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管了……”本来是想挡住她扶笔架的手,不料想大掌一下盖上了她的手背。
一时,忘记了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就这么怔怔地四目相对。
初音连呼吸都不会了,只觉被他灼灼的眸光看得一阵一阵热涌,下意识将头扭转。
追随的芳姿柔媚不见了,可红红的耳廓和那半寸称在雪白衣领下的粉逸肌肤,还是美得让杨及心悸,不自觉间将翻转手掌,然后贴紧掌心的线,“当年王爷荐我入宫时,曾问过我为什么要自请,我说‘我要守着她’。今天还是这句话,我会守着你……做你的护身符,我将一切交由你,家仇也好性命也罢,只盼想能用血肉之躯为你想走的路,探明险阻,别的……就随缘了。”
话落,抚去她虎口处一滴水污,然后放手,平静的面色自律的疏远,仿佛刚刚的碰触是幻觉一样。
这样很好,杨及不停地对自己说,没有身份上的束缚,将她只当成林初音,而不是东兆皇后,至少可以在她的面前挺直了脊梁,这就够了!!!!
第 45 章
摊开的书页上,以精谨细腻的笔法描绘着一尊欢喜佛像。其中男者盘膝而坐,女者面向男者,双腿张开落于男者左腿之上,四臂相拥胸腹相贴,赤身裸~体……
明知这是番邦佛教的本尊神,与世间闺房中的交合有着天襄之别,初音却还是止不住地面红耳赤,手一下盖了上去,以为眼不见,心就静了。
掌下分明有什么在灼,忙又伸到眼前端详,不知是这羞燃到了指尖,还是刚刚过于用力地附去,掌间竟然红红一片,盯着一道道线和细碎的纹路,那日的紧握又清晰地浮现。
他……他居然说了那样柔软的话!!!
记忆中他是一贯的硬骨……惊闻悲讯的临暮,那片代替哥哥抚慰她心伤的肩膀;出宫探病的月影下,那句漫不经心却尤为郑重的承诺;秉烛细读的深夜,那声就算丢弃掉一切骄傲,却依然让她远离危险的怒吼……还有很多从未点明,却是不折不扣的教导……
不管从容还是狼狈,在杨及的身上从未缺少过作为贵族公子的优越感,那些读书人的清高与自负更是没有因为寄人篱下而消失,总是挺直着脊梁微扬着脸,带着俯视一切的傲然,可就是这样一个他……竟,说那样的话语!!!
原来……她错了。
手握成拳抵在胸口,初音有些闹不清,此时的怦然心动是为了什么,想平息却发现怎么都办不到,只能一再加力,渴盼能静若止水。
总是把杨及当成责任,善待纵容只是想以此慰藉老忠良的在天之灵,现在仔细回想,却发现……他所做的一点都不少,甚至要比自己的举手之劳要珍贵得多,这让初音自责之余,又充满了内疚。
“小姐,王爷来请安了……”
沉浸在思绪中的初音,被碧桃的禀报吓得一个哆嗦,等回过了神儿,就是赶忙将书往后翻了几页,把那些过于惊世骇俗的信仰掩了去。
这个动作自然没逃过碧桃的眼睛,伶俐的女官心知主子定是有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儿,就算没想探寻,可还是好奇地多瞄了两眼,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的脸色,大惊:“小姐,莫不是又发起了热吗?怎么脸红成了这样?”
才稍稍退去的烧被女官一叫,又重新点燃,只会嚅嚅低语了,“没……”
碧桃用手探过了温度后总算是放下了心,还是絮絮地叨念着半掩了轩窗,“您本就染了风寒,还要吹风,药也不好好喝,您这是要急死奴婢啊。”
初音愈发的心虚了,遂站立起来,打着岔地说:“承泰不是来了吗?别让他久等了……”说着就想往外走。
碧桃忙拦了,“好小姐,王爷知道您正病着呢,去看过大殿下就直接过来寝殿了,您就坐在书案吧,奴婢去搬把椅子让王爷坐,喝杯茶的工夫也不打紧的。”
不妥之意还未说明,就听有采女报说定南王到,初音也就打消了再去前殿的念头,往窗边蹭了几步,想让吹进的微凉降降自己的温。
承泰和梓安前后走进,依然是行了跪礼,初音也没再矫情,只是等他们起身后,从座上立了起来,还以家礼。
承泰笑眯着眼睛直说不敢当,与梓安分别落座到了下垂手。
自从皇帝那次病危之后,梓安就一直郁郁,不见了往日的活份,整天打着蔫儿,听被指派去服侍的樱桃抱怨:殿下现在连理都不爱理她了。开始的时候初音以为是受到了惊吓,还特意让太医瞧过,也开了几副压惊的汤药,效果并不明显,这孩子还是怎么都打不起精神来,后来四哥说这可能是心病,要等时间慢慢平复,急不得。
可每见到一次,初音就沉重一分,就像此刻,他只是窝在圈椅中,低着头不言不语……心底的微波还未散尽,新的涟漪又泛起,直荡得骨缝儿都涌上了酸。
待采女布了果茶,承泰问过了病情之后,才转了正题,“儿臣想为杨太傅翻案,可苦于没有由头,就来叨扰皇娘了。”
几乎同时,初音眸光扫向碧桃,灵俐的女官手捧着香茗放到了主子的面前,轻声回道:“公子出宫了……”
浑身的紧崩瞬间轻松了下来,盯着碧桃俸上的茶,初音并没有喝,嘴里本来就苦,就更不想沾这苦中带涩的东西了,只是一味地捻着小盅,想了又想,“这事还是王爷不要出头的好。”
“怎么说?”
“皇上还没禅位,王爷只是在监国,若就这样推翻盖棺定论的案子,无异等同于在打皇上的脸,怕是会成为被有心人弹劾的理由。”
“那就不管老太傅的冤枉了吗?前些天儿臣翻阅了案卷,不止是以忤逆之罪将老大人斩首,还祸及亲眷,这样的荒唐再延续下去,是会被天下耻笑的。”越说越气,拳头一下捶在扶手,骨头砸在实木上的闷响,也没能平息了定王南的恼火。
“不是说不管,只是要有个契机……”
承泰茫然,心说翻案除了下旨彻查外,还要什么契机?于是只好请教,“请皇娘明示……”
“东兆自开国以来,已经了十帝,到今天四海称臣繁荣安定,国史也是时候修一修了……”
有天闲聊,四哥说起过,东兆的国史是以纪年体形式展现,不光政治,经济,学术,人文,礼乐,律历等全都揉杂到了一起,还缺少了文武官员的列传,这实在是有违泱泱大国的风范。
这会让初音想起来了,杨太傅是位三朝老臣,列传是一定要的,至于是会被记到忠良还是奸佞中,到时自然主撰官员会请上意明示,以此为由征求百官意见,正名之事也就不会太难了。
“皇娘是想让百官提及?”
初音点头,“不管怎样,王爷都要以孝为先,尽量向皇上展现濡慕之情,皇上有再多不是,也要留给天下留给后人去评辩,至于做为子嗣的王爷,适当保持沉默就好,你不说也有人替你说,你不做也有人替你做,下结论之前再多让人重复几次,这样既显现了你对皇上的重视,又让官员有事可做,还能将你塑造成勉为其难,这样一来,皇上就算有气,也不会算到王爷的头上了。”
字字句句听进耳朵记在心底,感叹皇娘颖慧的同时,承泰也不免狐疑,这等谋权算计,处在深宫之中与世无争的皇娘是如何习得的呢?
借由喝茶挡了承泰看过来的考量眼光,初音保持着从容,有些事多在脑中过几遍,自然能办得妥贴,这并不是什么阴谋手段,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无法面对的心境了。
没能得到答案的承泰略显讪讪,转念又想,皇娘是长在天孝诚皇后的身边,他那位祖母辅佐新君,平定皇庭,是位世间少有的女丈夫,这样说来,皇娘的得到皇祖母的悉心调~教才有此的眼界和手腕,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了。
想明白了,也就松懈了下来,闲闲地喝过了茶,连平日里嫌寡淡的碧螺春,都让承泰品出了几许幽雅,不免面上漾着笑,“著周兼主修国史,您看可好?”
怕是不妥!初音下意识地认为,又怕因为仓促想得不够透彻,就又揣摩了半晌,这才回道:“周兼既已入相,就不要动他了,怎么说也是能平衡各党派的中间力量。”
“那……”这可是让承泰犯起了愁,有德行,有才学的人都好找,可是要兼顾二者,再加上毫无私心,这可是太难寻了。
初音对朝中百官本就不熟悉,所以这个问题她是怎么都没有立场来做答的,也只能保持着缄默。
“皇娘,您为什么也不肯喝苦药!”从进门后就一直没出过声儿的梓安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