过来,递到她面前,淡淡道:
“这是我让下人们做的,趁热吃了吧。”
她伸手接过那纸包,问:
“还是红豆的?”
“这次换了些食材,你……”
“随便吧。”说着,随手放到了一旁的矮几上,再未多看一眼。
他看着她的举动,心中一痛,落寞的伸出手、握住她的,看着她半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得转了话题,道:
“外面乌鸦叫得这般欢实,你倒是睡的香甜?”
“是啊,否则还能如何?”她打了个哈欠,翻转了下身体,闭上眼睛决定继续睡。
“怎地一天了,还不散去?乌鸦只喜腐肉,是否这院中……”
“是么?不是都说乌鸦来到我这里、是不祥之兆么?”她扬了扬眉毛,反问道。
“都是些疯言疯语,下人们的话,你也在意?”
“我才不会在意,只是怕辱了你们岳家的名声。万一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不好办的可是你。”
说着,睁开眼睛,瞥了瞥他,转而又坏笑道:
“不过,我看你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是么?”他依旧温和的笑着,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是啊。”她点点头,“所以我也不必自己着急了。你没事的话,就去陪你老婆吧,我要休息了。”
“即使如此,也要将那些恼人之鸟驱逐才可,否则你怎么睡得着?”
说罢,大声道:
“来人!”
立刻有丫鬟们应声而入,冬溏当然是跑在第一个的。
“去让人将这院子前前后后都搜寻一番,看是否有腐肉忘了清理?该挖的地方便去挖,现在就去。”
“是!”
丫鬟们忙一路小跑着去忙了。
不会儿,院子里狗叫声、铁铲声、窸窣声,若隐若现的传了进来。
这期间,祝九迷迷蒙蒙的,半梦半醒,总是迷糊着以为自己是在崎荀的那间小木屋里,而身旁的人,则是萧峒。
忽然,院子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这安静反倒让她倏地清醒过来,睁开双眼,问:
“怎么没声音了?”
岳云起身向外行去,见院中已皆尽整理干净、乌鸦也都渐渐散了,眉头舒展了些,冲身后的祝九道:
“好了,现下,你可安心的歇息了。”
“哦……”祝九简短的应着,复又躺了回去。
不久,房门“吱呀——”一声、复又被轻轻关上。他竟是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不知为何,心中涌来了莫大的失落。
冬溏行至祝九身前,懊恼道:
“二少奶奶,您怎地不说挽留他、还偏偏将他向那边推?……”
祝九完全无视她,继续睡着。
冬溏明知她会如此反应,却还是郁闷非常,站了会,见没人理她,只得怏怏的退了出来。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又是一天。
158。第四章 征途踏尽戏裳红…第157卷 总是想着得不到的
清晨时候,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飘起了雨来。
细如蚕丝,伴着微风,有一些顺着微畅的窗子洒了进来,伴随其中的,还有泥土和秋菊的淡淡芬芳。
巩秀娟坐在桌前,眼看着那红烛燃尽、红油将烛台都染了色,竟是一夜未合眼。
他昨夜……又去她那里了。
却并未在那里过夜,只是将乌鸦驱逐后,便独自去到书房了。
连年的征战本就让他疲惫,归得家来也不得闲,偏又逢妻妾斗来斗去、烦不胜烦。想独自清净一番,也是对的。
她的手中紧握着那张纸条,上面简单几个字,书:
“已收,静待佳音。”
是他的字迹。
自己嫁入岳家并不多时日,算来算去,也不过两年不到。这两年,一个在临安城之东,一个在临安城之西,隔着无数街巷院落,倒是相安无事的。本以为自此之后都不会再与他有何瓜葛,不想如今却进退无路、只得求助于他了。
巩莫,那个自小便在巩家、与她一起玩到大的人。他爹是巩家值守领队,小时候,巩莫常常在后园与她玩雪、捉蟋蟀,渐渐长大后,反而越来越生疏,却总能感觉到他在某个角落里那关注的目光。
门前那些偷偷放着的首饰丝绸、吃的用的,竹篮里那些早春山上现采来的果子野菜,几次三番犯了小错他有意无意的替她担待……。往事如这冬雨,渐渐密集,合着凉风瑟瑟,竟是让她的心头、更增了一股寒意。
如今,嫁到岳府这么多时日,虽十分中意这个相公、每每见到他便觉如沐春风般欢喜,可他对她却是温柔而又疏离,谦恭而又冷淡,明明笑着,眸子里却是没有一丝一豪的温度。她总觉与他之间差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那条沟渠、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越。本这些她是不曾察觉的,一心一意沉浸在新婚及小别后重聚的幸福中,直到祝九嫁了进来,前前后后这么多事情发生了,才猛然惊觉,原来自己与他、其实竟不是那么的亲近。
是啊,这近两年的光阴,除了独守空房,她又得到什么?再也不会有人在雪后的冬日、偷偷放上些山里的野味在她门前了;再也不会有人在洒满晨曦朝阳的院落里,手拎着一篮秋梨、拘谨羞涩的交给昕柳了;那个总是微垂着眼睑的少年,那个总是来去匆匆、看也不敢多看她一眼的少年,自此以后便消失在她的生命之中了,仿似他从未闯入过一般。
直到昨日,她让昕柳将亲笔书写的信件、送到了他在临安的那处陋居之中。
她轻叹了一声,复又松开了手掌,就着红烛上最后的那一点火影、将这纸条递了上去。片刻,纸条化成了灰烬、纷纷扬扬的飘落了下来。
祝九,来日方长,我倒要看看你是否长了三头六臂!
正沉思着,忽然瞥见门外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他?
她心中霎时充满欣喜,忙起身过去、开了房门,只见岳云披着一层水蒙蒙雾气,站在门外,冲她淡淡的笑着。
“相公?”
他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携她一同进了房间,而后坐下,问:
“怎么起的这般早?为夫在书房一整夜,此时倒是有些饿了。离早朝尚有段时间,便想来你这边,与你一同吃些什么。”
巩秀娟绽出一抹灿烂的微笑,点了点头,而后唤来昕柳,道:
“去煮些小米粥来,备几样清淡小菜,快去!”
“是,奴婢遵命!”
巩氏转过头,望着他清晰而深刻的侧面轮廓,竟是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的手掌总是粗糙却又温暖,那些温度透过她冰凉的指尖、源源不断的传进了她的身体中。她不由得捏了捏他的手,柔声道:
“相公这一夜,可是未曾合眼?”
岳云点了点头,道:“军务繁忙,且雷儿、安娘均还镇守在外。诸多事宜,哪有心思去睡?”
她听罢,苦涩一笑,不由得垂下了头去,低声说:
“相公何出此言?恐还是为了家务琐事费了心神罢?”
他转头望向她,笑道:
“你这又是想到哪里去了?”
“这段时日,妾身不仅未能替相公分忧,反倒惹来诸多麻烦、为相公徒增烦扰。妾身总在想,若是有一天,这府中没了妾身,相公是否就不会……”
“你又在乱说些什么?”岳云不待她说完,便低声蹙眉道,同时摇了摇头,道,“初冬才来,寒意更甚,你勿要终日胡思乱想,着紧身子才对。”
巩秀娟点了点头,再次握紧了他的手。
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米粥上来了,小菜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