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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傅最不该是教你用药,”狄煌切齿,本来以为是怠倦,这下才发现是被自己的侍从下药,也难怪他生气,“玉璜不能交给别人,那狄凌志也不用妄想碰我的琥珀。我是不会把琥珀交给任何人的。”
红影冷静的回答,“那是玉璜不是琥珀。”微躬赔罪,伸手轻易搜出狄煌贴身收藏的赤玉璜,。
“我去回覆内务府,殿下休息一下,麻药一个时辰之内就散。”
“红影,”狄煌压下怒气,是琥珀当年教晓他如何处变不惊,单是忿怒不能解决问题,“你甘心吗?”
本来已经退到门边的红影转身回望狄煌。
“你甘心吗?”狄煌微笑,“明明是琥珀最信任的人,号称是琥珀眼睛的红影,对琥珀一步一步走远却无能为力,难道你真的甘心?难道你真的容许他舍你而去?”
红影看进殿下的眼中,那双风采流动的大眼反映出自己没有表情的脸孔。
“你就没有嫉妒当下伴在他身边的人?一直为他引路的的不是红影吗?”狄煌看着那快要动摇的少年,“红影,他是丢下了你,但抚心自问,你不想追随琥珀吗?”
“各人有各人的路,只要是琥珀想走的路,红影自当护航。”红影淡淡回答,“我只是要守护他,跟殿下不一样,我从来不打算,也无权锁住琥珀。”
狄煌瞪着红影飘然离去,不由得苦笑,“琥珀,你可知道有这样疼你的人在?”慢慢地蜷曲应该是发麻的身子,狄煌抱着自己悲呜,“为什么你还是要走?”
19
他们很早就明白,不能让昭阳郡主在西关的事张扬出去,不然五殿下的位置会很困难,诱拐镇南王的千金,即使是五殿下也无法担下这罪名。
虽然狄凌志也不愿意留下这位表妹,但真的要赶她出去却也做不出,要送她回镇南王府呢,也得先弄清楚那边是怎个情况,不然这位郡主的情况更是糟糕。
但是女儿家留在军营中可以干什么呢?
琥珀其实一直疑惑,女性在可以走出家门的时代以前是怎样生活的?
要是在平常人家当主妇的,那还需要每天持家,但未嫁的小姐和大门户的主母以什么打发时间?该不会都像石头记那些姐姐妹妹一样看戏作诗,葬花扑蝶吧?
趁着隆冬,军中没什么要事,琥珀不得已又当上了保姆。
这天月白也闲着,本想找郡主谈镇南王府的事,才步进琥珀的帐子就发现那金枝玉叶正坐着受教训。
“桂儿。”琥珀沉声唤了一句,竟有些说不下去。
为了掩饰郡主的身份而不得不改了化名,贵儿是昭阳郡主,□儿是香华,而且两人跟冬儿一样是穿上了男装,反正就是士兵的服饰,平常也不再以郡主的身份相待,免得外人奇怪。
琥珀不奢望别人看不出他们几个是女儿身,只希望传出去的说话不要太难听。现在两人明里算是招进来的新兵,暗地里放出去的流言是琥珀君收了冬儿之后迷恋温柔乡,又多收两位冬儿的姐妹进营…只是齐人之福难以消受,于是琥珀君只得天天躲到月白君那里避风头。军中生活一向沉闷,难得有这样引人入胜的绯闻出现,于是人人都在嚼舌,每天还有不同的新花样,都比章回小说更精彩了。
要知道军中都是一干热血男儿,琥珀平素又装出一副目盲怯弱的样子,怜他的人不少,怕他的人却一个也没有,于是当着他脸说浑话的多的是,大家都当这是包容的表现。而且越说越下流粗鄙,琥珀不是受不了这种男子汉的亲切,但为了剧情需要而每每得假装羞答答地回避,他快不行了。
琥珀就曾涨红了一张脸向狄凌志抗议,为什么得都由他承受三位姑娘?要是殿下跟月白也一尽责任,分散大家注意力有多好?
狄凌志一边欣赏那气出来的红颜,一边事不关已的说不会有人相信五殿下会收宠妾在房的。
“那月白呢?”琥珀死心不息的拉人下水。
“他不像你,个性太直率,不会虚伪不会假装。”
呆在当场的琥珀没法子反驳,只得气冲冲的离开。
现在每天还得按时回帐中“温存”,他更是郁闷了。
所以这刻的阴沉实在有其背景原因的,不能全怪在郡主头上,“桂儿。”
“是,琥珀君。”郡主本是爽快聪慧的女孩,只是这刻平常的自信都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怯生生的坐在琥珀的对面惶惑不安。
“桂儿,你当是可怜琥珀吧,”沉重地深叹一声,“我知道呆在帐中很闷人,只是桂儿你非得谋害在下不行吗?”
“桂儿没有…”
“上两天是练曲吓得我以为帐中出了人命,昨天是赏雪把自己冷得昏过去,今天,”琥珀无奈,“桂儿总不会以为这些东西真的可以吃下肚吧?”
“桂儿可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即使我看不见这东西的样子也知道这不像是可以吃的,”琥珀把那碟不明物体再推远一些,“桂儿要纾尊降贵,体会庶民的生活,在下是不反对,但总不能要琥珀赔上小命吧?还是说桂儿看在下不顺眼,要琥珀非吃些苦头不可?”
郡主连忙否认,“桂儿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琥珀一定要相信桂儿,她绝对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一直在后面偷笑的月白连忙一本正经的帮忙,“桂儿当年要送给殿下的亲制点心也是如此这般。”
“月白你!”桂儿气急败坏的止住这儿时玩伴。
“不,我错了。”月白连忙笑着说,“仔细看一下,现在比当天我吃进肚的要进步多了。”
琥珀感叹,这月白到底是哪里直率了?根本就是欺负人家的混小子嘛。想来孩子就是孩子,再老成持重还是孩子心性。“既是如此,想来月白也不介意尝尝桂儿进步了的手艺吧?”
“咦?”是月白和桂儿的合奏。
当了十几年保姆的琥珀不是好欺的,“冬儿,给月白君备筷。”
“是。”冬儿轻快的去准备,她是越来越喜欢琥珀大人了。
月白不能说不,桂儿始于是郡主,不能让她脸上太难看,看着那实在不知是什么材料糊成一团的东西,月白吞了吞口水,“琥珀…”
打断他的求情话,琥珀斩钉截铁的,“瞎子要保护自己,不能随便吃可疑的食物,桂儿明白,月白更当明白。”
他都扯到这个上头,月白于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被人取笑也不很生气,桂儿自知才艺一般,当天年少还会不知天高地厚地送给狄凌志和月白,后来自己亲尝才惊觉自己的出品很是糟糕。后来郡主立下决心要改善,本来想要琥珀给点意见,却还是招来了月白,想着不觉羞红了一脸,偷望月白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大窘,都不其然别转了头。
伴着人生中最苦痛的回忆,月白勇敢壮烈地拿起冬儿送上来的碗筷,更壮烈地尝了一口…“呜…月白…先回去…”
留在帐中的人沉默一片。
终于还是琥珀冷静的发施号令,“冬儿,以后看牢灶头,别让人随便靠近。”
“琥珀君,桂儿是真的想好好学习的。”
“桂儿一直有□儿在身边照顾,而且殿下也不会让桂儿吃苦。”琥珀解释,“桂儿着实不用亲自下厨。”
“但桂儿已经不是什么千金之躯,”桂儿沉静下来,“桂儿总得学会照顾自己,照顾…未来的夫君。”
可是军营不是上新娘课程的好地方啊。“不同的人,才能也不一样,”琥珀头痛,“桂儿早几天跟琥珀谈起天下大势时,不就落点精准见解独到吗?可见桂儿也是聪明人,要是能以此辅助殿下,当比埋头家事更是合适。”
“桂儿区区一名女子不守父命已是罪大恶极,”桂儿苦笑,“那里还盼什么辅助殿下,桂儿只望安分守己的不要被人嫌弃。”
琥珀差点忘了这世代中男女还没有站在平等的舞台上,“桂儿不是换上了军服吗?既已是我军的兵士,就有兵士的权利和义务,相比担心会失去别人的保护,不如装备自己,保护自己。琥珀天生目不能视,那就苦练武艺,直到没人敢欺负这个瞎子。”顿一顿,“而且五殿下心高气傲,温柔和顺不一定可以牵动他的心。”
“琥珀君,桂儿…”
“我该回去覆命了,桂儿自己考虑一下吧。”
到了主帅府才发现今天狄凌志被几个将领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