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许因为正值十二三岁的年华,哪里耐得住墨府的安静寂寞,于是整日里跟云瑞去郊外溜马。云瑞从马市上买回一马来,毛色光亮,个头虽不高但脾气却大得吓人,它只肯让云瑞骑,对我却从来不屑一顾,每每我只能沾着云瑞的光与他共乘一骑之时,才能享受一下纵马恣情的惬意。
时年七月,许久不见的墨大人带来了丘州的消息,父亲于几日前御城有功,并在反击中生擒敌军主将,斩敌军几近一半的人数。而皇上也终于在这次大捷中想起了我这个人质的存在。
正逢宫中美人诞下小公主,皇上晚年得女,于宫中设宴,而我因为父亲的关系终有幸在被邀之列。
墨大人带来了锦绣华服,不得不叹他的确眼光独到:月白织绵的曲据,金色云纹的宽边,小巧精致的丝履,镜中盛装的我,眉梢眼角竟生出一股羞涩的妩媚。
待侍女将装扮妥当的我引入中室,墨大人围着我转了又转,然后展颜一笑:“啧啧,真有点大家闺秀的味道了,不再是当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了。”说着人已经凑了过来,尽管已经习惯他时常如此,还是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云瑞从旁适时扶住我,并沉声道:“墨大人,请你自重。”
墨大人倾着身,然后神态自若的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对我说道:“你这侍卫,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执拗,这般性格可不好?不过玩笑而已,何必认真?”
墨大人的神色轻松又无辜,云瑞恼他前次对我无礼对他态度一直冷冷淡淡,现见他如此,却并未动怒,只是放开扶着我的手,正色道,“墨大人的玩笑,最好适可而止,难道你看不出明珂小姐并不喜欢吗?”
墨大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你怎知珂儿不喜欢?再说我对珂儿小姐一见如故,你是知道的,又怎么会让她不喜?”
“珂儿可不是你叫的。”云瑞哪里是那墨大人的对手,听他如此一说,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先前冷静自制的形象荡然无存。
可那墨大人似乎很乐意见他动怒,见此情形,我忙说道:“墨大人,时辰不早,可别误了入宫的时辰。”
“对,对,珂儿,咱们走。”墨大人把宽广的云袖甩得呼呼有声,这次倒好,连‘小姐’二字都给省了。
生怕云瑞再生事端,忙对他说:“你好生在这里等我,宴会一结束,我就回来。”然后侧身向外走去。
倚着车窗,听竹帘轻叩声,声声都似叩在我的心上,这些天来,我一面不满帝王家的霸道和无情,一面却仍然不止一次的在心头回想他的模样,终要再见,今日我这般容光艳好,他会喜欢么?
20、当时只为意气争 。。。
“珂儿小姐,想什么如此入神?”男性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墨大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身侧,一手搭在我身后的车窗边,并以一种暧昧的姿态附耳低语。
我襟危正坐,稍侧头道,“墨大人,还请唤我明珂吧。‘小姐’二字,可不敢当。”不知为何见他见得多了,却越来越没有初见他时的讨厌了,总觉得他玩世不恭的笑容背后,总有几分我看不清,道不明的苍凉和压抑在里面。
“脾气倒是挺大,跟你的侍卫一个样,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墨大人双手交叠于脑后,晃动下脖颈,继续道,“我特意挑了这华服,本以为你会拒绝,不想你竟欢天喜地的接受了,真是没劲。”
我斜睥他一眼,“明珂乡野女子,怕有污圣目,难得墨大人如此周到,我为何要拒绝?”我镇定如常,甚至还保持着纯粹礼仪式的浅笑。
墨大人摸摸鼻子,显然,我并没有他预期的那么有趣。
≈≈≈≈≈≈≈≈≈≈≈≈≈≈≈≈≈≈≈≈≈≈≈
踏着乐声,宫人将我们引入幽深旷寂的宫室,穿过一重又一重的回廊,入宣德殿,四根落地的大柱撑起整间殿堂,白玉雕成的龙凤异兽绕柱飞舞,大气磅礴,殿的中央设楠木镂空透雕龙纹的金漆基台,上设九龙金漆宝座,背后有雕龙金漆屏风,一切皆金壁辉煌,整个大殿都凝着一团金黄色的瑞祥之气。
“臣墨非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墨非跪下行礼。
“明珂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亦深深叩首,这一句话,一个动作先前已演练过千遍。
“都免礼吧。”声音略苍老,但却沉静威严。
我起身,终抑制不住好奇心,偷偷看去:皇上虽年岁稍长,眉眼间却仍是绝胜而凌驾于天下的气势,睥睨间,精光四射。
“你就是明珂?”皇上笑问,竟在严肃的脸上生出一脉慈祥平和。
“是——皇上。”我朗声答。
“恩——,眉清目秀,进退有礼,是个不错的孩子,难怪连太子、太子妃都夸你,看来你的父亲不止是用兵如神,还教导有方呀。”
“谢皇上夸奖。”我清清亮亮的答。
此时,太子与他的太子妃,相携相偎而来,以一种恩爱的姿态。
太子妃今次,一袭淡色宫装,梳简单的凌云髻,笑靥温静。他二人共同见礼,不禁自嘲:上次她雍容华贵,我却只能简单如常,心有不甘之余,才在今日如此盛装,企料她却是素衣罗裙,另一番温和娴静,却轻易的将我的自信击得粉碎,因为他始终在她的身边,对我只是一眼略过,不曾有半分的停留。
忍不住抬眼看他,依然是端庄俊朗,只是看向她时,唇角会泛起柔婉微笑,笑得我忽然酸涩不已。
墨大
20、当时只为意气争 。。。
人果然是深得圣宠,以他五品官职却得以与皇上同席,而我因为太子妃一句,“明珂姑娘也一起入席吧。”而如得恩赐般同在一席。
宴会开始时,即有诸多绝色美女,捧琴而入,或清新,或媚骨,或怡静,各有风情,异口众声,弹风清云淡,唱流水潺潺。众人皆叫好。
“这曲好听吗?”太子妃笑着问我。
“明珂可否直言?”我用最纯真的表情问,带有忐忑状。
“当然了。”太子妃看了看皇上,然后流转着美目,对我道。
“曲是好曲,歌是好歌,只不过她们仅仅是附庸风雅,并不懂音律之灵魂,弹得再好,唱得再美,终不过是空洞苍白的靡靡之音罢了。”
众人不敢出声,只是小心的察看皇上的脸色,我却在心里笑,我不过是想引他注意罢了,皇上也断不会为了一个小女孩的“实言”而动怒不是?
“那你说说,何曲才不是空洞苍白的靡靡之音?”太子终将他的目光锁在我的脸上,抿唇而笑。
“明珂可否斗胆献上一曲。”我适时起身向皇上恭恭敬敬道。
皇上点头许可,此时先前的歌宴已撤,已有宫人上了琴台,我款款上前,端坐于上,不理会众多猜疑的目光和小声的议论,只是耐心的调弦,心无旁骛。我所做的一切,不过只为今日留给他一个最美的瞬间,只要记着就好,并无其他。这一切只不过缘于我当时的稚气与骄傲而已。
轻展眉眼,然勾指而起,先平平的轻音,又抚弦缓转,再由指尖顿生出圆润的绝音,我要让他听到琴音可柔,可柔过丝帛——丝丝入扣,撩在心尖;琴音可刚,可刚过剑刃——凛冽清越,直入灵魂。
手指慢慢抽离琴弦之时,琴音幽幽罢止,看众人沉思状,再看他,双唇微眠,眼神却停在我的脸上,似第一次认识我一般。
我在心里轻笑,我知道,至少在他心中,我不再只是那个野丫头,我一样也可以温婉娴静,于我而言,仅此足已。
他不知,父亲除了懂兵法之外,还通音律,当然他只一曲,便让我那还在绣阁中的母亲一听倾心,甘愿相随。只是自母亲过世之后,再不弹罢了。
“萦萦绕梁三日,铮铮不绝于耳,果然好琴,小小年纪如此造诣,当真不凡,该赏。”皇上略一沉呤,“你想要什么赏赐?”
“谢皇上,明珂不要任何赏赐。”
“当赏,就不必拘礼,你想要什么,朕会尽量满足。”皇上悦色道。
而我,也许是当时纠结太多,也许是因为他刚刚的眼神,竟然脱口而出,“我想成为她那样的人。”我手指伸出的方向是太子妃的位置,眼里忽然瞥见墨非扬起的唇角,似讥讽。蓦地惊觉,手指忙向边上偏了一偏。这一瞬间的百转千回,手指一偏就偏
20、当时只为意气争 。。。
向了皇上身后的女官。
皇上愣了一愣,我的心就跟着紧了一紧,却见皇上笑了:“朕倒是想听听为什么?”
我转了眼珠,眼光落在女官身上的红色衣服上,急急道,“她身上的衣服很好看。”话一出口,听得众人轻笑,脸不由得烫了些,忙又能补上一句,“站在那里,可以见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