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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们回家。”重季淡笑,用绿袍仔细遮了她的身子,动作轻柔地把她横抱起来转过身。
再次擦身而过,毫不知情的祭小娥回过神来,瞥着头看向已经无法动弹的杀纹纹,笑意明媚:“下次我们来分钱,我一定不会私吞的,一定。”说着,他们出了门。
他至始至终没有看杀纹纹一眼。
空气归于了寂静,杀纹纹愣愣站在原地,双眼没有了焦距,脸色苍白无血。
——在下重季,多谢姑娘对师父的关照,他日在下必效犬马之劳。
——师父,我们回家。
双手突然捂住了嘴,她缓缓蹲□子,浅金色长长的裙摆铺散了一地,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鼻腔中突如其来的酸意迅速模糊了双眼。
一年前。
他说,不论今夕是何年。
他说,不会,哥一定不会离开。
他说,不怕。
一年后。
他说,在下重季。
他说,多谢姑娘。
他说,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陈述对象却不是她。
极力地压抑着,终究无法挡住喉咙间迸发出嘶喊而出的哭声,如同打开了水闸,洪水一般袭来,一发不可收拾。杀纹纹狠狠地哭喊着,泪水流过捂在嘴上的手指,浸入了指缝间细腻洁白的纹路,烛光映照得晶莹剔透。
她突然像个孩子一般手足无措。
轨道从中间岔开,然后,渐行渐远。即使本是一体,终将,没了交集。
哭了好一阵子,似乎连脑袋也是晕乎乎的,杀纹纹这才停下来,却又听到另外一阵怪异的声响,她站起身,看向发声地。
绿豆,不对,现在应该是黄豆趴在床上,只剩下了亵裤,他满面通红,两只绿豆儿大的眼闪烁着晶亮的光泽,表情很是痛苦,皱起的眉头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他的身子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不住地颤抖,发出细细的呻吟声,汗流成河。
“喂… …喂… …你怎么样了?”杀纹纹抽着鼻子靠近床边,一双凤眼水汪汪的通红。
黄豆没有回她的话,只吃力地侧过脸看她,杀纹纹这才看清他的表情,他原本就小的眼如被蒙了一层雾一般,却又隐隐闪烁着奇异的光辉,模糊而又诡异。
杀纹纹不晓他出了何事,伸出一只食指想要戳一戳黄豆的脊梁骨看他还能不能动,手刚要触到他的后背,只觉腰间被什么挽住,向后拉了一大步,杀纹纹嗅到了身后传来淡淡的酒香。
“别靠近他。”
翟笛微松开了手,站在一边,另一只手中还持了酒杯,神情淡漠。
绿豆的呻吟加大,忽而猛地一颤,眯起了眼。杀纹纹的脸蓦地通红,后退半步看向翟笛微无辜道:“我没下药。”
翟笛微不看她,转身离去,杀纹纹赶紧跟上,刚一踏出房门,翟笛微就反锁上大门,杀纹纹好奇地看他:“绿豆儿被下了药,你为何还要锁门?不给他找个解药吗?”
翟笛微淡定瞥她一眼:“药量轻,死不了。”
所以你要他这样忍一晚上?好歹他也是一大好青年。杀纹纹脸黑了,站在原地没动。
“同情?”翟笛微转头看她,微眯起了安静的眸子。
“当然… …”哆了一个嗦,杀纹纹笑道,“没有。”
。
在离开妓院大门的时候,杀纹纹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看一眼是哪个不长眼的位置留下了她人生中惨败的一笔。
陈芳阁。
月色中,镀了漆的大字反射出淡淡的光泽,悬在高楼之上。
刚刚转回头,一件淡黄衣衫扔来,杀纹纹从头上拉下衣衫,傻瞪着眼看着翟笛微。
“披上。”翟笛微斜瞥她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杀纹纹抽风了一般叫道。翟笛微果然站住,却没有回头。
“额… …”叫他站了,她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问出毫无意义的问题,“这… …从哪来的?”
“随便找间房拿的。”翟笛微淡道。
“那… …你现在去哪?”杀纹纹超级鄙视自己。
“东篱。”言简意赅。
“噢… …你们在那里喝了几天的酒?”
“三天,”末了,某人又觉得不对,补充道,“找了你三天。”
“所有人,包括那个祭… …大盟主?”杀纹纹试探道。
翟笛微轻皱了眉,只觉得从杀纹纹口里吐出的“祭大盟主”有些勉强,又暗含讽刺,却也只回答:“在。”
“我不回去了。”杀纹纹裹紧衣服,忽又记起现在已经是盛夏,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已经完全濡湿。
翟笛微沉默,站在暗处看着杀纹纹,她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良久,他只答道。
“那… …我们去哪里?”
“回题兰。”
“哦。”
虽然是极不情愿热得脑袋冒烟裹着这层衣衫,但杀纹纹还是老实拉着衣服披在身上一直随翟笛微回了题兰水榭。
刚至门口,她就觉得眼前一花,闻香已到了她的眼前,本是担忧的眼神,却在看向杀纹纹的衣服和她红肿的眼眶时,变得有些深邃,他突然闪至翟笛微,杀纹纹看见一抹雪白迅速侧开几步,花色的身影这才停住。
翟笛微墨深地瞳孔闪过一丝诧异,恢复了平静。
“纹纹,你… …怎么了?”闻香又看向杀纹纹。
“我… …”被点到名的杀纹纹云里雾里的,指了指自己,又抽了抽鼻子,再看了看闻香,这才幡然醒悟,只笑笑,“没什么。”
“对不起。”闻香垂眸道。
“额… …”杀纹纹走上前,拉住他的袖子,解释道,“真的没什么。”
“你不用说了。”闻香的声音很沉。
“我真的… …”话音未落,杀纹纹突然觉得自己被拥到了怀里,怔怔地没有了反应,她下意识抬头看去,那纤尘不染的雪白身影早已消失。
“对不起,我… …”耳边有微湿的气息,杀纹纹心里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 …如同杀珫季抱着自己时的感觉,如此温暖。
杀纹纹被闻香抱着,然后笑了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从第一次见到我开始。”
抱着她的身子顿了顿,闻香没有接杀纹纹的话,只是近乎呢喃地重复:“对不起… …”
杀纹纹微抬头仰望空中的明月,吸着鼻子笑道:“我真的没事,没有人碰过我,敌敌畏知道的,是他和… …救了我。”
闻言,闻香松开双手,认真看向杀纹纹:“当真?”
“我会拿这个开玩笑?”杀纹纹无语。
“那就好。”闻香笑,眼中却是一闪而过的复杂,细长的狐狸眼眯成狭长的缝,映着月光,分外明亮。
“哦,那我去睡了。”杀纹纹招了招手,转身进了题兰水榭的大门。那身影很小,很瘦,略微尖细绵软的声音让她看起来如一只蚊子。
“好。”闻香依旧笑着,狡黠如一只狐狸,花色锦袍在月风中轻轻浮动,划过一道黯然的痕迹。
。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从第一次见到我开始。”
当很久以后,闻香很认真地回答杀纹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些他早已熟知的事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小F的留言,咱今天狠下心更了… … 【捂脸
12
12、二见祭萧 。。。
“纹纹,起来。”恬淡的嗓音传来,女子的声音颇有些无奈。
清晨的日光投撒在帷床中少女的身上,裹上一道浓稠清亮的薄膜,晃眼得如同蒙了雾纱,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少女动了动身子,虽是醒了,却仍旧不想动,额头上沁了薄薄的汗水,脸睡得微红。
“我知道你醒了,起来呀… …”稍顿,濡椛道,“今日朝食有水晶梅花包、蛋囊莲花卷、慧仁米粥,食后甜点有新鲜做好的荷叶酥和苏州稻香村麻饼… …”
“啊,我知道了,我起来了起来了起来了!”杀纹纹从床上一下坐起来,一瞬间睡意全无。天知道,被抓去妓院的这几天她连一口饭也没吃上,现在听濡椛说了,她只觉得自己的胃要跳起来了。
濡椛抿嘴笑,将手中的衣服放在床头:“乖,今天有客人,快些。”
杀纹纹撇了撇嘴,飞速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跟在濡椛身后穿过一道道七弯八拐的水榭亭廊,才在一扇门前停下,刚待敲门,走廊另一头就传来脚步声。
濡椛看去,笑道:“原来盟主和少盟主现在也才来。”
杀纹纹僵了僵,慢慢转过身看了一眼那几个人,又看着中间那个而立的墨锦男子,转身就跑。
她一直就是个胆小的人——怕鬼,也怕不是人的人。
“姑娘。”盟主已经用了轻功快她一步,刚要拍到她的肩膀,杀纹纹如见了鬼一般向后摔去,坐在地上,满眼惊恐地看着祭萧,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祭萧弯下腰想要扶杀纹纹,杀纹纹迅速打开