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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下一步你要我怎么做？”我冷视他，能说的只有这些，我知道我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他要我做什么我必须无条件服从，谁叫我的命捏在了他的手里呢？
他放下茶盏：“重新拜相。”
淡淡的四个字从嘴里吐出，我不禁想要冷笑：“重新拜相？呵呵，你以为这是儿戏，那么简单？”
“无论如何，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哦？那依照你的意思，让我如何重新拜相？”我的话语有些嘲讽的意思。
“我会帮你请到永康王妃为你求情，为当日木兰围场之事做一个了断，如果永康王妃的话真的有用的话，皇帝应该会考虑重用你。”楚恒缓缓叙述。
“永康王妃？”我皱眉，“永康王会愿意让她来寰宇作证？”
“我自有办法。”楚恒也蹙眉，似乎对我的怀疑有些不悦。
“寰宇历来选官制度只有两种，一种是科举，一种是推举，当初我是通过科举当上了北郡郡守，如今你难道还让我去科举？”我疑惑不已。
楚恒的眼角上扬：“推举。”
“谁会来推举我？”我苦笑，我在朝中因为顾弈寰结下的梁子不少，没有官员会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举荐我这个罪臣的。
“顾弈宇。”楚恒淡然开口，颀长的身子忽然站起，俯视我，“我今日便要动身去离越，你保重。”
楚恒的话音一毕，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独留我一人站在原地愣着。
苦笑，呵呵，顾弈宇？楚恒扔给了我这三个字，简直是要我自寻死路！
顾弈宇，难道我真的又要去找到他，让他举荐我吗？
不行！我剧烈地摇头，我不能再去害他了。
可是……如若没有他的举荐，我就算有了永康王妃为我求情，我也很可能此生都无法重回朝堂了。
心底的踌躇就像是一团郁结在我的心中久久无法散去，我肚子一人踱步回到了安陵王府门口。
忽然，一个很轻的声音把我唤住：“小姐，是我，依奴。”
我回头一看，猛然发现依奴躲在王府门口的石狮子后面等着我。
我连忙朝四周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后才快步走到依奴的面前：“如何？左大人得手了吗？”
我没有忘记吩咐依奴去做的事情，心底有些着急。
依奴的脸色很难看，即使是在夜色下依旧铁青。
“小姐……左大人他，已经遇害了。”依奴的眼角有一丝晶莹，“死相很凄惨，奴婢害怕……”
依奴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能让她如此畏惧的死相必然难看至极，是谁下了这么重的手？！
脑中忽然掠过了一个人的身影，顾弈寰，一定是他！
“依奴，别怕。”我伸出双臂轻轻拥住依奴，“我心中已经有了定数，绝对不会让左大人白死。”
依奴擦拭着眼角的眼泪，忽然眼睛一亮，神色又变得坚定：“请小姐答应依奴，千万不要以身犯险，今日奴婢看到了左大人的死，至今仍旧是触目惊心，奴婢害怕小姐有朝一日……”
“不要说晦气的话。”我打断依奴。
依奴重重点头，才说出她最想说的那句话：“小姐，我今晚还要去一趟做相府。”
“你难道要孤身一人独闯左相府去取证？！”我惊愕不已，要知道，如果被发现的话，那可是凌迟之罪！
“嗯！”依奴神色坚定依旧，“奴婢已经想过了，小姐早晚有一日能够重登右相的位置，如若倒时用证据推翻左相和顾弈寰，那日后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话虽如此……”我皱眉，我怎么忍心让她以身犯险。
“小姐，奴婢决心已下。无论如何，都要为小姐做些什么，就算死，奴婢也心甘情愿！”依奴泪眼盈盈。
“好依奴，谢谢你。”我再一次拥住依奴，感受到像是亲情一般的温暖，很久没有人关怀的感觉忽然感受到了，好心酸。
“依奴，这一次如果我成功重返朝堂，我要扫清左相在朝中的势力，包括左相自己。”我对依奴说出自己的计划。
“小姐难道是想要让皇帝废除左相？独自一人独揽朝纲？”依奴几乎是不可置信。
我挑眉：“不错，皇帝分设左右二相就是为了分割丞相的权利，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皇帝废除这一制度，丞相之位，只为我一人而留！”
* * *
深夜。我独自徘徊在院子里。
自从回到了王府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顾弈寰和盛泱，想必春宵一夜正值千金吧，我苦笑，心底有些酸涩。
没有嫉妒，只有一种隐忍着的疼痛。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我嫉妒的女人，只有孟雨盈一人而已。
依奴去了左相府，生死未卜，我无法安然入睡，脑中全是左承志的身影，一阵惶恐席卷全身，我觉得我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对得起左大人的一片忠心。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泛起了一股笑意。
别院。
我从下人口中打听到顾弈寰将盛泱带回来之后安置在了西门的别院里，于是从厨房拿了一碗鸡汤缓步走到了别院。
方才我去厨房拿鸡汤的时候，快入睡的下人还很是惊奇地看着我，我一笑了之，那个下人一定是觉得我疯了才半夜三更喝鸡汤，殊不知，我自有妙用。
别院的屋子里透露出了点点的星火，扎地我的眼睛有一些刺目，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我似乎都可以看见屋内琴瑟相鸣的两人。
不合时宜地推门而入，我看到了眼前的顾弈寰正俯身在为盛泱画眉。
心底莫名一痛。
当初，他也是这般温柔地替孟雨盈画眉的，且是当着我的面……
“你怎么在这里？！”些许是因为我的闯入打扰了他们的兴致，顾弈寰一脸不悦。
他放下了手中的眉笔，走到我面前冷视着我，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怎么？是打扰二位了吗？”我挑眉，看了一眼张皇失措的盛泱。
盛泱连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作揖：“见过王妃姐姐，姐姐这么晚了还来看王爷吗？”
我打量了一下盛泱修长的柳叶眉：“啧啧，王爷画的可真是好啊，只不过这夜深人静的，王爷替泱儿姑娘画眉，不由地让我想起了当年王爷替孟雨盈画眉的样子呢。王爷是否是把泱儿妹妹当做了孟雨盈才会这般温柔啊？”
说完，我朝盛泱意味深长地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盛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成为另外一个女人的替代品，青楼女子也不例外。
盛泱有些委屈，但是也不敢做声，只是无辜地看着顾弈寰。
顾弈寰怒视我：“说够了没有？！半夜来这里就是为了撒泼？”
撒泼？呵，他竟然这样说我，那好，我就让你看看到底什么才叫做撒泼！
我浅笑，丝毫不去理会他的愤怒，佯装无视。
转过身去从桌上拿起那碗鸡汤，伸到盛泱面前：“泱儿姑娘，喝了它吧，我特地让人熬了给你补补身子的。你从青楼出来的，身子怕是虚得很吧。”
最后几个字，嘲讽的意味显而易见，盛泱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王妃姐姐，泱儿虽然是青楼女子，但是……也有尊严。”
我在心底冷笑，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还挺倔强的，完全不是那一副柔若无助的样子啊。
也对，青楼里的女子，没有些心机和本事，拿什么去勾。引男人？
我打量了她一眼：“尊严？呵，不知道王爷可否赞同泱儿姑娘的看法？”
我回头看向顾弈寰，他一直可怕地缄默。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弈寰到底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一直都在卖关子，索性开门见山。
我挑眉，手里的那碗鸡汤已经冷却，拿在手里感觉好沉重。
殊不知，是心重……还是碗重。
我抬头丝毫不怯懦地仰望他：“如果王爷赞同泱儿姑娘的观点的话，我倒是很想问问王爷为何会不顾别人的尊严，用这么惨烈的方法去杀死一个人？！”
我几乎是呵斥，盛泱在一旁冷眼旁观，我的余光瞥见她，呵，总算是让我看清了真面目。
什么温柔可人统统都是装出来的把戏，现在她看好戏一般的表情就足以证明一切。
“你是说左承志？”顾弈寰睨视我。
“王爷还真是诚实，这么快就承认了。”我冷笑。
“本王杀了他是给你一个教训：不要以为你能够在本王的眼皮底下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否则，你的死相会比他更加惨烈！”顾弈寰说完方欲转身离开，我及时出声。
“泱儿姑娘，我送你的鸡汤你怎么不喝呢？”我故意杨高声调。
顾弈寰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