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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了吧……”
战报……怕是谁都没有这个能耐扣下的,那……嫂嫂……那爹爹……
是她做错了吗?不该把沦为布衣的哥哥又拖回到朝堂……做错了吗?
“主子……没有寻到……就是没事儿,您……”紫槿准备了一路的慰藉,在看到了她的泪眼婆娑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能用力地拥着那不住在颤的身子,紧紧,紧紧……
第 32 章
那相拥低泣的一幕,让赶来的杨及攥紧了佩剑。
站在殿柱边,盯着那个被拥在暗紫斗篷中的人:短短雪白的狐毛称着一张窄窄的脸,面颊上的珠泪时不时映出点点晶莹,眉梢眼角全是辛愁,眸底更是汹涌着诸多的自责与嗔怨,让人都不禁捏起一把冷汗,如此强烈的情绪,会不会冲碎了这个柔柔的女子……
身体里不知被什么力量扭着,很疼,不是哪一处,而是到处都疼。
眼前与记忆有几许重合,他似是看到了多少年前的自己。唯一的区别……是她的身边还有紫槿和他。
等尖锐退去,杨及沉沉气息,抬步迈过了门槛,对已经不知所措的女官说道:“你去三爷府上看看,这里有我……”
紫槿下意识地摇头,“不,我要守着娘娘。”
眸光一凛,闪过丝丝忿然,低喝:“你守在这有什么用……”
被吼得怔怔的紫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已经空空的双臂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已经将主子抱起,然后渐行渐远。
紫槿狼狈地从地上站起,都理会不得衣着不整了,深深地又看了眼那个坚毅的背影,和那一片倾注下来的裙角,知道这会解了主子的后顾之忧才是正经,这样想,果真静了下来,于是反方向踱往殿门。
听着环佩声远,杨及紧了紧臂弯,纵使相贴无间,都无法有一丝真实。
软软的只是披风料子,再多……就没有了。
明明双手托着轻得宛若翩鸿的她,可感觉为什么那么沉重,似是有什么灌入了骨头,每移一步都坚难非常。
低头,她安静地贴在心口,一张脸白皙如常,却不见了往日的红润,一味地白……长长地黑睫掩住了一双透彻的眸子,在眼下形成了暗影,称着凝脂般的皮肤,却让杨及有种说不出来的心酸。
幽幽的香阵阵传来,闯入鼻息,润泽心田……很舒服。可,小腹的钻心同样来得猛烈。
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要说是守着她了,自己能不能安好都说不准了,于是忙收回了视线,努力平静。
被带到林家别院时,面对林家长男黑灿灿的冷脸,他没有怕,面对林叔言目光中的指责他也没有所谓,只是……那番话却让他心惊胆颤。
问情之毒无解,却是无念无碍,只要动了心念,除非交合……否则,只会越来越烈。
这下杨及是真怕了,交合……交合,这个字眼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头一次在与他人的对视中低下了头,不为别的,就为动了这妄想,自责。
不知从何时起,喜欢偷偷看她的背影,侧脸……每当她看过来时,总是若无其事地调转视线,面上无波而心潮澎湃,表里不一的落差却让他有种莫名的快~感,犹自享受。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本以为这只是对守护星官的濡慕,没想到一个巧合,将他的罪诏示……虽然杨及明确知道,林家兄弟不可能会传出去,可是……这问情读出的结果,让他已经没有信心再无杂念了。
后来的几天里,林叔言遍翻古籍,才找出了个明知不治本,在赌能不能知标的法子:以金针封住丹田,阻止精气转换循环……
于是他没有了丹田气,于是只要再有心旌摇曳,下腹就会惋心地疼……不过,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谁让他……
学武之人若是不能利用运气法打通大小周天,拳腿功夫再精湛那也是一副花架子,再别提没了。
可他,甘愿!
杨及几乎把这当成了赎罪,一种对她亵渎的苦行!
林世子曾提及,如果他想,可以投到林家,然后再从长计议为杨家翻案的事情,却被杨及拒绝了。
他已经进宫三次,这次若再离开,怕是没有重回的机会了,虽然望着解不了心底的渴,可若不见……眼前是清静了,可是心呢?
还是熬着吧,总比心如死灰的好!
走至矮塌边,轻轻地加了千般小心将闭着眼的人儿放下,她鬓角的珠花无声地与自己襟口纠缠,杨及一个闪神……只觉得好美!
心思思意念念,再多的《清心咒》都压制不住,杨及也只好放弃,不再一味的抵抗。
伸手将锦被盖好,才想退到一旁静守,不料却被她拉住了衣角,如同呓语:“对不起……”
剑眉横皱,只当她受了打击出现幻觉,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传太医,就听得她又说:
“没能体会到你当时的心境,只是要求你能平和,对不起……”
轰的一下,杨及的世界分明有什么坍塌了,漫天的迷雾在面前散开,呛得鼻子酸眼睛热……咯吱吱地咬着钢牙,这样一个可心的人儿,怎么就,怎么就……
颤抖着手探向她的眼角,将那颗沁出的泪接在掌中,小心地回避着碰触。然后……痴痴地看着它。
不知道为什么,如珠般璀璨的泪滴,圆润着并没有碎在纹路,与嫣红的痣重合到一起,被柔柔的华彩映着分外娇艳。
就这么捧着,无比虔诚。
下颌微抬,将欲出的温润给瞪得失了踪迹,杨及硬起心肠,一点一点将袍裾自她的指尖拽出,动作却是加了千万的仔细,生怕伤着了她。
他知道无论在佛前念多少经,都消不了自身的业,就因为还存在着盼想,所以这份贪念……是他永远也涤不清的罪孽。
一切……让他来担好了!
掌中一空,旋即蜷了指尖……知道身边有人,气息浅浅可还能辨得出,初音只是闭着双眸,不愿面对,想着盼着这只是一场梦。
可梦中太黑了,也冷……“说说话吧。”
“说什么?”
“什么都好……”说着不由自主地又往锦被中缩,连脸都藏进去了一半,还是煨不暖骨子里的寒。
“不会有事的……要相信他的机灵变通,就算信不过他是个读书人,也要相信言字军能将他平安带回来……定南王冲锋……”话断到此就接不下去了。与林叔言同住一个屋檐下一段时日不假,欣赏他的才学不假,佩服他颖慧也是不假,但那全是针对一个文人,若是放到沙场……杨及说不出违心的安慰。
能同日而语吗?怕是不能……
当初的二皇子暗淡在太子的光环之下,毫不起眼,若不是皇上子嗣单薄又需要皇族之中有人身先士卒,不然也就没有现在的定南王。
那时世人都笃信太子会继承大统,再有,朝中权益之争还不明朗,各方势利盘踞还没有这么深,自然而然矛头不会指向彼时还是个皇子的承泰,言字军只防明枪就好,当然会从容得多。
而现在……太保与太师的党争,几乎只维持在唇边的淡淡弧度上,随时会崩裂……
杨及不认为自己能理得顺的思路,冰雪般剔透的她会不明了。所以……
这不是个好话题……杨及从来没有这么肯定过。
还是换点不这么扎心窝的吧,杨及静寞了会,才说:“我出生在丙寅年丁卯月甲辰日巳时,寅卯辰巳在命理上称为‘贯如连珠’,又恰逢有龙有虎,为大富大贵之祥瑞,有游历的僧人路过,说我必须在世外磨砺不然很难承受得起这份贵气,父亲虽笑应着有所打赏,却是并没有理会,结果我一直长到三岁,都是大病小病不断,日日药不离口,禁不住母亲的泪,父亲才忍痛将我送上了云岩山。”
“师傅是位隐世的大贤之才,仰知天文俯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行里之外,全身的能耐只有我这么一个徒儿,所以是倾尽心血教导于我。只是授业之余他总是很复杂地注视我,那时小,没想过要一探究竟,直到有一天,他偶然见着了我掌心的朱痣,他才叹着气对我说‘困扰了他这么多年的不解终是解了’……他算定我会是一路诸侯,甚至有更高的所向,可是泪痣会是我的死穴……”
一切终会归结为江山与美人的选择,这样的说法他保留了,不知为什么,不想让她以为自己会是个儿女情长的人。
虽然他都没有相信过,对师傅的本事从不曾怀疑,可他对自己更为深信,自诩为堂堂男儿的他,有着满腔的热血,和报效朝庭的宏愿,怎么可能会为了女人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