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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北楚自然是喜气洋洋,凭白抓了瑞王这么大一个把柄,若是此举能将他办下来,那剩下的庆王,便不足为虑。
正想着呢,听见霜子轻声唤道:“王爷?王爷?”
皇甫北楚猛地抬起头,笑着说道:“瞧我,这几天太累了,陪你坐一会儿,又要出去了。”
霜子不好留他,笑着说道:“那王爷好生保重身体,现在是关键时刻,可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瑞王下狱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霜子听说,也不足为奇。皇甫北楚笑笑;握了握她的手:“等本王忙过这一阵,回头定然好好陪你。也许啊,这孩子是我的福星,到时候双喜临门,也为未可知。”
霜子急忙真诚的笑着说道:“哪里,是王爷英明神武!”
皇甫北楚听这话说不出的舒坦,又夸了霜子几句,起身往书房走去了。
审问很快开始了,却一直僵持着。
看守监狱的狱卒起先说看到的不知道是谁,却在挨了酷刑之后,说见到的就是瑞王,待画押时,又当堂翻供,说自己压根没看清楚是谁,吐出瑞王,不过是屈打成招。
京兆尹大怒,下令将一干人证都关了起来,择日再省,却审了好几日,反反复复,不知所谓。
沈问之在京兆尹府坐阵,将能笼络的人证等全部笼络完,却又提出异议。这些人说出来的供词倒是清楚明白,却只能表明皇甫瑞谦那晚的确是去了京兆尹府,未必一定去了牢狱。
要想将事情做得铁证如山,必须要找到那日前来传信的妇人,口中的赌鬼相公。
却是让奶娘寻寻觅觅了好几日,毫无消息。
那赌鬼相公本就是清水杜撰的,哪里能找得到。
沈问之不甘心,对皇上提出,京兆尹虽然公正,却也是此案的涉案人,为了案件公平审理,理当避嫌。
皇上本待不愿意,京兆尹却已经自动脱去官帽:“臣,愿意避嫌。”
案件转由当朝宰相柳昭审理。
柳昭走马上任不过两天,再次审理此案时,许多证人却突然翻了口供,说是沈问之花银子指使他们栽赃陷害皇甫瑞谦,那日皇甫瑞谦是去了京兆尹府,却是很早就离开了,并没有久留,更没有去监牢探望薛之前,反而是回到了瑞王府。
尽管瑞王府上上下下众口一词,说皇甫瑞谦很早就回了王府,却也得避嫌,不得取证。
一百五十章 卖消息(下)
万分无奈之下,瑞王府管家当堂吐出一句:“若是大人不信,小的的确还有一位证人。”却又吞吞吐吐不肯说。
待问的急了,才说道:“那日还有一人,见到瑞王回到瑞王府的。”说完战战兢兢看了沈问之一眼:“是倾城郡主,她也可以作证。”
倾城郡主四个字一出,沈问之脸色铁青。
倾城郡主在嫁与他之前,曾经喜欢过皇甫瑞谦,这是整个京城众所周知的事情。目前她已经有将近九个月的身孕,眼见着就要生了,还去找皇甫瑞谦干什么?
那管家似乎没有瞧见沈问之铁青的面孔,几乎是伏地而拜:“我们王爷是冤枉的。”
衙役过来传唤时,倾城郡主正在屋里焦急的踱着步子。审判大堂上的事情,她并不知晓,却也已深知自己口中证词的重要性。
皇甫瑞谦如今深陷牢狱,那一晚,她的确是去过瑞王府。
而牢狱中的狱卒和京兆尹府中下人看见他离去后的时间,皇甫瑞谦的确是回了瑞王府。而且,他们见过面。
只是,若是她出面作证,那沈问之,和整个沈家,情何以堪?
堂堂皇室宗亲,沈国公府的儿媳妇,竟然趁着晚上,去找以前的旧情人,让他答应,只要等她生完孩子,就跟他远走高飞?
她如何说得出口?
可是若是不说实情,那么。皇甫瑞谦有可能从此一蹶不振,败如山倒。
要么承认,忍受漫天流言纷飞,要么撒谎,狠心看着皇甫瑞谦身陷牢狱。
一时两难。
待到丫头在外面提醒了两声,倾城郡主这才用手托着大肚子,慢慢的踏出房门。
衙役们已经得了柳昭的吩咐,在门口毕恭毕敬的等待倾城郡主。软轿子也已经准备妥当。
若非是为了瑞王爷的案子,柳昭即便是审理天大的案子,也不敢劳烦倾城郡主上堂作证。
眼见着她出来,带头请的衙役总算松了一口气,却不料,下一秒,倾城郡主,已经歪歪斜斜的脚下一软,倒在了丫鬟的身上。
那丫鬟感觉到胳膊上一疼。知道主子在掐她,急忙对衙役说道:“郡主身体不太好,月份大了。难以挪动。能不能等她身子好些,再来传。”
衙役哪里做得了这样的主,急忙答应着,回去请示去了。
案子便又搁置了下来。
皇亲国戚的案子,是不公开审理的,柳昭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命令衙役们一个个闭了嘴,瑞王府上下人等也不敢出去胡说,沈问之更是绝口不提,因此,倾城郡主要出堂作证的消息。竟然暂时瞒了下来。
当然,皇甫北楚是决计瞒不过的。只是却知道事关郡主名声。不敢乱说。
霜子便自然是不知道,只闷在屋里,做些针线活,给未出世的孩子。
心里,却是丝毫不担心。
却不料,还是一根针扎破了手指尖,滚出一滴血珠子来。
清水急忙拿手帕包着,劝道:“怎么这样不小心?是在担心瑞王?放心,我们商量的万全之策,不会让他有事的。”
霜子叹口气:“我自然知道最后他一定能出来,可眼下拖着,瑞王在牢狱里受苦,我终究是有些担心。多拖一日,他便多吃一日的苦楚。”
清水想想也是,皇室贵胄,如何吃过牢饭,却也不好劝,只能冲着霜子笑一笑。
正说着,皇甫北楚过来,瞧着霜子手中的小鞋小袜子,忍不住拿过去在手中摩挲起来。
霜子平复一下心情,面上带着笑容说道:“瑞王的案子,怎么样了?”
皇甫北楚见她有些关切,但是问的漫不经心,随口说道:“拖着呗,现在破朔迷离,乱七八糟的。重要的几个证人口供改来改去,没有个定论。”
霜子笑着说道:“瑞王吉人天相,你也别太担心了。”这话说出口,俨然一个嫂子关心相公,连带着关心小叔子的神情。
皇甫北楚笑着说道:“你别费心这种事情,好好养胎就是了。”
霜子心中暗自明白,皇甫北楚是不会担心皇甫瑞谦的,他只怕皇甫瑞谦又出来了才是。
皇家的孩子,命定如此。有兄弟,却全无手足之情。
又凝神低头绣了一会儿,才见皇甫北楚侧着脸看着自己,急忙用手摸摸脸颊:“可是妾身脸上有什么东西?”
皇甫北楚笑着说道:“当了母亲的人,像是更好看了。全身有一种软软的光辉在。”
霜子配合的低头羞赧起来,将门外面,被沈雪如派过来送东西的桐花,看个正着,脸色霎时难看至极。
沈雪如被勒令不许进鸿院,前几日天刚热起来,不小心感染了热病,每日昏昏沉沉,也不见王爷去看看。
霜子好端端的,却是一天要来看好几回。甚至,王爷还说这样打情骂俏的话给她。沈雪如那边,她伺候了这一年多,却是一次也没有听到过。
再抬起头来时,就带着些恨恨的目光,瞥眼看见一旁的长卿,心里闪过一抹痛楚和怨愤。
新芽站在桐花身边:“来了怎么不进去。”说着对立面喊道:“桐花姑娘来了。”
桐花这才恭恭敬敬端着托盘行了礼,才对皇甫北楚说道:“这是楚王妃给孩子做衣裳用的布料,是上等的蜀绣,柔软贴身。”
霜子抬眼看时,确实是好东西,色泽动人,翠绿色暖暖的让人看着舒坦。
便站起身亲手接过了说道:“多谢姐姐费心了。”
桐花虽然得了尊重,却在心里暗道:“贱人!”
只是口上不说,将东西一放手,就转身大踏步往外面走去。
霜子也习惯了她这样,倒是不以为意。沈雪如表面上对她再好,骨子里也是敌对的,桐花或笑或怒,都是一样的结果。
皇甫北楚却皱起眉头,示意清水将东西接了,才问道:“她都这么样跟你说话的?”
霜子摇摇头,真准备以和为贵,却听清水快人快语:“是的,对楚王妃毕恭毕敬,在咱们面前,就耀武扬威。”
霜子白清水一眼,说道:“哪就像你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