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早晚有一天,我也要像她那样……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权势和地位,才是真的。
祝九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起身踱到了窗前,窗子微微敞着,能望到宽敞院落中的点点粉白。
良久,她轻声道:
“罢手?怎么罢手?罢手之后呢?当一辈子丫鬟、一辈子将‘我’说成‘奴婢’?”说着,嘲讽似的笑了笑,摇摇头,“低三下气,什么时候是个头?昨天是王川,今天是唐函,以后呢?……”
“你若是不开心如此,我便助你离开崎荀……”
“助我离开?”祝九忽然转身,收起了笑,神色变得冷凝起来,“离开以后呢?你让我吃什么?喝什么?住什么?”
“银子我这边亦有些,你还想如何?”萧峒也起身,几步行至她面前。
“如何?”祝九淡淡挑眉,“我倒是不想如何,可也要看你给得起我什么。”
“我……”萧峒刚开口、顿觉语塞,只觉又恼又涩,无数苦闷在这一瞬间席卷而至。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他对她日思夜想,最后,竟然只换来一句‘你给得起我什么’?!
可是,这样的他,又还能奢望换来些别的什么吗?
若不是当初带她来崎荀,她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若不是从始至终与何大旺暗中将她利用,她又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堪?
她说的很对,他什么都没有,不仅什么都无法给她,反倒越来越多的亏欠于她。
想罢,冷冷一笑,点头,道:“我确是给不起你什么……”
说罢,抬腿就要走。
“萧峒?!”祝九反手拉住他,仰头望着他的侧脸,沉默良久,低低道:“你生气了?”
萧峒将手翻过、握着她的,实在难以相信刚刚还冰冷笑着的祝九、与转瞬间又变得楚楚可怜、小心委屈的祝九会是同一个女子?
可无论如何,见到这样的她,他竟然觉得无从气恼,只得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担心你……。”
祝九将头埋进他的怀中,肆意吸允着他的气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再也寻他不到。萧峒宽厚的手掌一直没有什么温度,真是奇怪,以往,他的手不都是很温热的么?
正在思量,却听他又开口道:“你也勿要自以为如何,他自其他人口中、总是多多少少会听得些什么的,你说的那些,他未必全信,况且对你为人了解一二,久了,自会起疑的。”
祝九握着他的手忽然一紧,良久,仰起脸望着他,忽然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道:“那么,这样的一个我,你也会喜欢的吗?”
萧峒深深望着她,良久,忽然笑了,道:“我也不知为何。”
“是啊……”祝九将头转向他处,黯然,双手自行垂了下来,道,“我不是个好人,也不会贤良淑德,你该喜欢的,应当是何安那样的女子才对。”
萧峒立刻复又握住她的手,扳过她的小脸,笑容淡了去,低哑开口道:“怎么,难道至今你依旧不信我?!”
祝九心下苦楚,笑了笑,不再说话。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若是真的能随他一起远走高飞,倒也逍遥快活。可他连带她走都不能,她还能希望什么?
如此看来,信也好、不信也罢,终究是没有区别了。
如此想来,真的喜欢也好、假的寄托也罢,其实也没有关系了。
这么想着,倒释然了,转而道:“这些天,晚上我都在桌前放了粥,可惜你也一直没再过来;不过今后我还是会每晚都备上的,什么时候你如果来我这里,还可以吃些粥、暖暖胃。”
萧峒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忽然凝神细听,道:“有人来了。”
说罢,几步行至桌前、拿起祝九写的那两行字,几下折好放进袖中,笑道:“娘子写的,为夫便收起了。”
话落,再次行至祝九身旁,带着几分霸道的在她唇边印下一吻,扬起嘴角、低低道,“可不准趁为夫不在时、向他人乱送秋波。呵……”
握着她的大手松开,他悄然打开房门、一霎那,便不见了踪影。
只剩一扇木门半开敞着,在冬日冰冷阳光之下“吱呀——”晃动着。
刚刚还腾着几分暖意的房中,此时立刻恢复了一片冷冷清清。
“祝九,祝九?”一个丫鬟的声音自房外响起,“罗少爷说晚些要去荷塘边,让你去陪着。”
祝九忙应了一声,对着铜镜匆匆理了理衣衫发丝,快步走了出去。
117。第四章 征途踏尽戏裳红…第115卷 第四计:假途伐虢5
一连两三日,白天,罗之华同何大旺、何锦商议招买弟子一事,顺便随他们去扬州城内及各个镇子看了些崎荀的产业;傍晚,则回到崎荀客院,让祝九陪着他赏花看月。
唐函则一直忙着兵器打造之事,终日奔波,听说州作坊的那些管事已经点了头,如今只差一纸契约、寻院开凿。
祝九侧立罗之华身旁,为他再次满杯。凉亭外,瘦柳薄竹远近绵延,曲径绿廊点点映星,幽远晚空灰蓝暗紫;淡云似川似山,残月如苍如海。
“……老爷昨晚也问了奴婢些话,听那意思,似是意许您了。”
顿了顿,祝九继续轻声道。
“哦?”罗之华听罢,喜上眉梢,“那依你说,罗某是该直接提了聘礼去,还是……”
“这奴婢就不好指画了,毕竟奴婢身份卑微,能做的也仅止于此,所做所说,也无非想我家小姐寻个好归宿罢了。”
罗之华淡淡点头,三日前的书信师傅已经回了音,对他欲迎娶崎荀派大小姐一事不置可否,并表示会在留香派内上下布置一番,若良缘达成、回去后便可搬入新殿。
想到此,心中便有了主张。沉默了片刻,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祝九微微福身,退了下去。
瑛岫院内。
“唐侍持,近日您奔波于崎荀与扬州两地,许多事情恐怕还不清楚吧?”
祝九接过他的宽袍、顺手递给了身后的苗叶。
唐函匆匆抿了口茶,将怀中几本册子放到侧屋案桌上,心不在焉道:“何事?”
祝九转头对苗叶道:“你先出去。”
苗叶神色复杂的瞥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是关于咱家小姐的婚事……”
唐函持笔的手顿了顿,而后径自继续写字,问:“可是订了?”
“还没有,只是我看老爷里里外外的意思,怎么都是中意那个罗公子……”
唐函面色中带着几分疲惫,默不作声。
“唐侍持,未免夜长梦多,奴婢劝您还是早点表明心迹吧?”
唐函又写了几笔,放下笔,扬唇笑道:“如此也好,难得你你一番心意,此事便麻烦你了。”
祝九立刻装作几分欣喜的样子,点头笑道:“依奴婢的意思,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天咱备了聘礼、去跟老爷请婚?”
唐函寻究着祝九的一双清澈眼眸,望了许久,才道:“倒不用这么急,征纳不是儿戏,还是要谨慎挑选。不如明日你便随我一同前去扬州,女子心细,沿途多多给些主意,也省的我一时疏忽置错了东西。”
“好,奴婢遵命!”
萧峒说得对,唐函并非无脑之人,何大旺的意思,他多多少少都会从侧面得到些消息的。与其让他起疑心,不如先来个“似是而非”,对两边都说是何大旺的意思。反正,没有人会去和何大旺对质。
想着,她狡黠的笑了出来。
***********************
三日后,何大旺将何锦、唐函及罗之华都叫到殿上,似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要宣布。可话才说道一半,下面的罗之华却大步迈出,几句便向何大旺说明了自己心系崎荀大小姐,欲娶何安为妻。
“罗公子的意思,是要向老夫提亲?”
何大旺端坐于正殿之上,眉头微蹙;底下一众弟子,则立刻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罗之华胸有成竹的点头,道:“正是。”
“这……”他凝神想了想,道,“若是提亲,总要让老夫看到些诚意,如今你只凭只言片语,恐怕……”
“此时何帮主自不必多虑,聘礼不是问题,唐侍持早便替我备好了。”
此话一出,不仅何大旺一惊,连下面的唐函亦是目瞪口呆。
罗之华却依旧自信满满,耳旁依旧回响着昨夜祝九的那番话:
“唐侍持让奴婢随着一同去置了聘礼,倒省了您的功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